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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階

“叮——叮——”

清晰的,有節(jié)律的,銀鈴下的尾穗輕輕飄動。

杏疏眼皮微動,迎著光線,不適應的、緩慢的掀起。

淺金色的陽光照在臉上,薄薄的面皮鋪上透明的光輝,漆黑的眸子倒映出細碎的光色,而黑眸太沉寂,反倒瞧不出一點明亮。

朦朧的,虛幻的,仿佛日光下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剪影,遠望如神明垂眸。

她低下頭,有些沒反應過來,神色茫然地眨了眨眼。

唔……

她思索了好一會兒,勉強在記憶里回想起銀鈴會響的緣由。

她好像是把另一個鈴鐺給了別人來著,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他有難了?

而且看這振動頻率,有種他要離死不遠了的感覺。

杏疏冷靜下來,張開手,手心憑空出現(xiàn)了上次的鏡面魔方。

咔——扭動魔方。

杏疏化作光點消失。

*

禁忌之地。

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深邃而冰冷,整個環(huán)境的布局仿佛只剩死寂與永恒。

這是不滅之地,荒蕪的袤原,群星的光芒無法到達之處。

“水王子,你罔顧十階的責任,擅自脫逃,還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模糊的聲音從深淵傳來,如影隨形,回蕩在這片黑暗幽深的空間。

面對剩余九階的圍剿,水清漓早已傷痕累累,身上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地方都布滿了可怖的痕跡。

捂住手臂上的傷口,水清漓眉眼厭棄,冷嘲道:

“十階的責任?呵,十階都是罪人,何來責任?所謂責任,不過是無能者的哀嚎。”

“胡言亂語!”

本來還想再痛斥幾句,卻被另一道聲音制止。

“夠了。”決絕而充滿威嚴。

“世王,我……”

我今天就要教訓這個叛徒!

被稱作世王的黑袍男人斜了他一眼。

“……”

那人噤聲,低下頭。

水清漓半跪著,單手撐在地上,眼皮力竭而垂下,他咬緊牙關抬頭,沉默地盯著這個正朝他緩步而來的人。

世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人,往日不可一世的水之主宰,現(xiàn)如今一如喪家之犬。

他微微頷首,金屬面具罩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眼。他淡然道:“水清漓,別在執(zhí)迷不悟,回到二階,回到我們身邊。”

水清漓同樣是一襲黑袍,寬大的袍袖早已破損不堪,兜帽遮住了他的神情,暗里醞釀著脫身的方法。

他開口拖延時間:“我有罪?世王,我的罪名為何呢?”

“背棄十階責任,擅逃禁忌之地。”嗓音淡漠,如誦念判決。

“難道你們不想離開禁忌之地?十階的責任,難道不正是齊心協(xié)力打破封印,離開禁忌之地嗎?我不過先你們一步。”

世王臉色微沉,語氣依舊淡漠:“既然你執(zhí)意要背棄十階,獨自離開禁忌之地,那便葬身在這吧。”

世王舉起法杖——

不行,還差好多。水清漓閉眼,真的逃不掉了嗎?

這時,異變突生,一道身影擋在擋在水清漓面前,擋下了世王的攻擊。

這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杏疏喚出符紙,黑眸閃過符紙燃燒的金光,爆破符將世王擊退。

在十階一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杏疏冷靜回身,將地上的水清漓拽起,兩指間再度喚出兩張傳送符,貼在水清漓手背和自己身上。

“走。”

符紙立馬燃燒,傳送符生效,當二人的身形徹底消散,融入黑漆漆的背景,才有人反應過來,接著就是暴怒。

“水、王、子!這都有人能來救你?!”最先開口的那人一臉不可置信。

真是見鬼!

“什么人,能闖入禁忌之地?”一人產(chǎn)生疑惑。

“不管什么人,先找到再說,那人能進入禁忌之地,說不定也能讓我們離開。”有人冷靜說。

“可他幫水王子,怎么會讓我們離開?!”

