一八四五年五月十三日
于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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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看到你在我們分別之后都寫了些什么。四星期或五星期之后我們可以一道閱讀那些東西,就我們倆,在我們家,遠離社交界和市儈們,像熊一般關(guān)在屋里,在我們的三重毛皮下低聲嗥叫。我一直在反復(fù)思考我的東方故事[2],我要在今年冬天著手寫作這個故事。幾天來,我突然有了一個寫一出相當枯燥的正劇的想法,內(nèi)容涉及科西嘉戰(zhàn)爭中的一段插曲,我是在熱那亞歷史[3]中看到這個故事的。我曾看到布呂蓋爾的一幅表現(xiàn)《圣安東尼的誘惑》[4]的畫,這幅畫促使我考慮把《圣安東尼的誘惑》改編成劇本。不過,在我之外還需要另一位朝氣蓬勃的男子漢。為了買這幅畫,我會心甘情愿交出我所收藏的全部《箴言報》(假如我擁有這個收藏的話),外加一千法郎,而大人物們多數(shù)在仔細觀看這幅畫時,肯定會認為那是個壞作品。
劉方 譯
注釋
[1]阿爾弗雷·勒普瓦特萬(1816—1848),福樓拜青少年時的摯友,作家莫泊桑的舅舅。
[2]福樓拜的《東方故事》描寫一位伊斯蘭苦行僧的七個兒子的故事,七人分別代表七種追求幸福的方式:思想、愛情、聲色犬馬、暴力、詭計、有產(chǎn)者的見識、愚蠢。
[3]指愛彌爾·萬桑所著《熱那亞共和國歷史》。
[4]布呂蓋爾父子三人都是十六世紀佛蘭德著名畫家。此畫極可能是小彼得·布呂蓋爾(約1564—1638)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