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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是希望好好認識她的

從被推進水門的那一刻,水清漓就一直在甬道內盯緊入口,直到杏疏成功進入,他才立刻關掉禁忌之地的通道入口。

水清漓的手在關閉通道那一刻失力下垂,他閉上了眼,身體前倒,即將墜地。

“!”

杏疏下意識過去接住了他。

突如其來的重量令她腳下一踉蹌,兩人同時跪地,杏疏及時按住他的肩膀穩住他的身形。

她雙手穿過他的肩膀將他支撐起。

他們的身體相觸著,彼此支撐,水波倒影里,似是一個模糊而曖昧的剪影。

兩人都是負傷狀態,但杏疏似乎很熟練負傷帶人,就像這事她做過了千百遍,也像這樣支撐過千百個傷者走過。

這樣的想法令杏疏驀然一怔,垂下眼,心想這大概又是她的過往吧。

她不太在意地繼續扶著水清漓往前走。

水清漓甚至沒有力氣站立,整個人就將重心放在杏疏身上,下巴擱在杏疏的肩窩上。

水清漓微弱的呼吸灑在她頸測,眼睫輕顫,莫名讓人聯想到一只可憐的小動物。

走了大約十分鐘,肩上的男人才虛弱地碰了碰杏疏的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他勉強抬手,施法打開仙境的門,門后通往的,是他妹妹的宮殿。

冰晶宮,仙境極寒之地。

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傳送門,冰公主先是驚訝,直到期待的人穿門而出——

“哥哥?你怎么了?!”

冰公主看著滿身傷痕的二人,千年不變的冷若冰霜的表情,在此刻露出沉重與擔憂。

她主動去接過靠著杏疏的水清漓。

杏疏將人交給冰公主,然后退開一步,轉身就要走。

“站住!你是什么人?!我哥哥怎么會變成這樣!?”

冰公主話音剛落,抬手凝聚法術,冰錐團團圍住了杏疏,冰尖對準杏疏。

杏疏想,破了法術倒是不難,但她不想動了,于是她看向水清漓,就等他解釋。

水清漓氣息微弱,靠著冰公主的支撐才勉強站立,臉頰、手臂布滿了多處暗紫色的傷痕,最深、最大的傷口在腰部,像一張猙獰的嘴巴。

“妹妹,住手,是她救了我。”水清漓按住了冰公主的手,說話時呼吸很淺,嗓音輕得像霧,“你先讓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吧。”

韓冰晶這才放下施術的手。

當她的目光注視水清漓的傷口,眼底是掩飾不了的擔憂。

“你這些傷口上的力量,難道是……你們是從那里出來了?”

“妹妹,不要問了。”水清漓低呵道。

韓冰晶張了張口,還想說什么,但現在水清漓的狀態太糟糕了,還是閉了口。

“哥,你就在這療傷吧,我這,是絕對安全的。”她輕輕說。

水清漓虛弱地點頭,隨即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了,闔上眼,陷入休眠狀態。

“既然你有親人保護,那我走了,拜拜。”杏疏揮了揮手,朝門口走去。

話音剛落,冰門緊閉了。

杏疏:“……”

哈嘍,這門是有什么聲控裝置嗎?說走就關?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冰公主清冷的嗓音在背后響起。

冰公主確認自己的哥哥已經徹底陷入昏迷,將他輕放在冰床上后,她腳踩蓮花,飛身坐到宮殿的高座上,目光冰冷地看著杏疏。

好吧,看來是這位干的。

“說說吧,你們在禁忌之地遭遇了什么?以及我的哥哥,到底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冰公主單手支著頭,手指點著額頭,一下一下,顯露出她焦躁的心情。

杏疏說:“你哥不是不讓你問嗎?”

