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商業契機
- 佩佩重生后的悠閑生活
- 上官佩雅
- 2110字
- 2025-08-23 08:28:39
卡片從冊子縫里露出來的時候,吳佩佩正坐在主站辦公室的燈下。窗外車流已歇,樓道感應燈每隔三分鐘亮一次,照得她腳邊那雙舊鞋的鞋尖微微發白。她沒去推卡片,也沒把它塞回去,只是用指尖輕輕一撥,讓它平躺在桌面上。
無字的白卡,像一張空白考卷。
她想起白天林振國遞出它時的樣子——不是施舍,不是試探,而是等一個答案。她當時沒立刻接,現在卻把它拿了出來,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她打開電腦,調出學生會近半年的財務報表。六個分部,三十七項活動,收支曲線像爬山的人,一步一喘,但沒停下。她點開遠郊科技節的數據:義賣收入八千二百元,設備支出兩萬六,差額由總部補足。補的是錢,也是信任。
可這種模式撐得了一次活動,撐不了六次、十六次。
她合上電腦,從包里翻出一支筆,在卡片背面寫下一行數字:30%。這是她定下的自籌門檻,也是她心里的底線——想拿資源,先證明你能走。
但她知道,光守底線不夠。林振國那句“你在講規則”還在她耳邊。他要的不是慈善故事,是能跑通的系統。而她手里的“星火計劃”,已經不知不覺長出了系統的骨架。
她起身走到墻邊,撕下一張空白海報紙,貼在公告欄上。筆尖落紙,寫下三個大字:**輕資產**。
接著是:“賦能青年組織”。整句話連起來,像一句口號,也像一道算式。
她沒開燈,借著屏幕的光在紙上畫圖。左邊是“公益前端”:學生團隊、校園活動、社會服務;右邊是“資源后端”:品牌聯營、技術共享、渠道對接。中間一條線,標著“平臺化運營”。
她停下筆,盯著那條線看了兩秒,又補了一句:“不控股,不占股,只搭橋。”
這不再是借錢救急,也不是注冊法人,而是把“星火”從一個名字,變成一種能力。
她忽然想起什么,從抽屜里取出時空手機。屏幕暗著,她沒急著點亮,而是用指腹擦了擦邊框——上次取資金后,裂紋多了半毫米,像一道提醒。
她開機,沒搜“商業合作模板”,也沒翻“融資計劃書范本”。她輸入關鍵詞:“社會企業生命周期”。
手機跳出一部紀錄片封面,標題是《五年生死線》。她點進去,取出其中一張圖解:企業從孵化到擴張的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對應的資源需求和風險節點。
她把圖投到白墻上,對照自己的模型一條條核對。發現“星火”目前卡在第一階段末尾:有口碑,有團隊,缺的是可持續的資源導入機制。
她關掉投影,在筆記本上重畫一遍模型,把“總部撥款”換成“資源匹配”,把“申請補助”改成“項目競標”。最后在右下角寫下一串設想:
-與企業合作推出聯名公益包,收益反哺社團;
-開放調度算法給同類組織使用,收取基礎服務費;
-建立青年項目庫,吸引社會捐贈定向投放。
寫完,她往后一靠,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她笑了下,自言自語:“這不是做生意,是讓好事變得更容易做。”
第二天中午,她召集骨干開了個短會。沒講商業,沒提林振國,只放了一段視頻:遠郊的孩子戴著VR眼鏡,手指在空中劃動,看地球自轉。
“他們用賣明信片的錢買的設備。”她說,“下次呢?還賣明信片嗎?”
沒人說話。
她把打印好的模型圖發下去,標題是《輕資產賦能青年組織》。有人翻了兩頁,抬頭問:“這算公益還是商業?”
“都不算。”她說,“這是升級。”
社聯主席皺眉:“可我們不是商人。”
“我也沒讓你去談合同。”她語氣平,“我只是想讓你們下次申請經費時,不用再寫‘懇請支援’,而是說‘我們已經籌了三成,缺七萬,有三個方案可選’。”
會議室靜了幾秒。
有人小聲說:“聽起來……更硬氣了。”
社聯主席盯著圖紙看了許久,終于點頭:“你說怎么試,我們跟。”
會后,她回到辦公室,把模型整理成冊,附上三年運營數據,裝進黑色文件夾。封面沒寫字,內頁第一頁卻印著一行小字:“讓做好事的人,不再窮忙。”
她拿出那張無字卡片,翻到背面,看著自己寫的“30%”,又添了一行字:“可談,但規則由我定。”
她撥通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接通。
“林先生,我是吳佩佩。”她聲音平穩,“您說的小聚,我想參加。”
對方沒立刻回應,像是在等下文。
她繼續說:“另外——我帶了個想法,或許比聊天更有價值。”
“哦?”那邊語氣有了變化,不再是社交式的客套,“說來聽聽。”
“我不打算接受資助。”她頓了頓,“我想合作。您出渠道,我出模式。賺的錢,三成反哺青年項目池,七成按投入比例分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不怕我把這模式拿去,自己做一套?”
“您能做,就不找我了。”她說,“而且,這套系統的核心不是錢,是人。您有資源,但沒有六所學校的信任網絡。我有。”
又是一陣沉默。
“有意思。”林振國的聲音低了些,“你不是來求機會的。”
“我是來創造機會的。”她說,“下周幾?我準時到。”
“周三晚上七點,老城區梧桐巷8號,一棟紅磚樓,門沒鎖。”
“記下了。”
她掛了電話,把文件夾放進包里。起身時,順手把那支用了三年的舊筆也塞了進去——筆帽上有牙印,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她拎包出門,走廊燈正好熄滅。她沒停步,也沒回頭。電梯下行時,她看了眼手機,裂紋依舊,但信號滿格。
她走出大樓,風迎面吹來,把包帶吹得微微晃動。她抬手扶了扶,指尖碰到了文件夾的硬角。
街角的共享單車停成一排,她掃了一輛,跨上去。車輪轉動的瞬間,她聽見遠處傳來鐘聲。
她沒數幾響,只踩著節奏往前騎。
紅燈亮起,她停下。車流靜止,她低頭看包,文件夾的一角露了出來,邊緣被磨得有點毛。
她伸手按住它,不讓風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