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致命相吸
- 雙倍拿鐵
- 2512字
- 2024-08-27 13:59:44
早上醒來,曾諳幫景行收拾行李箱,把穿過的衣服拿出來洗掉。卻在箱子底發現一個紙盒,打開來,居然是一把紙扇。
她將扇子展開,扇面上赫然用毛筆題了一首詩。
“《風中的蘆葦》
風起蘆花舞翩躚,輕搖翠影映水天。
柔絲萬縷隨風轉,似夢如煙入眼簾。
秋來蕭瑟蘆荻寒,獨立江畔守清歡。
不畏風霜侵瘦骨,只留堅韌在心田。”
“哪來的扇子啊?”她好奇地拿出去給景行看,景行卻一臉的慌張。
“完了,我給忘了。陸教授托我帶給樂顏的。我順手放箱子里,結果忙忘了。”
曾諳的心突突地跳,興奮地追著景行,一連串的發問:“陸教授還說什么了?他有沒有問樂顏?他要不要見她?天吶,你快說,急死我了!”
“沒有哦。他問我認不認識沈樂顏。然后讓我把東西給她。”
“就這些?”曾諳略帶失望。最起碼,得要一下樂顏的聯系方式吧。
“你忙的話,我拿給她好了。”
“他特地囑咐了,不要將你牽扯進來。杜絕跟你咨訪關系以外的任何關系。你還是裝不知道吧。嘿嘿。”
景行把扇子仔細地裝進盒子,“中午我給樂顏送去,你別告訴她吧。就當不知道。”
“我也不想參與的。看他們緣分好了。”
景行起身,笑著說:“有時候,緣分也是要靠人去爭取的。”
曾諳也噗嗤一笑,道:“那你千萬不要再忘了,別是因為你,讓人家錯過了。”
隔了兩日,樂顏果然來找曾諳。趁著樂顏午休時間,她們約在公司樓下咖啡館,樂顏點了一大杯冰美式,曾諳說:“我就不喝了。醫生說不能喝咖啡。”
“哪個醫生?陸修遠?”樂顏沒好氣地說。
“嗯。是陸教授,他說他不是醫生,但在我心里他是我的醫生。”
“莫名其妙地,給我送了把破扇子,你說,他想干嘛啊!”樂顏從包里掏出那把扇子。曾諳故作好奇地接過來,又開始念上面的詩句。
樂顏卻捂著臉道:“快別念了,丟死人了,你以為這誰寫的啊?”
曾諳一下樂了:“不會吧,這就是當年你投稿的大作啊!”隨即恍然道:“怪不得呢,門口種滿了蘆葦,原來是相思病。哈哈!”
“呸!他有毛病吧。當年羞辱我一次,現在又拿這個寒磣我。怎么會有這么神奇的人物啊!我要氣死了!諳諳!你還笑!”
曾諳看出來,樂顏是真的氣壞了,臉漲得通紅,立刻端正起來:“真是,太過分了。那我們扔了吧。什么啊這是。”說著就朝垃圾桶走去。
樂顏一把將她拽住,“別的啊,找個機會啊,我摔他臉上。不然不解氣!”
“那你們單獨約啊,別拉上我,我是被禁止和咨詢師有私下來往的哦。”
到了周末,陸修遠便收到了樂顏的回禮。扇子的背面上寫著“陸修遠,大混蛋”,甚至還有樂顏的落款簽名。他哭笑不得。
樂顏果然還在為年少時候的事耿耿于懷。他自以為是伸出橄欖枝,卻被她誤以為是挑釁。醫者難自醫,陸修遠從景行那得了樂顏的手機號碼,翻來覆去地想了好幾日,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又到了曾諳的咨詢時間。在經過兩次的面談后,陸修遠發現曾諳習慣性地把所有后果都歸咎于自身,并且都是極其悲觀的因果關聯。而這個習慣,她甚至從九歲起就開始培養了。
他決定用認知行為療法對曾諳進行治療,這種治療不是簡單的對方,需要曾諳全力配合,甚至包括每周的家庭作業。用一種積極的歸因替代習慣性的悲觀歸因,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改變。但和陸修遠每次聊完,曾諳都能從中獲取新的力量。她感覺自己一點點開朗起來。
而陸修遠,在經過一個星期的掙扎后,才撥通了樂顏的電話。
樂顏還在公司加班,看見陌生號碼,以為是詐騙電話,正準備撒撒氣。
“喂,哪位?說話呀?”