冰公主卻發了難,她盯著杏疏,一字一句:“人類,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

“自我們水冰二人誕生起,我從未見過他——我的哥哥——受如此嚴重的傷,事關親人性命,我無法不過問。”

“你是我哥哥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傷害你,但你必須把知道的告訴我。”

一向眸中只映照冰雪的冰公主,此刻眼底泄露出憤怒。

似乎是想更直接點得到答案,她從手心祭出一塊冰晶,施法將它送至杏疏面前。

“這里蘊含了我的仙力,有任何需求,可通過這個聯系我,我會幫你達成一個愿望,算是交易。”

“如果你接受,就收下,然后現在,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

杏疏看著那塊在她面前浮動的冰晶,沒有伸手去接。

冰晶在光的照耀下閃爍這璀璨的微光,光芒倒映在杏疏眸中,如同倒映在死水里。

她懨懨地垂下眼皮,只說:“我不知道,我見到他時他就是這樣了,我只負責救出他。”

“但如果你要問我猜是誰,大概是里面一個叫世王的,他是那里最強的人。”

杏疏不太想呆在冰公主的宮殿里了,這里很冷,她不喜歡太冷的地方。

“我要走了。”

杏疏沒有說再見,她張開手心,魔方出現在手里,她扭動魔方,化作光粉消失。

“等等,你……”冰公主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

杏疏沒聽清她想說什么,也并不關心,她只想快點回人類世界去睡覺了,打架很好玩,但是會累。

但想到自己這一身傷,覺得不好解釋,也懶得解釋,落地后思考半晌,最后決定去清溪峽。

銀杏樹王依然強盛,樹冠遮蓋如云,風過林梢,樹影婆娑。

“樹王爺爺,我借你這躲躲。”

杏疏站在樹下,擺了擺手說。

*

遠在學校的封銀沙,看著空蕩蕩的草地,手指微蜷,指尖微微泛白,雪白睫毛輕顫如蝶翼。

他垂下眼。

“主人……”黑香菱擔憂地看著他。

“沒事香菱,我知道,我們和她,終究是陌路人。”他語氣平靜。

“我們是半身踏入黑暗的人了這樣的我們,又怎么能真的期待光芒會眷顧。”

他站在樹蔭下,扶著樹干,看著瑰麗的夕陽落下,嗓音輕輕。

像是在為誰找借口,又像是自我安慰,以免自己落入某種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窘迫的境地。

“香菱,我們回家。”

他是希望好好認識她的。

——可笑的是除了名字他對她一無所知。

他與她還會再見嗎?會吧,因為敵人是繞不開的。

冰晶宮。

在杏疏消失的那一刻,冰公主下意識起了身,伸出手,似乎想挽留什么。

那個人類女孩消失了,就這樣在她面前,甚至是氣息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好像從未存在過。

她走到杏疏消失的位置,長裙拖曳在冰面上。

那塊冰晶還孤零零地在原地漂浮著,那個人類沒有收下它,卻告訴了她信息。

這讓冰公主內心有了一絲觸動。

那個女孩救了她的哥哥,她也看見了女孩身上了傷口,從頭到腳,沒有多少塊好肉,頭發亂糟糟的,手臂上的皮膚更是焦了一片。

剛剛她其實是想說——

“等等,你傷的很重,我可以幫你處理下傷口。”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人便已然離去。

偌大的、空曠的冰晶宮,再次陷入沉寂。

冰公主走到水清漓旁,那里有一個可以望著像外面的窗臺,望著天際一片白的冰川,她失語般沉默片刻,便轉身回了冰晶宮。

“樹王爺爺,我睡了多久?”

杏疏躺在由銀杏樹王的落葉鋪就的床墊,晨光照在她薄薄的眼皮上,睫毛微動,掀起眼皮。

她這一覺是沒有睡好的。

她手撐著綿軟的泥土,直起身,閉了閉眼醒神,眼瞼周圍一片烏青。

就在杏疏睡覺期間,銀杏樹王為杏疏動用法術,將落葉聚攏,做了張簡陋的床墊,并將她身上的傷治療。

銀杏樹王悠遠古老的聲音響起:“一天不到。”

杏疏“嗯”了一聲,身上的傷已經好全,頓了一下,說:“謝謝樹王爺爺。”

杏疏其實沒有必要加上“爺爺”這個稱呼,但她的實際年齡她也已經記不清了,只是習慣于按著所在世界的社會身份來稱呼不同的他者。

銀杏樹王慈愛地笑著,不語。

“回去吧,孩子,家人會擔心吧。”

“沒關系。”杏疏抬頭望著天空說,“那不是重要的事。”