“那就威脅她,她和水王子,總要威脅一個。”女聲散發(fā)著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

世王沉吟片刻,下達最后的決策:“先找人。禁忌之地,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世王確實說得沒錯,禁忌之地確實不好進。

杏疏也是正巧有水清漓的信物,才能借著魔方精準傳送,現(xiàn)在單憑傳送符還出不去這地方。

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她也很煩,這地方比人類世界的仙力還少,符紙不太夠,打得又不爽。

剛想問旁邊這剛救下的人有沒有辦法出去,就聽見這人虛弱地向她發(fā)問:“你是什么人?”

存了些惡作劇的心態(tài),于是朝他揚眉一笑,自信道:“是你要感恩戴德的神明大人。”

水清漓垂下眼睫:“……”

爆破符確實威力大,由于剛剛是近距離釋放,杏疏臉上多少染了點火星,擦出了一條細小的傷痕。

杏疏不太在意地抹掉臉上傷口的血珠,扭頭想看看旁邊的傷患怎么樣了。

此時水清漓也正好抬了頭,杏疏這才看清他黑色兜帽下,那張清冷淡漠的臉。

是那天銀杏樹下的拽哥啊。

不過眼睛顏色好像比那時深一點,甚至更冷漠。

杏疏無意在意這些細節(jié),也知道他為什么沒認出她。

來得太急,她沒時間換「鹿荏」的形象了,黑頭發(fā)黑眼睛,甚至還穿著封銀沙學校的校服。

只見水清漓還在看著她,杏疏也不回避,就和他互瞪似的。

最后還是水清漓先移開視線,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張了張口,喘著氣,胸腔起伏,喉結滾動,咽下鮮血發(fā)出一聲難忍的悶哼。

他干脆閉上了眼,悶聲道:“如果你有辦法先離開就走吧,他們針對的是我。”

“沒有辦法。”杏疏這樣回答他,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單膝跪下與他平視,“你有辦法嗎?”

水清漓再次睜眼,對上的就是那雙點漆黑眸,那一刻,他有一瞬間呼吸窒住了,似乎是不習慣有人這樣看他。

“可以,但需要時間。”

他眼底如湖,嗓音一如湖水般平靜無波,哪怕他身受重傷,喉頭還卡著鮮血,說一句話,都要忍受刀割的痛楚。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大概一柱香。”

“好,你等著吧。”杏疏打了個響指,兩張橙黃的符紙憑空出現(xiàn)在手中,接著又塞給了地上的男人。

“有人靠近你,要是沒辦法解決,你就撕。”

“好啦。”杏疏起身拍了拍手,張開手,輕點了一下手頭剩余的符紙——三張爆破符,一張加速符,以及一張,移形換影符。

她剛給水清漓的,是一張落雷符。

掂了惦手里的重量,杏疏略微遺憾,這些符是不夠玩爆炸就是藝術的玩法了。

這副表情,落在水清漓眼里,就是眼前的女孩對接下來的硬仗的沉默。

他低頭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蒼白的指尖微動,無意識摩挲那張薄軟的符紙。

“你……咳咳咳!要小心。”他握拳抵住胸口,臉色又蒼白了一分。

可除此之外,他不能再說什么,也說不了什么。

他沉默地看著女孩擋在他身前的身影,不高大,反而很弱小,仿佛一碰就會死掉。

萬年來,他從未有過如此狼狽脆弱的時刻,這是封印力量的代價,等價交換,一切都很公平。

那個暴躁的第十階說得對,他確實背棄某些責任,但不是對十階的責任,而是對深海。

他放棄力量獲得自由,就必須面對這樣羸弱的時刻,無能為力的時刻。

他重重閉上眼。

現(xiàn)在,他要做的是盡快恢復仙力,這樣才能帶這個女孩一起離開仙境。

思及此,他再次垂下睫毛,開始運轉(zhuǎn)力量,恢復仙力。

雖然這個女孩來路不明,但現(xiàn)在的狀況到底因他而起,她救他,他便要帶她走。

他深知世王的強大,這個女孩抵擋不了多久,他必須再快點……

此時,“抵擋不了多久”的女孩,正無聊地蹲在地上用碎石劃地面。

杏疏劃了個很丑的笑臉,又隨手撿了些石子,拋起又接住。

她雙目無神,怎么還不來,好慢。

這時,地板傳來振動,杏疏抬頭,前方襲來一道重如山岳的氣刃,似乎帶著地崩山摧的威力,要將她碾碎。

杏疏慢吞吞地起身。

“我去!她怎么不躲啊?弄死了怎么辦!!我收不住力了啊喂!!”

