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日頭正烈。
可可汗流浹背回到住處,剛進院門便察覺不對勁,眼角一抽,這是遭賊了?
只見本是干凈雅致的院落,盆栽橫七豎八地倒著,泥土揚了滿地,昔日嬌嫩艷麗的花卉落在上頭,沾染塵埃,蔫噠噠的模樣,怎見昔日風光。
可可心頭一緊,攥著道具的指節泛白,警惕地環顧四周,挪步朝院里移動。
卻見姜妍獨自坐在一塊石板凳上,背對著自己不知在搗鼓什么,而其他兩人不見蹤影。
實際上,姜妍無聊得緊,看著院中花草很多,便突發奇想編出個花環出來,她哥和小安不是在比賽嗎,誰贏了就送誰,完美!
說干就干,便有了可可現在看到的一幕。
“你在做什么?”可可啞著嗓子問。
姜妍聞聲抬頭,見來人是可可,舉起手中辣手摧花后的半成品示意:“編花環呀?!?
可可聽到這個答案后表示血壓在飆升,半晌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團草。
什么叫編花環?這是在游戲里,大家都忙著找活路呢,你擱這編花環?
可可努力深呼吸,胸膛劇烈起伏,壓制著心中的妒火。
告誡自己該冷靜,不就是有人帶嘛,人家能帶她一次兩次還能次次帶她通關不成?就她這副德行,遲早會死在游戲里。
許是可可的目光太過陰毒,姜妍將花環小心收好,板著張臉也沒了好態度:“怎么就你一個人?”
可可譏笑,嘲諷道:“別人都忙著找逃生線索呢,自然不比你在這悠閑編花環?!睙o論心底如何告誡自己該保持理智,可是對一個人的妒意是藏不住得。
姜妍挑眉,將花環擱在一旁,站起身長腿一邁便到了可可跟前,美眸冷凝帶著審視的意味:“找茬?”
她是姜毅一手教出來的,雖說智商是硬核,咱不能強求,可是上位者的氣勢是半分不落,學得有模有樣。
平日里的“傻白甜”突然冷下臉,周身氣場也隨之冷下,可可下意識退后半步,視線狼狽避開,面上強做鎮定,只是突然拔高的聲音已然暴露了她的內心:“你想做什么!”
“呵?!苯扑@慫樣,冷笑一聲,頓時沒了動手的興趣。
哥哥說了,沒必要和這種家伙動手,純屬浪費生命。
“薛嬸,咱們這么做會不會不太好?”劉申弱弱地說。
他嘴上這般關心勸說,鏡片后的眼睛卻格外冷漠。
然而,偷偷將滿抽屜首飾塞兜里的薛嬸早已被金錢蒙蔽雙眼,怎么會注意到身后之人的異常。
薛嬸滿意地拍拍口袋,裝得鼓鼓囊囊,理直氣壯道:“這些東西放在這也是浪費,白府遲早都會被滅門?!?
劉申欲言又止,還想再勸,卻被薛嬸擺手打斷:“再說了,這些個東西也是那勞什子游戲的,咱被它害得這么慘,拿它幾個東西怎么了?你也別在那杵著,來裝些回去?!?
說著,她隨手將一個瑪瑙手串塞劉申手里,豪氣道:“別說薛嬸不照顧你,看在你給我出法子的份上,我帶你一塊發財。”
是的,早上還鬼哭狼嚎,憂心自個觸發死亡條件的人,轉眼卻有心思在這偷人錢財,若非事情有了轉機,又怎會如此心大?早在那求爺爺告奶奶地纏著可可了。
“只是舉手之勞,你客氣了?!眲⑸曛t虛道,鏡片后的眼睛卻閃過一絲狡黠:“你記得我說的方法就成?!?
薛嬸拍著胸脯保證:“絕對記得?!?
性命攸關的事怎么能不記得?
她又四下張望,確定無人才虛掩著嘴說:“找替身嘛?!?
二人心照不宣相視而笑。
趁著現在無人,薛嬸又抓緊時間找寶貝,看見值錢的全往兜里揣,嘴里小聲嘀咕:“發財了,發財了,全是我的……”
劉申唇角翹起,眼中盡是譏諷。
屋中擺梳妝臺上的鏡子有光影折射在他的眼中,他似是收到某個指令看向門外,那里空無一人。
他說:“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回來?!?
口袋的空間有限,只能選幾個帶走,薛嬸恰好在猶豫該拿碧色翡翠玉鐲,還是貓眼吊墜。聽他這么說,連個眼神都分不出,直接擺手道:“快去快回?!?
安予和姜毅兩人找來時,只見還在琢磨如何帶走更多珠寶的薛嬸,心底一個咯噔。
“薛嬸,怎么就你一個人,劉申呢?”安予環顧屋內,沒有另個人的影子。
薛嬸心虛地捂著口袋,又覺得這么做有些刻意,微微偏過身,企圖用肥大的身軀掩蓋鼓囊囊的口袋,殊不知珠寶碰撞的聲音以被安予二人聽得真切。
薛嬸努努嘴,沖著門口說:“不知道,說是去上廁所了?!?
安予眼神一冷:“走了多久?”
薛嬸哪會注意時間,只道:“有些時候了,估計是上大的?!?
“哪個方向?”
薛嬸胡亂指了一個方向。
姜毅站在門邊順著那方向望去,回頭對上安予的視線,搖頭。
那地方根本沒廁所。
看來他們來遲了,這東西是聽到風聲逃了。
既然比賽題都逃了,姜毅也不想再做逗留,干脆到院子里等安予。
“怎么一個上午沒見,薛嬸您這腰圍又粗了一圈呀。”安予似笑非笑道:“這白府伙食還真不錯,找時間問問秘方,咱回去開個養豬場,準發家致富?!?
薛嬸尷尬地笑笑,躲避著安予的視線,也不說話。
瞧她這模樣,再看看屋中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安予冷笑一聲出門,簡直無藥可救。
見二人來得突然,走得也快,薛嬸嘀咕道:“真沒家教,也不知道家長是怎么教得?!?
最后,二人還是在茅廁里找到了劉申的尸體。
找到時只剩一張干巴巴的皮囊,內臟皆被掏得干干凈凈。
姜毅戴著手套,拾起皮囊:“金蟬脫殼?!?
“嘖,所以這比賽結果怎么算?”安予更關心地是二人間的賭約。
她可不想喝那劣質茶。
姜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揚揚手中的皮囊:“比賽要求是誰先抓出內鬼,我現在抓到了,雖然是個死的,但也沒說不算吧。”
安予錯愕地看著姜毅,她說這人怎么還不嫌惡心上手抓,原來是在這等著她!
“你耍賴!”她爭辯道:“這是你抓的嗎?它都逃了!”
“這皮囊也是他的身份?!苯憷霞榫藁?,強調:“內鬼的身份。”
安予表示從未見過這么心機的人,太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