杏疏跟銀杏樹王道了別,就用手機打了滴滴。

到公路上還要再走一段山路,杏疏來到一條溪流旁,環顧四周找到一條小竹筏,便撐著竹筏過了溪流,走了十分鐘山路,爬上一個小山坡,終于回到了公路邊。

此時滴滴的車也到了,這一帶很偏僻,公路上一眼望去也就這一輛車,杏疏很順利就拉開了車門坐上去。

“姑娘,你要去哪啊?”滴滴司機掐著大叔嗓音問。

“啊……”杏疏略微遲疑,想了想說,“去中心圖書館吧。”

現在晨起沒多久,天邊還泛著魚肚白,杏疏手臂撐著臉,眼皮懨懨地下垂,曦光浸染了山林。

她望著窗外發起呆。

這時,許久未出聲的221,蹦到杏疏的肩膀上,投影出告示:

【經歷兩場黑暗的戰斗,仙境的女王陷入了休眠,若要使戰爭的號角吹響,此時,似乎是最佳時刻。】

【仙境之旅開啟,兩位葉羅麗戰士即將首次進入仙境。】

杏疏掃了一眼,這次的任務提醒沒有重點強調什么,仙境之旅的意思,這次的情節大概是戰場的提前勘察?

221:“小杏仁,你去嗎?”

“看情況。”杏疏說。

“那什么情況才去?”

杏疏很不負責任地說:“出事的時候。”

“……”這很它的宿主。

*

“默默,你想去仙境看看嗎?”

“嗯?不會被女王發現嗎?”王默捻起一顆草莓,送到羅麗面前。

羅麗眨了眨眼,接過草莓。

她沉吟道:“理論上今天是女王虛弱的日子,她會閉關,我們悄悄回去應該沒什么被發現的風險。”

“而且……我挺想帶默默你回我家鄉看看的。”她咕噥著。

畢竟你是我珍愛的朋友。這句話羅麗沒有說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王默笑起來,兩眼彎彎的:“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嗯?”羅麗愣一下。

王默也小聲說:“因為我很期待羅麗的家鄉呀。”

鐵皮:總是有種被忽視的感覺怎么辦?

他有些納悶的想,明明是同一天認識,為什么主人和羅麗之間,總會有種他插不進去的氛圍。

難道這就是人與破爛玩具之間的隔閡嗎?這種隔閡不要啊喂!

“主人,羅麗,你們不要忘了我啊嗚嗚嗚!”

*

“孔雀,你的家鄉是什么樣子啊?”

陳思思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站在自己的鋼琴上,對著自己照鏡欣賞的孔雀。

孔雀聞言一頓,停下梳妝的手,回頭看向陳思思,挑眉一笑道:“那今天就一起去看看唄。”

“哎?”陳思思愣了一下。

卻沒想孔雀已經召喚出孔雀之羽,率先激活了娃娃盒的秘密——通往仙境的門口。

孔雀朝陳思思伸出手,她的笑容具有魅惑性,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神都帶笑。她啟唇道:“百聞不如一見,我的小主人,現在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陳思思不帶猶豫地從鋼琴椅上站起來,搭上手:“去!”

*

“就在這停吧。”杏疏適時出聲道。

“好的。”滴滴車司機回答,同時踩下剎車。

杏疏拉開車門,戴上耳機,一路走進圖書館大門,熟門熟路走近她上次去的區域。

今天圖書館難得沒多少人,本想隨便找個窗邊的位置坐下,卻意外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學委。”杏疏禮貌道。

舒言輕笑了聲,說:“一起坐嗎?我占了窗邊的位置。”

杏疏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坐。”

她是來畫符的,這東西,不太方便讓主角團的人看到。

舒言頓了一下,抬眼笑了笑,道:“那好吧,洛杏疏同學自便吧。”

他眸光溫柔地看著杏疏,開口道:“不過我稍微有點好奇,你這幾天沒來上學,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如果需要,可以找我們幫忙。”

杏疏心說不愧是善良的主角團成員之一,處處都散發著圣光。

“我沒什么事,謝謝關心。”

“你以后還會回學校嗎?”

杏疏想了想,答道:“會。”

得到想要的答案,舒言淺淺一笑,不再多言,很有分寸感地主動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杏疏在另一個區域的窗邊的位置坐下,這樣做的用處是,舒言的視角看不到她做什么。

一個下午過去,杏疏寫了有大約有一個手掌豎起來那么厚的符,她將符紙收進空間,正準備收拾收拾回家時,221突然在她腦海說:

“小杏仁,你要加班了。”

“?”