就在仙力凝聚的氣壓,即將撞上杏疏時,杏疏懶懶撩起眼皮,抬手喚出竹枝,向上一掃,竹尖亮起星芒,挑斷了法術的連接點。

咔——

氣刃如煙云散去,風不動,耳邊的發(fā)絲微微吹氣,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杏疏打了個哈欠說道:“怎么才來啊。”

第十階:“……”

他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他們禁忌之地的人,不是葉羅麗仙境里令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禁忌存在嗎?

怎么會有人對他們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會有人嫌棄他們來的太慢了啊!!!

第十階,或者說武神凌,已經(jīng)開始躍躍欲試了,雙眸染上戰(zhàn)斗的欲望,他盯著前方擋在水清漓前的少女,笑道:“你很強嘛。”

“那就讓我來試試你!”話音剛落,武神凌就半蹲后撤半步,后腿一蹬,眨眼間,裹挾著仙力的拳頭已經(jīng)迎面而來。

杏疏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在即將迎擊那一刻,右腳后撤,側(cè)身躲開了。

“哎哎哎!你怎么躲開!”

剛剛他的全力一擊她都沒躲,怎么他就一拳就躲了!

然后他就這么沖過去了,飛過去前,杏疏還送了他一張加速符,讓他一路走好。

“啊啊啊啊——停不下來了!!!”

杏疏抬手做帽沿抵在額頭,心想,哇哦,好快。

“呵……”一道嫵媚勾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這方黑暗無邊的荒原回蕩,“小姑娘,真有意思。”

杏疏聞到一陣濃郁的花香,很香,但不是令人舒服的香氣。

一只白如凝脂的纖手撫上了杏疏的臉,薇夫人薇楚箬勾唇一笑,貼著杏疏耳邊,輕聲說:“可是小姑娘,惹了幕天閣十階,你可知要付出什么代價?”

呼吸撒在耳側(cè),杏疏覺得有點癢,而她面不改色反問:“說說看,代價是什么?”

“當然是折磨你,逼迫你,直到你愿意交出離開的方法呀。”

幽蘭花的香氣更濃了。

“哦……那太可惜了,畢竟我也不知道離開的方法。”杏疏微微一笑。

這香氣,蘊含控制人的法術,被沾染,就會被控制。

這么想著,杏疏微微垂下眸,果斷反握竹枝,用著十足的力往后扎——

薇楚箬也果斷遁走,竹枝插進了一團粉塵里。

薇楚箬回到十階的隊伍里。

“哎呀呀,小姑娘果然很有意思呢,我控制不了她,剩下的你們來吧,我可不擅長戰(zhàn)斗。”

說完,她又朝杏疏盈盈一笑。

杏疏不明所以,只歪頭道:“下一個?或者一起來。”

還有四張爆破符呢,大爆炸玩不了,小爆炸還是可以的。

“囂張!”五階之主震,怒喝道。

“我來會會你!”

說著,震便使出泰山壓頂?shù)牧猓P直朝杏疏俯沖來。

杏疏眸光不動,以零點零零一的身位差距堪堪躲開,符紙也在此時燃起。

震發(fā)出去一聲冷哼,不屑道:“我可不是武神凌那個白癡,這招對我沒用。”

震以為杏疏對他用的,是對付武神凌時用上的加速符,然后杏疏只是微微一笑。

“噓。”杏疏用食指抵住唇,做出噤聲的動作,“好好欣賞煙花哦。”

“碰——”

