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上午，蔣瓏敲響了芮陽的家門。

好長時間才有人回應。

門縫里剛透出一張女人的臉，他就急不可耐地埋怨道。

“你怎么這么久，干什么呢？差點就給你打電話了?！?

“你打呀?！?

芮陽倚在門邊，一臉無辜的朝向蔣瓏。手機不都在他的手里嘛。

“打干嘛？你不是開門了嗎？”

蔣瓏反駁。

芮陽點頭表示理解，招呼他往房里走。

蔣瓏邊走邊脫外套，同時還四處打量著屋內。煙味很重，垃圾簍里都是揉成團的廢紙，茶幾卻反常的干靜，空曠得有些扎眼。

他裝作沒在意，坐到沙發上從手提袋里拿出個手機包裝盒，單手遞過去。

“你那手機還沒修好，這個新的你用吧。”

“電話卡呢?！避顷柌痖_就問。

“沒想起來。稍后給你。”蔣瓏大喇喇的朝芮陽靠過去，“不過之前手里面軟件的賬號、密碼，甚至于其他的東西還記得嗎？”

“怎么？怕我老年癡呆?！?

芮陽盯著他的眼睛，不久又移開。她不清楚蔣瓏是否真的已經看過那個落水手機里的內容，而他此時真正的情緒又是如何。

“萬一有重要的東西呢？”

“沒什么?！?

“那某人呢？”

“誰？”

蔣瓏歪嘴翻了個白眼。“你說還有誰？”

這句話一出來，芮陽便放了大半的心，蔣瓏還有心情去糾結馮周洲，就說明他是無聊，沒事找事呢。

“我真和他沒關系了?！?

“誰愛信誰信?！?

“好嘛，其實也是我不對，才惹你把手機丟到水里的，所以我保證不和他再聯系了好嗎？”

“這么痛快。”

“無所謂?！?

“真的假的？”

“好像你現在在意他比較多哦?！?

“什么鬼話。我會查手機的。”

蔣瓏借勢無賴。

“反正不給你查怕是還要被摔的?！?

“嘖，屁話。我是怕你被感情蒙蔽雙眼，被男人騙?！?

“謝謝好心，不過你好像才是那個想要騙我的人。”

“男人或多或少是有些占有欲的，特別你還是我的女人?！?

蔣瓏一直是副耍無賴的賤樣，叫人誤以為他根本沒有把手機和汪泉的事放在心上。

“我可不干那種事?！避顷柵ゎ^，疏忽大意沒料到蔣瓏此次到真沒騙人——落水手機確實還沒修好。

她原先盤算過，蔣瓏已經鎖定了黑桃Queen的汪泉帶頭攪亂拾意酒吧的管理，手機里面要緊的是和汪泉的信息往來。而制造矛盾的罪魁禍首李存佳，蔣瓏對他的信任未能估測，難以輕易對付。

“廢話，伺候我的人多得是，你是給我添堵的。不過今天賞不賞臉？陪我去試衣服？”

“這么無聊？”

“你們女人不是都喜歡嗎？”

“隨你高興?！?

乘著芮陽換衣的間隙，蔣瓏悄悄將垃圾桶里的紙團打開，芮陽的字跡潦草得厲害，沒頭沒尾的看不明白，只是勉強辨認出與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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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口一句試衣服，芮陽陪著蔣瓏從榕市來到浙州。

定做的衣服還要改，蔣瓏順帶挑了些飾品，古崇康一路做著扎實的服務生兼司機，連坐也沒坐過。芮陽不禁好奇李存佳去哪了？

蔣瓏不屑，說是先讓存佳去定了酒吧和酒店。

說到酒，想喝，又不想喝。微酌的舒適和牛飲的痛苦，超過天與地的差距。不過人有的時候就總想要喝一些。

芮陽是一個好酒的人，酒量也不錯，如今更是恨不得每天將酒與咖啡當做是水。

其實她偶爾想過，人總歸是逃不過死亡，可非要在這世上留下一些什么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在這里借著蔣瓏達成？

她內心其實是虛榮的，看中了蔣瓏的能力，相信他日后一定會有一番成績，如果能做一塊他的墊腳石，也是一件可以一表的事。

酒吧里吵鬧得很，多次看到蔣瓏的眼神熾烈的望向自己，芮陽有預感他有話要說。

不過蔣瓏暫時沒有個精力，在李存佳的攛掇下，他喝得有些太過于高興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走過來的幾個女孩子他也不忌，當著芮陽的面親昵了一番，又叫李存佳將人帶走。

只有古崇康像是一個正常，又不正常的人杵在一旁，清醒又無趣的看著震耳欲聾中靡麗的世界。

芮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又押了一小口酒，隨后掏出煙叼在嘴里。蔣瓏眼尖，一招手，李存佳恰到好處的將點燃的打火機湊到芮陽面前。

“煩了嗎？”

蔣瓏噴著酒氣。

芮陽看他皺在一起的五官。既有少年的幼齒模樣，又好像比同齡人年長了幾歲。透過那些由于消瘦和疲倦攀上的褶子猜想大概其實他是一個顯小的長相吧。

“你高興就好。”

說完，芮陽深吸一口，煙霧從鼻孔中徐徐漫出。

“我不煩，不過我想，我要跟你商量個事?！?

蔣瓏的聲音很大，顯然酒精和音浪讓他的聽覺也麻木了。

“是嗎？你說啊?！?

芮陽也伸著脖子，將嗓門扯高。

“我們出去說吧。去酒店，訂好了。我明天早還有事呢？”

“什么？”

“我明早還有事！要回去的！”

“行??！”

喊完，芮陽摁滅手里的煙就要走。

蔣瓏卻又有些無賴了，拉住她的胳膊，大聲喊。

“怎么？這么煩嗎？”

“先出去。”

“行行，我叫存佳去開車?！?

芮陽打掉他的手。

“算了吧。他也喝了酒，就讓古崇康”

話還未落，蔣瓏整個身子貼了過來。

“怎么？你不喜歡他？”

“沒有。他喝了酒，就讓他玩嘛。你瞧另外一個挺無聊的?！?

“行。聽你的。”

芮陽在前面率先走出酒吧。不想在門口遇到幾個輕浮的男人圍了過來，開始言語上的調戲。她緊了一下披肩，并未做太多反應。

突然，只聽身后一聲男人的嘆息。

蔣瓏三步并為一躍，從后面沖了出來，摟住芮陽一個側踢就將湊過來的男人踢出老遠。

古崇康在悔恨沒有攔住自己老板的嘆息過后，也緊跟上去，攔在他與在地上打滾的男人之間。

“怎么這么沒品?。俊避顷栂訔壍男毖劭粗巯鲁奔t的蔣瓏。

“人品？哈哈，勾女，需要人品嗎？”蔣瓏挑眉炫耀?！疤叩脦洶?？”

芮陽掩著笑，“黃狗撒尿?！?

蔣瓏也不惱，仍舊十分得意的摟著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