哪個班?要加什么?加拌面還是加薯條?

221:……

這個薯條是什么鬼,內陸城市沒有碼頭ok?

221:“請不要自欺欺人了,陳思思在仙境要出事了。”

杏疏快步走向電梯,按下箭頭向下的按鍵,電梯門打開,她走進去。

電梯內,221繼續說:“按照劇本,王默、陳思思這段劇情只是去仙境走個過場,曼多拉沉睡閉關,兩人都會順利離開仙境。”

杏疏快速離開了圖書館。

“但現在曼多拉沒睡,陳思思正在去嚴華鏡宮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她會被發現然后抓住。”

杏疏拿出了魔方。

咔——魔方扭轉。

杏疏陷入一陣熟悉的眩暈,下一秒猛地睜眼,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森林的半空,目測離地有六十米高。

杏疏:有一句臟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熟悉的開頭,這熟悉的失重感,敢不敢再坑一點!

但還好這里是仙境,仙力充沛,她借用周圍的仙力讓自己懸空,然后漸漸落地。

“是你。”背后傳來清冷的聲音。

杏疏回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一頭淺藍的長發,以及那一雙如湖水般波瀾不起的眸。

水清漓長身玉立的站在凈水湖邊上,衣擺微微飄揚,長發扎成長辮垂在背后,似乎是剛從水里出來,哪怕用仙力去除過身上的水,發尾依然殘留著幾顆小水珠。

他沒吭聲,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杏疏,眸底幽深,看不清情緒。

杏疏也觀察著他,她跨過時空去救過他,用的是人類的身份,他現在大概率是認出她來了。

怪不得那天在銀杏樹下的時候一臉好像認識她的樣子,現在能說通了。

水清漓還是沒說話,似乎在等她說。

杏疏理都沒理他,轉身就走,腦海里呼叫221給她導航去曼多拉的宮殿。

上次的救出他就算是人情還完了,一顆水精靈的信物換他逃脫自由,杏疏心說,你賺大了大哥,咱們就江湖不見了哈。

想著關于陳思思的任務,杏疏的腳步又加快了,手心凝聚仙力準備捏個傳送門立刻走。

“你要去哪?”覺察到眼前之人要走的意圖,水清漓猛地快步過去抓住她的手腕,似乎生怕眼前人再次消失。

我們很熟嗎冷臉哥?杏疏看著水清漓,冷酷地想。

“我送你去。”

“去曼多拉的宮殿。”杏疏立刻答。

221突然急忙說:“小杏仁,你等等……”

但話還沒說完,水清漓就開了傳送法術,拉著杏疏的手一起穿過門。

杏疏和水清漓一起站在了宮殿的大門前,準確的來說不能算門,那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本想直接進去找陳思思將人帶出來,又忽然想起現在自己還是人類的樣子,停頓了一下,抬手施了個法讓自己變成[鹿荏]的形象。

白袍飄動,她拉起白色面巾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銀灰的眸子,接著邁步走入鏡子里。

水清漓全程一言不發,深邃碧藍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杏疏看,見人要跨過水鏡進入,便也邁腿跟著進。

穿過水鏡,富麗堂皇的宮殿呈現在眼前,里面空曠、寂靜,卻又極盡奢靡。

拾級而上有一張龍椅,龍椅背后又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巨大到占據了正面墻壁。兩側的高墻吊墜著鎏金珠簾,龍威鳳舞的紋路用金線縫繡其上。空氣中彌漫著裊裊沉香,是能令人安睡的香氣。

殿堂中央是一個古樸卻巨大的青銅戊鼎,它霸道地坐落在地上,像一只盤踞的巨獸。對應其上的天穹蓋頂刻滿龍紋,無處不在彰顯這座宮殿對于權力的無限追求。

環視四周并未見到人,杏疏做出了陳思思還沒到的判斷。

“孔雀你快點呀,你飛得好慢,都追不上我!”陳思思控制著翅膀飛過虛空,來到鏡宮的水鏡前。

她試探地碰了碰這面鏡子,驚奇地發現手可以穿過去,而后繼續邁出一步,連帶著整個人一起穿了過去。

“思思!回來!那是女王的宮殿,很危險!不要過去!”

