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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想要與未來無關

送芮陽回去的路上蔣瓏已半醉。車內空間逼仄,酒氣很快彌漫開來,他扭頭去看芮陽。對方安靜的望著窗外,臉上的妝仍舊精致,朦朦的發出柔光,顯出一絲難得的甜蜜氣息。

不禁往對面靠過去,蔣瓏更加專注的看著她的側臉。

芮陽察覺到蔣瓏的動靜,眼珠子朝他轉了一下,就沒再反應。

蔣瓏得寸進尺,靠得更近了。

她轉頭略帶慍意。

眼周熱熱的,抬手用指頭揩了一把,蔣瓏覺得自己真的醉了。

他心情算不上好,芮陽也是一個惹事的硬茬,可本該凌厲的她在此時卻變得異常柔軟,楚楚動人。甚至連耳后微微凌亂的幾縷發絲都像夏日海邊花環少女臉上調皮的雀斑,迷人得很。他忍不住伸出手在上面停留。

芮陽皺眉瞪起雙眼。

幾秒后,她的沉默讓蔣瓏更加肆無忌憚。

從前的樣子,倔強、冷漠、虛偽、兇狠、瘋癲,對了還有假裝出的可愛,一一被打破。蔣瓏撲過去抱住她,呼呼地喘著酒氣。

“蔣瓏。”芮陽小聲提醒。

提醒也被蔣瓏當做嬌嗔的呼喚了,只將人摟得更緊。

總歸煩悶的時候就抱得更舒服。

到地方了,芮陽下車,蔣瓏緊跟著也下去了。他擺手讓司機回去,自己做出一副醉貓樣斜依著要芮陽摻他上樓。

好容易到門口,才打開門,蔣瓏掐著芮陽的腰就往里推,反手關上門后,將她抵在墻上低頭就啃。

芮陽沒有迎合也沒有拒絕,而是引著他往浴室走。

正是頭腦發熱的蔣瓏哪里注意到這些,手也伸進了她的外套里。

突然,芮陽突然發力直接將渾身酒氣的男人推倒在馬桶上。

蔣瓏吃痛,捂著腰抬頭,還沒看清楚東西,就被花灑懟臉從頭澆到尾。

期初他還擺著四肢模模糊糊喊了兩聲,看清對方不耐煩的表情后,雖有片刻的呆滯,很快裂開嘴舔著唇大笑起來。

芮陽繼續澆著水,直到將他從里到外澆了個透,才將花灑丟到一邊,甩下一句。

“擦干凈了再出來。”

蔣瓏心里有些涼,嘴里也苦苦的。他一邊起身一邊脫衣服,站穩之后氣急敗壞地將脫下的衣服一股腦丟了出去,隨后又開始脫褲子。

芮陽站在黑暗的房間點起一根煙,看著從浴室丟出來的外套、襯衣、皮帶、西褲、內褲……她抓起蔣瓏偷偷留下的睡衣,走到浴室門口,將睡衣丟了進去。

芮陽倚在門邊,吐出一口煙。

“把干凈的換上,臟的自己放籃子里。”

那身賢淑的打扮與老練的夾著煙的手一點也不搭。

蔣瓏盯了她片刻,突然橫眉豎目。

“出去。我只讓人在床上看我的果體。”

芮陽翻了個白眼,轉身將丟在外的濕衣全數踢進浴室,又關上了門。

蔣瓏伏在洗漱臺上,摘下眼鏡用水沖洗后又戴了起來。后腰摔倒的地方疼得厲害,這疼襯得心里越發的堵。因對芮陽的失態落得這個模樣并不讓他懊惱,對她的認識,對她的好感,以及對她的距離感,他從沒有回避過。心中的堵只是因為他總是不滿,總是覺得不夠。進入璽元本來是他寄掛了多年的事,如今得了璽元董事的席位,又覺得這個末位不好,人心真是最難填滿的巨洞。

客廳的燈帶發出柔和的黃光,蔣瓏從浴室里出來徑直走到廚房取了瓶蘇打,又轉頭問倚在老虎椅上的芮陽,是否也要一瓶。

芮陽懨懨的擺手,表示不需要。

蔣瓏又順了袋火腿,坐到芮陽身邊。

“你動作挺快的啊。”他盯著已經換好睡衣,正敷著面膜的芮陽。

“冷靜了嗎?”