第一張爆破符。

震瞳孔一縮,只得趕忙將仙力凝于雙臂,企圖阻擋爆炸帶來的傷害。

然后沒有用,爆炸的沖擊穿透了護甲,他被炸得衣衫破碎,露出壯碩的上半身。

震的眼底閃過猩紅,一拳砸向地面,碎石轟鳴,他雙臂伸展,大小參差不齊的石塊隨著他的指示,一并砸向杏疏。

碩大的石塊如隕星墜落,直沖杏疏面門。

杏疏抬起竹枝就挑斷里仙力鏈接,石塊失去了控制,紛紛落地。

而下一瞬,石塊剛落下,女孩便已來到他面前,他看著那雙黑寂的眼眸在星空下閃過微光,竹枝已然直直對準他的眉心。

女孩挺拔站著,睥睨著他。他半跪在地,仰頭的動作就僵在原地。

杏疏眼底流轉(zhuǎn)印痕,竹枝畫陣,直接封了他的仙力,將他定在原地。

震不得不以這樣一個屈辱的動作單膝跪著。

而杏疏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水清漓旁邊,仗著他現(xiàn)在沒空分身,就玩起了他的頭發(fā)。

水清漓似有所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杏疏假裝沒看到,撩起他的頭發(fā)玩。

“……”

水清漓默許了。

“……”

詭異的手法。

震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孩比他想象地要強大的多。

他離開仙境太久,已經(jīng)無法得知仙境何時出了這樣一位法術詭譎的仙子了。

他甚至看不透她的屬性,任何仙子都會有屬性,因而仙境才有相互克制的法術。

但他感受不到她仙力的運轉(zhuǎn),這個女孩甚至沒有用全力,這個認知令他無比煩躁。

他已經(jīng)變得如此強大,就連那位自命天高,自大狂傲的石之國王荒石也早被他踩在腳下過。

除了世王和比他高階的人,他已經(jīng)很少再體會過這種任憑如何都無法戰(zhàn)勝的時刻了。

這感覺真是,讓人不快……

震盯著女孩的身影,眼神如野獸般偏執(zhí)。

就在震與杏疏打斗結束后不久,剩余幕天閣人也在此時趕到。

感應到世王到來,水清漓微抿唇,壓抑著內(nèi)心因恐懼的顫動。

世王只輕描淡寫望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zhuǎn)向杏疏。

世王將充滿壓迫感的視線投向杏疏,似乎在審視,那目光有疑惑,有古怪、還有一層淺淺的,覆于眼底的玩味般的笑意。

有意思,他一向?qū)娬吒信d趣。

但那笑意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眼底被冰冷覆蓋。

他于高空中俯視杏疏二人,指揮身邊的人,冷聲道:“你們一起上,別讓二階恢復了仙力。跑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是。”六個黑袍人應到。

水清漓聽見這話,眉頭緊鎖,運轉(zhuǎn)仙力的速度再次加快。

還差半柱香……

對于世王的命令,黑袍人們絲毫不遲疑,紛紛抬手施法,發(fā)起攻擊。

一人抬手拉弓,拉滿弦,箭矢拖著銀色長尾飛來。

其余人凝聚仙力,各自釋放出暗藏殺機的法術。

杏疏躲開箭矢,揮動竹枝,抬手破法,仙力聚集而成的法術攻擊就此消散,無影無蹤。

杏疏眉毛都沒動一下,一手背在身后,旋即閃身向前,徑直朝六人沖去。

“果然,遠程攻擊對這人無效,這仙子什么來頭?”

剛才拉弓的黑袍人蹙眉,兜帽下露出幾根飄揚的銀絲。

“管她什么人,一個人就敢沖上來,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個黑袍人懶洋洋說著,嗓音自帶一種陰冷感,他眼底閃過暗光,抬手甩出魔術牌。

“葉羅麗魔法,魔術成像。”

一個巨大的石像人從卡牌生出,杏疏抬手就挑斷鏈接,石像人消失,變回卡牌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此時,她已然來到距離六人五步的地方。

魔術師星塵一頓,輕飄飄道:“哦,看來是純法術攻擊無效啊,真麻煩呢。”

