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湘沒有為難那個小狐貍,何致禮見勢也由著對方離開。
等到狐妖俏俏離去后,何致禮這才有些猶豫向宋湘湘道:“敢問姑娘可是當初京城那位宋仙子?”
宋湘湘點點頭,問出了那個見到何致禮便一直憋在心頭的問題:“我記得之前何道友不是在攻讀么?什么時候跟我們一樣成了尋仙客了?”
何致禮聽到這樣的話,頓時陷入了回憶中,片刻后道:“說來話長,這樣吧。這時候天也亮了,要不這樣,我們?nèi)フ账侵姓壹揖茦牵易鰱|,請兩位喝一杯酒,順便感謝宋仙子對九娘的照顧之情。”
宋湘湘略一沉吟,點頭道:“也好,那就勞煩何道友了。”
商議好之后,三人便往照水城中行去。
照水城,碧落州主城,因臨浮游大河,其東邊有白玉大石聳立,形若古鏡照耀,映照東升朝陽似金輝灑滿河水,故而得名照水。
吳清河第一次進城,頓時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一路跟在宋湘湘與何致禮兩人身后往城中走去,一路咂舌于這城市的繁華。
何致禮所說的酒樓,是照水城中最大的那家,名叫珍饈閣,拿手的多是各地特產(chǎn),比如浮游河的紅鰭魚,落云山青林子的紅尾錦雞,北元州的桑落藕等。
珍饈閣的老板姓湯,名大富。名字很世俗,也是一個世俗的人,也正是因為他世俗,這才成了這照水城最大的酒店老板。
三人趕到的時候,照水城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找了個雅間后,何致禮吩咐酒店伙計撿些特色的早點上來,便開始說起自己的經(jīng)歷來。
原來,那申九娘被宋湘湘與師父滄元子帶走后,何致禮雖然擔心,但也算松了口氣,至少九娘沒有受到那滅魂的苦,若是自己爭氣些,可能還有見到九娘的時候。
那日靖妖司會審之后,何致禮算是與自己的姐姐徹底斷關系,也絕了那功名的心思,那日看到滄元子與宋湘湘還有靖妖司的一干修仙人士,便萌生了尋仙修行的想法。
于是便遣散了家中仆人,只帶十來個心腹,一路往南,對外稱是遷回自己的老家碧落州居住,實際上一路尋山訪道,希望能夠遇到某位山上神仙,帶領自己踏上修行之路。
宋湘湘不動聲色的聽著眼前這個書生說的話,她其實并未將九娘與自己說的那些話告知眼前這位男子,眼見何致禮只字不提九娘所說的那個要挾之人,心中便對何致禮提防了幾分。
時間過了兩年之久,那位玉玄道人種在何致禮體內(nèi)中的玄晶死氣符絕對不會一點影響都沒有,而何致禮在說自己的經(jīng)過中,一直并沒有說出這件事情,顯然,他是在說謊了。
吳清河也覺得眼前這位中年男人在說謊,但卻沒有宋湘湘想到的那么遠,他只覺得,要是一個男人深愛某位女子,見面第一件事絕對不是說什么自己的經(jīng)歷,絕對是先問自己愛的那個女人怎么樣了。
這就是吳清河斷定何致禮說謊的理由。
“離開京城后,我一路南下,在中州南邊的太阿山遇到賊寇,跟隨的八個仆人全部遭到賊子的毒手,我因不甘受辱而掉下山崖,不曾被半山的枯藤纏住僥幸不死,更是在枯藤后面發(fā)現(xiàn)一本仙籍,誤打誤撞的踏上修行之路。”
我想辦法下懸崖后,發(fā)現(xiàn)懸崖下是一處不知名的山谷,我便在那處山谷定居修行,直到我三個月前我才離開那個山谷,準備上山將那群賊子手刃為我仆人報仇,不曾想那群山賊報應來的太快,當初我被逼下山崖的過不久,便被一位劍仙全部剿滅。
離開太阿山,我本想前往宋仙子所在的東海清靈閣去看看九娘,只是后來想到自己的微末道行,可能連海面都去不了,只能一路繼續(xù)往當初確定的碧落州,一路繼續(xù)尋找些修行的法門,希望能夠提升自己的修為,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與九娘團聚。”
宋湘湘地點頭道:“何道友是什么時候到的照水城?又是如何發(fā)現(xiàn)那位狐妖俏俏的?”
何致禮將伙計剛上來的一籠包子推到正在狼吞虎咽的吳清河面前,端起面前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茶喝了一口,繼續(xù)道:“我也是七天前才到的照水城,因為聽說照水城中即將有場盛會,便一直住了下來。至于發(fā)現(xiàn)那小狐妖的事情,也是巧合罷了。”
“昨晚我因為思念九娘睡不著,便一直站在窗邊看雪,不曾想看到大街上有團紅影閃過,便一直跟蹤過去,哪想到那狐妖有些本事,沒走多遠便被她發(fā)現(xiàn),幾個轉(zhuǎn)角之后便被她擺脫,我找尋之下始終不見她的身影,想到她肯定不會在城中待太久,便抱著守株待兔的心思在城門處候著,沒想到竟然在天亮剛亮的時候再次被我碰上,后來的事你們都是知道了。”
吳清河開始斷定何致禮說的話并非真話后,對他后來的這些話便沒有放在心上,直到聽到何致禮說照水城有場盛會后才上心,吞下口中的包子,問道:“剛你說盛會,這城中難道有什么大事么?”
何致禮點點頭道:“我也是在路上聽一隊商旅中的游俠說的,他說這個月的冬月初七,珍饈閣為了慶祝新帝封后大典,即將聯(lián)合碧落州各大商會,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商品展銷大會,屆時會選擇那上好的物品作為貢品,作為新后的賀禮。屆時各類物品應有盡有,甚至專門開辟一隅作為山上修士的交易場地。”
“有這種事情?”宋湘湘也有些心動了,問道。
“對,我之前也是不信,不過在照水城這幾日打聽之后,確有其事。”
吳清河有些驚訝道:“修仙客也做買賣?”
“廢話,你以為我們修行的東西都是天上飛來的么?”宋湘湘白了吳清河一眼,解釋道:“那些天材地寶,哪樣不是價值連城,大多數(shù)修行客選擇的都是以物易物,但也有時候用錢買的。每樣東西動則上萬的銀子,可以說絕大多數(shù)的修行客都是囊子羞澀,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吳清河不禁咂舌,怪不得當初竇其飛那家伙叫窮,以為他只是說著玩玩,沒想到是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