“是我。我是心遠。”電話那端安靜地傳來陸修遠的聲音。
“誰?不認識的。”樂顏氣鼓鼓地說。
“我是陸修遠。A市一中。你初二,我高二。”
“一中這么多人,我哪里都認得?”樂顏陰陽怪氣道,同時心里嘀咕著,這陸修遠搞什么名堂。
“沈樂顏。對不起。”陸修遠鄭重其事地說。
“對不起?我都不認得你,你啥時候對不起我了?”
“可以,見一面嗎?方不方便?”陸修遠磕磕絆絆地說出這句,阢隉不安地等待樂顏的回應。
沒想到樂顏爽快地回:”好啊。我還沒下班,浦中路上最好吃的粵菜館,你知道的吧。你去那里等我。”
“好,我現在就去。”陸修遠心跳的厲害。
樂顏甚至還加了他的微信,把她愛吃的菜發給他,讓他點好,說自己馬上就到。
她一面興致勃勃地跟陸修遠聊著,一面開車去了最熱鬧的酒吧。
晚上十點,A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樂顏把頭發散開,咕噥喝了一大杯啤酒,就擠到舞池中央去蹦迪。
一頭新染的藍發十足扎眼,剛涂的大紅唇也足夠誘惑。男人慢慢圍過來,擠在她身邊叫囂。
陸修遠打她電話,卻是已關機。他信任她已在路上,便耐心地等。A市總是堵車。
臺上的dj播了一首《錯過》,是樂顏最喜歡的曲子。她便搖晃著跟著唱:“人說失去才懂珍惜,可我不愿這樣。我寧愿愛過一場,看過彼此受傷的模樣。再和你重回最初時光。”
唱完,她便使了渾身的力氣大聲地“啊”起來,瘋癲的樣子讓周圍的男人嚇了一跳。
樂顏并不理會,繼而接著跟唱。“是不是我再勇敢一點,就會不一樣。是不是我再糾纏一點,就沒有遺憾呢。”
陸修遠一直等到十二點,也沒能打通樂顏的電話。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飯店,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他穿過馬路,走到對面的江邊,難過地抽起了煙。
樂顏跳完,跑到吧臺。找到她熟悉的銷售,要了一排的酒。
樂顏挨個喝完,把一疊鈔票塞給銷售后,自己一個人踉蹌地跑出來。一邊走,一邊哭。嘴里不停地罵著陸修遠。
走出去幾百米,她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在地下停車場。氣急敗壞地打開手機,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陸修遠沮喪地抽完煙,正準備回家,樂顏卻給他打了過來。
“你來接我,陸修遠。”樂顏口齒含糊,隔著手機,陸修遠也能聽出醉意。
“你喝酒了?你現在哪里?”
“在酒吧一條街。你快來。我頭暈的厲害。”樂顏掛了電話,便沖到路邊吐了起來。
陸修遠把車停在路邊,一路尋著,最后在一棵香樟樹下找到的她。當時,樂顏披頭散發,整個人蜷縮一團,倚著樹干坐著。陸修遠試探地喊:“沈樂顏,沈樂顏……”
“別喊了。沒死。”樂顏胳膊一抬,身體動彈了一下。
陸修遠趕緊彎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怎么喝酒了?”
“看不慣啊。我平時就這樣。”
“不要生氣了,都是我不好。”
“誰生氣了?”
“先上車吧,送你回家。”陸修遠牽起樂顏的手。
“別碰我。你誰啊。”樂顏氣惱地吼道。
“我知道你生氣。但是那天的情形,會破壞我和來訪者的咨訪關系。你心里惱,我理解。”
“只是校友而已,認了又如何,怎么會影響咨詢呢。陸修遠,沒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