“那用實物攻擊呢?”他輕笑一下。

所有法術攻擊這女孩都沒躲開,唯有銀塵的箭她躲了。

話音剛落,六人便不約而同地喚出武器對杏疏發(fā)起攻擊。

銀針,箭矢,飛牌,飛鏢……如雨般從杏疏頭頂落下。

杏疏抬手喚出爆破符,右手兩指夾著符紙,遮住額頭,左手拿著另一張符。她睫毛下垂,左手的符燃起。

下一秒,原本遠在遠處的震忽然被換到了杏疏的位置。

震再次瞳孔驟縮。

六人也有些震驚,連忙控制收手。

“轟——”

杏疏做出爆炸的口型。

兩張爆破符轟然炸開,爆炸掀起的煙塵吞沒六人。

“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

世王面無表情地看著杏疏的方向。

這時,忽然一陣風呼過,杏疏瞳孔驟縮,用力將頭擺開。

世王出手了。

杏疏的臉上傳來刺痛,那里出現(xiàn)了一條細小的,鮮明的傷痕,滲出了暗紅的血。

杏疏微微皺眉,抬手抹掉血。

“人類?!竟然是人類嗎?”魔術師眼底浮現(xiàn)笑意,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輪椅的扶手,他骨瘦如柴,像一個垂暮老人。

銀塵皺起了好看的眉毛,開始打量起杏疏。

八風一副憂郁的模樣,似乎沒有把一切放在心上,剛才的攻擊里,他使出的力是最少的。

煙塵散去,禁忌之地的六人黑斗篷全被掀開。

杏疏對他們的視線視若無睹,水清漓在此時也恢復夠了仙力,開啟了離開的傳送門。

世王臉色陰沉,下一秒瞬移到水清漓面前想要將他抓住。

杏疏握著竹枝,將他伸向水清漓的手擋住。

世王面具罩住了臉,杏疏看不清他的臉,此時他加重了力量,山岳般的壓力降下。

“讓開。”

杏疏眉毛緊鎖,寸步不讓。

然而此時,竹枝斷開了。

杏疏果斷用出最后一張爆破符,世王卻早有準備,仙力罩住爆破符使其無法爆炸,隨即又握住杏疏的手臂。

杏疏不高興了,手里變幻出一把刀。

“水龍吟!水龍!”水清漓透支了仙力,召喚出水龍,想將世王推開。

世王抬手劈開水龍,攻擊無效,水卻浸濕了他滿身。

杏疏此時卻笑了,原本給了水清漓的落雷符忽然在她與世王中間。

世王眼皮一跳,想故技重施用仙力罩住符紙,杏疏卻早有所料,率先點燃了它。

“劈不死你?逼王。”

她這樣說。

一條柱子般粗的雷電落下,杏疏把水清漓推進傳送門,絲毫不懼這雷電同樣會誤傷自己。

世王松開了抓住杏疏的手,結印施法要擋住這雷,杏疏沒做任何防御,頂著雷就走進了傳送門。

世王反應過來要去抓她,雷電落下,杏疏反手捅了他一刀,捅進腹部,他捂住傷口,死死盯著這個重傷他的女孩。

女孩跟他承受了同一道雷電,身上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傷口,臉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有。

對這些傷口,她毫無反應,仿佛受傷這件的事情已經(jīng)習以為常,不再能引起她的重視。

因為更可怕的事情永遠不是表面的受傷,而是傷痕下,那些無法挽回的過去。

在世王陰沉的視線下,杏疏大搖大擺的,進入傳送門跟著離開了。

“可惡,世王,就這么讓他們走了?!”武神凌終于回來了,回來就看見杏疏和水清漓離開的背影。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紛紛將目光投向世王。

“二階還會回來的。”

他這樣說。

腹部的刀隨著杏疏的離開一起消失了,世王看著腹部的傷口,那里的肌膚潰爛,刀上甚至有毒。

他感受著這道疼入肺腑的劇痛,甚至用力去按壓傷口。

他看著手上粘上的血,勾起一個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

還會再見面的,不管是二階,還是這個人類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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