“你自己感受咯。”

“你要是沒吃飽的話”

蔣瓏打斷,“不用。”

芮陽起身在墻邊的四角柜里翻找,拿出香在柜頂點燃,幾次深呼吸后又躺回椅老虎椅,很累的樣子。

來回打量了她幾遍,蔣瓏心里有話要說。

才貼過去就被芮陽阻止。

“你怨氣那么重,明天說吧。我現在腦子不好使。”

蔣瓏嘟嘴,帶著森森怨氣看了她兩眼,摸出手機開始和馮周洲聊天。

——“今天和朋友去吃飯。我喝多了,腰疼。”

沒過多大一會兒馮周洲回了。一面關心,一面笑他為什么酒喝多了腰疼。

蔣瓏借勢開始跟手機那頭的人抱怨。

手機響了幾次,大概是吵到芮陽了,她取下面膜丟到蔣瓏身上。

“就這么喜歡鶯鶯燕燕啊。”

蔣瓏挑眉暗笑,這哪是我的鶯鶯燕燕,是你的黃粱一夢啊。

“你今晚住我這嗎?”

“嗯。不過你可不可以改一改你的待客之道。”蔣瓏點頭。

“客人也有為客之道,哪有你這樣胡來的。”

芮陽說的話雖然刻薄,臉上卻帶著笑。蔣瓏趁機嬉笑著將手機丟到一邊,湊近過去半開玩笑的。

“那不如趁現在還早,我邀你共度良宵。”

“床在里面,我頭疼,想自己待著。”芮陽收回笑容。

蔣瓏悻悻的,繼續與馮周洲聊天。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覺得身子乏軟,洗漱睡了。

芮陽攤在椅子上一直沒動,半睜著眼睛盯著窗簾的褶皺發呆。

人心是最黑暗的深淵,她總是凝望著深淵,又頻繁進出。這是最危險的行為之一,就像深淵的獵物,豬籠草的食物,百慕大三角的貨物。

——————

隔天蔣瓏醒得很早,后腰的疼得他直咧嘴,扶著腰好不容易掙扎著起來,對著鏡子扭頭一看青紫了大塊。推門而出正要找芮陽算賬,卻看到她仍在老地方,臉色憔悴,面前擺了兩個空酒瓶和一只盛著殘酒的高腳杯,旁邊一缸煙頭,定是一夜沒睡。

蔣瓏走過去,抬手搭在芮陽冰涼的肩上。

“你一晚沒睡嗎?”

芮陽緩緩抬頭看著他勉強笑了一下。

“睡了一會,睡不著。”

“不舒服?”蔣瓏躬身,手也順著芮陽的手臂滑下,握住她的手腕。

“沒有。我習慣失眠了。”

“想什么呢?”

“沒有。”芮陽一頓,又問道。“對了?你弟也失眠吧。”

“誰?”

“蔣欽啊。”

“唔,好像是有。”蔣瓏回想,好像是有聽說過這么一回事。

芮陽想起昨夜將他推倒在浴室,便伸手去拉對方的睡衣下擺。

“昨晚摔的挺狠的,我看看。”

“不要。陪我去吃早餐。”

“我不習慣吃早餐。”芮陽繼續拉起他的衣擺。

蔣瓏稍作抵抗就放棄了,側身將青紫的地方對著她。

芮陽先是伸出手指觸碰那片青紫,隨后又將整個手掌蓋在上面。

“我有的時候,就是會突然想要打人。”

“我知道。生氣的時候?”蔣瓏接道。

“不是,是很突然的時候。”

這回答有什么差別嗎?蔣瓏嘆氣。

“做完一件事,或者到一個節點,或者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就控制不住。”

“例如呢?”

