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分外開心，腳步都輕快起來。

兩人回到家，宋未斂有些犯難。

“歲歲，你去睡床吧。我睡沙發。”

常歲坐在沙發上吃著沒吃過的零食，疑惑地看向宋未斂。

“為什么啊？”

“因為……按照人類的倫理常識來看，男女沒有親密關系，是不能睡在同一個床上的。”

宋未斂捋了一下頭發，看向沙發上的小姑娘。

“但我們不是挺親密的嗎？”

常歲皺起眉歪頭，有些疑惑。

“按照人類的理解，親密關系……是指那種夫妻關系……就是指我們的雙神關系。”

宋未斂索性全說了出來。

“哦。”

小姑娘這下明白了，紅著臉走進屋子。

宋未斂笑笑，躺在沙發上。彈個響指，給自己鋪好了被子和枕頭。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見小姑娘遲遲沒有動靜，宋未斂有些擔心。

起身來到門前，敲了敲門。

“歲歲，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門里沒有聲音。

宋未斂忍了忍又等了一會，再次敲門。

“歲歲？歲歲？”

宋未斂忍不住了，打開門闖進房間。

只見小姑娘紅著臉，把自己包在被子里。

男人快步走過去，捧起她的臉。

“怎么了？臉紅成這樣？”

對上先生關切的目光，常歲慫了。

心里暗暗唾棄自己的沒用，一邊掙扎出小臉縮回去。

“沒……沒什么的。”

宋未斂見她不肯說，微微皺眉。

“那有什么要和先生說啊。也不要不回話，不然我以為出什么事了呢。”

宋未斂拍拍她的頭，隨手變出一件睡衣來遞給常歲。

“浴室在那，洗完澡就換上這件衣服睡覺。

先生先出去了，晚安。”

“嗯，晚安。”

看著宋未斂離開，關上門，常歲整個人探出來。

女孩身上是男人的襯衫，堪堪遮住臀部，兩條光潔的長腿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

常歲拍拍羞紅了的臉，拿起睡衣走進浴室。

洗完后換上睡衣，襯衫被搭在洗手臺上。

常歲走出房間，看向沙發上那個依然優雅的男人。

“先生，你要去洗澡嗎？”

“嗯，現在去。”

宋未斂來到房間，打開柜子，里面的襯衫和衣服凌亂，角落還塞了一件正在自我清理的白裙。

男人笑笑，把裙子抽出來疊好，放在一邊。拿了睡衣走進浴室，看到了搭在洗手臺上的襯衫。

宋未斂明白了，輕笑了一聲，走在花灑下。

常歲來到廚房，有些笨拙地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茶幾上。

坐在椅子上，小姑娘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讓先生到床上睡覺。

宋未斂穿著睡衣走出來，只當她在想記憶，把浴巾往沙發上一搭。

“想起來什么了？”

常歲的眼睛有點慌亂地看向男人，這才想起來還有記憶這回事。

“嗯……想到了主神們，矮人族的大部分，一點點精靈族，系統的事還沒想起來，還忘了絨絨在哪。”

“沒事，總歸會想起來的。

快睡吧，系統錯亂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進游戲了，到時候想睡也睡不了了。”

宋未斂拍拍她的頭，走到沙發邊躺下。

常歲轉頭，剛想開口，話就被吞了回去。

沙發夠長，也夠寬，完全足夠他睡的，看先生的樣子……還有點舒服？

常歲莫名有點生氣。

小姑娘憤憤地跑回房間，關上房門，發出砰的一聲響。

宋未斂摸摸鼻子，有點不解。

小姑娘怎么就生氣了呢？

“哈哈哈哈……你個傻子！”

宋未斂腦海里冒出一個聲音，他挑挑眉，和處決名單里的神識對話起來。

“來，你說說。歲歲為什么生氣了？”

“人家那是想給你分床呢！

你倒好，沙發這么長，這么寬，你還睡得這么舒服，人家歲神還怎么說？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宋未斂皺眉，揉揉太陽穴，無奈發問。

“那我能怎么辦？”

“你可以說……就說自己睡不習慣沙發，怎么也睡不著，直接躺床上賴著。

我敢肯定，歲神一定不會趕你的。”

“有點道理。”

宋未斂單方面結束了與神識的對話，順便屏蔽了他的感官。

起身抱起被子和枕頭，男人走到房門口敲門。

“歲歲，能開個門嗎？”

“唔……怎么了先生？”

常歲揉著眼睛開門，迷茫地抬頭看先生。

男人因為穿著睡衣，摘下了眼睛，所以顯得居家帥氣，溫柔卻又帶著攻擊性，讓人不自覺地沉醉其中。

常歲看得心里一動。

宋未斂扶上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床邊，自己倒是先撲倒在床上。

“歲歲，先生在沙發上睡不著，想睡床……”

常歲的臉頓時紅起來，但也不知道說什么。

“那……我去睡沙發。”

小姑娘慌忙拽了拽被宋未斂壓在身下的被子。

宋未斂無奈，長臂一攬，將鬧騰的小姑娘抓在身邊。

隨手扯開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乖。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

常歲迷迷糊糊醒來，想動動身子，身體卻被牢牢箍住。

宋未斂側身，把她當成抱枕一般抱在懷里，她的頭還枕著他的胳膊。

常歲的小臉瞬間通紅，閉上眼睛裝作沒醒。

她聽見先生在她耳邊輕笑一聲。

聲音沙啞低沉，分外撩人。

宋未斂埋頭，在小姑娘軟軟的頸脖處蹭了蹭，又嗅了嗅，長長呼出一口氣。

感覺到小姑娘的顫抖，宋未斂惡劣地笑笑，松手放開了女孩。

自己起身洗漱，換上風衣，戴上長刀。看了一眼常歲，小姑娘已經又迷糊地睡了過去。

來到廚房，男人無措。

他身為主神，在自己創造的世界總歸是有點特權的，但是偏偏他就是搞不出食物。

男人換上鞋，出門買早餐。

大街上空無一人，時刻響起警笛尖銳的聲音和武裝部隊的踩踏聲。

時不時就有人以跳樓，割腕，撞墻等等甚至一些離奇的方式自殺，鮮血的腳印在地上來來往往，高樓大廈的電子屏上播報著安撫人的視頻。

整座城市散發著血腥，破敗和絕望的意味，抓住了人心，傾倒著不安和恐懼。

他來到唯一一家還開著的早餐店，店長僵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反應。

宋未斂知道，他是進游戲了。自己拿了些食物，從口袋里變出些現金，拿出來放在桌上。

轉身，一個活人正崩潰地在大街上奔跑叫喊著。

“我不活啦！哈哈哈哈……我解脫啦！我不活了……我不用再玩——”

一棵樹瞬間砸了下來，鮮血飛濺，血肉模糊。

宋未斂收回視線，有些感慨。

好好的世界怎么就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