看著陳思思的背影消失在鏡子前,孔雀咬咬牙,振動翅膀,全身如箭矢般沖出,緊跟陳思思穿過鏡子進入宮殿。

在聽到陳思思聲音的那一刻,杏疏就立馬拉著水清漓躲到了鏡子背后。

她看見陳思思在宮殿里東張西望,滿臉都是對這座華麗宮殿的好奇與驚奇。

杏疏垂頭思索著什么。

水清漓在一旁垂眼看著杏疏拉住他手臂的手,像個精致的人偶,一聲不吭,而后又抬頭盯著杏疏的臉。

當杏疏松開了手時,他手指微微一動,但沒其他動作,目光還是留在杏疏身上。

他沒問杏疏要做什么,只是看著她,等待女孩的下一步動作,再決定自己的行動。

“思思!”孔雀瞧見在宮殿內閑庭漫步的、欣賞宮內建筑的陳思思,眉心一跳。

“哇孔雀,你為什么不讓我來這?這多恢宏,你快一起來看看。反正你不是說女王閉關了嗎,來了也不會被發現的。”

陳思思看著孔雀焦急朝她飛來的身影,挑起眉毛說道:

“而且就算女王醒著又如何,如果她要抓走你,我就把她打跑好了。上次我們都能將她打跑,我們這么厲害,這次也一定可以的。”陳思思滿不在乎地說著。

她并不知道之前的女王,是辛靈為了試探她對孔雀的態度而假扮的。

“我的小主人,我很感謝你能保護我,但是我們該走。”孔雀已經來到了陳思思面前,牽上她的手就準備往外走。

她語重心長道:“但是女王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上次那個女王是辛靈仙子為了考驗我們假扮的……算了,這一時說不清楚,我們還是快走吧!”

“什么叫上次的女王是假扮的啊……”陳思思咕噥著,雖然不太情愿,但還是順從著被孔雀帶走,她明白孔雀在擔憂她,但同時也有些氣悶。

不是氣悶孔雀不信任自己,而是氣悶自己的弱小。

其實她也疑惑過,為何孔雀口中引她無限忌憚,且修煉千年的仙境女王如此弱,卻連她一個剛掌握魔法的人都能輕易打退?

現在一句“那是辛靈的試探”就足夠令她明白很多東西了。

突然,空曠的宮殿響起一聲冷笑:“呵,臟污的人類竟敢踏足我葉羅麗仙境,還不知死活地擅闖我的宮殿。”

女王從中央的鏡子中走出,鞋底踩在瓷磚上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曼多拉神色不虞地看著在她宮殿內拉扯的兩人,嘴角扯著一抹冰冷的笑意:“孔雀,你和你的主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孔雀呼吸一滯,在曼多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她就遏制不住地開始了顫抖。

陳思思感受到了孔雀的顫抖,開口道:“孔雀你——”

你怎么了?

“走!!”孔雀低吼道。

話音還未落,她便迅速拉起陳思思就往外飛。

“你以為你跑的掉嗎?”

曼多拉擺弄了下手指,漫不經心地看著她們逃跑的身影,右手抬起法杖就朝她們使出一個束縛法術。

孔雀抬手一個鏡光守護將法術反彈回去,并率先將陳思思退出宮殿外,然后自己緊跟在后。

曼多拉揮一下手將反彈的法術打散,緊接著一躍而起瞬閃穿過鏡子。

“一個都跑不了。”她低笑著,語氣卻沒有溫度。

“孔雀,怎么辦?”陳思思已經飛到來時的水晶通道,她飛在前頭,焦急地回頭朝孔雀問。

“走,別回頭。”

孔雀吸了下氣,努力平復著心中快要抑制不住地恐懼,更掌握飛行的她于是很快追上了陳思思,直到她們來到一開始著陸的岔路口。

孔雀沉靜說:“先去森林,不能讓曼多拉發現店長布置的仙境入口。”

“好。”陳思思凝重點頭,孔雀飛得更快,于是由孔雀帶著她飛往森林的通道。

穿過甬道進入森林后,看著周圍茂密的樹叢和藤蔓,陳思思飛快旋轉大腦。

這里的植被都很密集,但藏人的話還是太難了,于是她抬頭,將目光投向綠葉掩映的枝干上。

對,樹上或許可以。陳思思沒回頭,但壓低聲音對孔雀說:“孔雀,我們上樹。”