“例如昨晚。例如看書法的那天。例如,以前幫你分手的時候。我很容易生氣,當時就是想很很的打她們,撕她們的嘴,用高跟鞋踢她們,甩她們的臉。”

蔣瓏聽著以為是芮陽在不滿自己風流的性情,有些理虧。默默轉身不讓她再觸碰腰的淤青。

芮陽有所察覺,接著說。

“這是我的問題。我原本不是這樣的。”

這樣一說讓蔣瓏更是覺得慚愧,繼而又產生了一股渴望的想法。

難道芮陽其實……不可能,不是還有馮周洲嗎?她望夫石一般單戀對方十多年,這樣的深情好容易插進去?

“對了,你昨晚想說什么?”

芮陽起身為蔣瓏整理衣服。

“嗯。昨晚。”

“對啊。記得你是有話要說的。”

蔣瓏淺笑,雖然常有意外他還是喜歡和芮陽相處,覺得舒服。

“就是我還沒跟你說我在璽元做什么。”

“嗯,做什么呢?”

“做家具。”蔣瓏說完故意朝芮陽看了一眼。見她本來盛著的微笑淡了下去,心里也開始空落落的。

芮陽心中既為蔣瓏嘆息,又覺得高興。你看早就說過這樣的開心是一件悲傷的事了。進取的過程風沙很大,想要的東西本來只是一個小窟窿大小,很多陣風沙過后,一粒沙填補了那個小窟窿,卻又咬出了更多更大的窟窿。

與貪念和欲望無關。為一件東西付出過多的努力與用心后,那一件東西早就不能滿足你了。

因為它已經配不上你的付出。

“你不滿意?”

“怎么說呢?”蔣瓏拉不下臉,畢竟先前喊得雷震的“進璽元”,如今得以實現他也不好意思短短一段時間就做陳世美。頓了頓,還是開口。“我知道璽元是做木材家具起家。鴻元也是實貴。但,好像不適合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芮陽了然,璽元大把業務和廠子,丟給蔣瓏一個開得差不多的老盤子,做得再好也沒什么彩頭。不過這也是一時之間無法扭轉的事,她安慰蔣瓏。

“好好做。你帶誰進璽元?”

“古崇康吧,存佳留在拾意。”

“嗯。他適合。你還不回去嗎?我想休息了。”芮陽擺手。

蔣瓏看著她的黑眼圈和蒼白的嘴唇,心里有些觸動更是有些不舍。

芮陽扭身朝儲物間走去,邊走邊說。

“你幫我帶個禮物給你爺爺。事情也別多想,先把手里的活做好了再說。”

“你什么意思。”蔣瓏緊隨在后。

“意思就是你什么也不做,等個二三十年,你蔣家的產業還是你的。”

“我等不了。而且你為什么覺得都會是我的?”蔣龍伸手攔住她。

芮陽不耐煩的推開。

“等不了?那想做什么就去做啊。”停頓了一下,看著蔣瓏,“你也不是一個安分貓著的,不然,哼,覺得委屈。”

蔣瓏糊里糊涂。

芮陽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陶罐,遞給蔣瓏。他接過,問里面是什么。

“茶葉。也不貴,幾萬塊錢一斤,只是買不到。”隨后看著對方詫異的眼睛。“現下討好你爺爺還是有必要。你媽敗的好感也能拉回來一點。”

“那……”蔣瓏張嘴想問想怎么個討好法。

芮陽接過話頭,“主要是你的實力得夠。你媽也好,其他也好,別被女人拖后腿了。你二叔家為人不壞,沒必要一直想著對針他們。想想換做你在他的位置上可能要比他還要壞得多。現在壓你一頭,是因為大家都在等著蔣欽長大。”她好像很艱難的停頓,最終開口,“不過我看他是不可能接班的。”

“為什么?”蔣瓏吃驚。

芮陽的眉頭輕輕蹙,她有意隱瞞,卻也不想對蔣瓏說謊。

“我看他文文弱弱的可能有病。對他好一點,他還年輕,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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