“好,你先上去。”藍孔雀的聲音有些虛弱,但不明顯,陳思思不疑有他,迅速飛到了樹上,借由樹葉枝椏遮擋自己。

但很快她又發現不對勁了——孔雀沒有跟著她上來。

見自己的小主人安全躲在了樹上,藍孔雀欣慰又難過地笑了一下,然后不等陳思思反應,她便義無反顧地朝前飛去。

她要獨自引開曼多拉。

陳思思瞳孔驟縮,她一瞬間就明白了孔雀的意圖,她咬碎了牙,心臟狠狠抽痛起來。

此時,陳思思也看到了曼多拉飛速略過承載著她的那棵樹,緊隨孔雀的身影而去。

曼多拉此前是故意放跑孔雀和陳思思的,原本想看她們來到仙境的大門在那,可她們卻聰明的沒有回去,反而來到了這森林。

真是好樣的。曼多拉陰沉著臉,在凈水湖畔找到了翅膀受了傷的孔雀。

藍孔雀收起了翅膀,她捂住肩膀,目光微顫地望向曼多拉。

沒看見陳思思,曼多拉神色又暗了些。她譏笑道:“孔雀,看看,這就是你選的好主人,危急關頭都不在你身邊,把你置于這般險要的境地……”

說著,她語氣漸沉,眸光明滅閃爍:“人類是何等自私自利啊,為了自己的安危將你推出,他們又何嘗值得你和辛靈付出一切與我對抗呢?不如歸順我,為我效力……”

“閉嘴!”孔雀打斷她,臉上浮現出厭煩,“這是我的選擇,是我主動要引開你的,要怎么做隨你處置。”

“哦,是嗎?”曼多拉語氣淡了些,“那她為什么不來救你呢?若她真如她承諾般的那樣愛你護你,又為什么到現在還沒來呢?你看啊,人類,就是虛偽啊……”

曼多拉一步一步走近孔雀,抓住她的手,輕聲說:“回到我身邊吧,我們是一樣的,作為我的后繼人,來到我身邊。”

孔雀別過頭。

“滾開!離孔雀遠點!!”

伴隨著這聲怒喝,一根冰尖朝曼多拉射來,冰尖裹挾著寒氣,疾速掠過時,軌道上彌留著白霧。

曼多拉嘖了一聲,松開抓住孔雀的手,舉起法杖將那根在她看來毫無殺傷力的冰錐冰尖擊碎,回過頭時,卻發現藍孔雀已然不見。

“……”呵,很好。

曼多拉面無表情地瞇起雙眼,隨即在腳下召喚出一個法陣,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主人、思思……思思!”

陳思思拉著孔雀飛,對她的話呼喚充耳不聞。

孔雀急忙想掙脫她的手,陳思思卻不給她機會,緊緊握住她的手。

孔雀急道:“我的小主人,你是不是傻,我是仙子,曼多拉再怎么視我為敵人也不會拿我怎么樣,你不同,你是人類,她如此憎恨人類,被抓住是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陳思思卻說:“在這種時候還要比較不同人的傷害程度嗎?我不想思考什么最優方案,我只知道你,藍孔雀,是我在娃娃店一眼就看中的人,是給予我陪伴的重要的家人,所以我絕不會拋下你獨自離開。”

說著,陳思思的聲音有了哽咽:“孔雀,你知道嗎?你就這么自己離開的時候,拋下我一個人在樹上的時候我的心很痛。”

“來的時候,我一直在害怕,害怕我來晚了你真的被女王抓走了,害怕你會受傷,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孔雀,說好的我以后的快樂由你負責,說到就要做到,你不能就這樣隨意犧牲自己,拋棄我。”

后面的一路,孔雀都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心口有些酸軟。

是啊,當初在娃娃店,她一眼選中了她,不只是因為她的大小姐身份,更多的是因為,她感受到了陳思思的孤獨,那種光鮮亮麗之下的,無法被人知曉的孤獨。

那樣的孤獨,對她而言足夠成為最大的吸引力。

孔雀回握思思的手,緩緩開口:“那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退了,只能并肩作戰了。”

“好!”陳思思明眸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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