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采荷與劉大的比試最終以陳采荷取勝落下帷幕,陳采荷沒有去計較劉大免費的涼皮,說實在的,這次比試最大的收獲其實是給自己的“小陳面食”打出了名氣。
不過陳采荷很快就面臨一個問題,自己的面食攤子該擺在哪里?
比試的那一日,陳采荷的生意確實好上不少,她把剩下的銀兩全部投入進面食攤子里,趁著剛開張的那一天,只是一天時間就賣出去一百多碗面,已經快收回一半的本錢了。
但是那也是因為那個地方處在街道的繁華地帶,來往的食客比較多,才能有這么可觀的收入,若是在別處可就不一定了。
一天下來,一直都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忙碌,陳采荷只覺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她躺在床上想著接下來的擺攤地點。
“哪里好一些呢?早知道應該跟劉大賭他的攤位了!”
陳采荷今天得了甜頭,有些眼饞劉大的攤位。不過轉念一想,且不說能不能拿到劉大的攤位,即便是拿到了,想來劉大可就真的要找她拼命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點道理,陳采荷還是知曉的。
可是自己的攤位該擺在哪里呢?
陳采荷對京城內的情況不熟悉,想了半天沒有頭緒,所幸就放棄了,這個事情也只能放到后面再說了。
“算了,以后再說這個,累死了,早晚得請個人,不然錢還沒賺到,我人就要沒了!”
第二天,陳采荷不能再去昨日擺攤的地方,只能推著自己的小車找一處人稍多一點的地方,開始叫賣。
果不其然,雖然自己的湯頭還是一樣噴香,奈何這里來往的食客實在太少,一早上了也沒有賣出去幾碗。看著自己裝錢盒子里的十五文銅錢,陳采荷不免失落了起來,心中還在想該如何改善自己的經營狀況。
忽的,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請……請問,可以賣我一碗五文錢的面嗎?”
陳采荷抬頭看了一眼,驚呼道:“怎么是你?”
果然,只見說話的正是跟陳采荷才分開沒幾日的徐生,只不過現在的徐生比之前更加狼狽了,一身衣服已經布滿泥垢,原本俊秀的面龐此刻也顯得有些憔悴,就連聲音都因虛弱顯得有些顫抖。
瞧見面食攤主是陳采荷后,徐生頓時羞愧起來,拿袖子遮住臉,正欲離開,卻被陳采荷拉住:“面不要了啊?”
“咕嚕嚕!”
最終徐生耐不住自己肚子的叫聲,一言不發地接過陳采荷的面,留下五文錢在陳采荷的車上,自己坐到另外一邊去吃。
“哎!才幾天不見,你怎么搞成這個樣子?”看著徐生狼狽的樣子,陳采荷不禁發問。
但徐生聽到陳采荷的問話,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上,埋頭吃面,不敢答話。
也難怪徐生再見到陳采荷會如此尷尬,才幾日不見,兩人的處境居然相差如此之大,更別說現在徐生的樣子已經有半分乞兒的模樣了。
“別不說話呀!好歹咱們也算相識一場,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困難,互相幫助嘛!真的,不過我現在也就只能幫你一碗面了。”
半晌后,徐生終于開口說話:“謝謝你的面!”
隨即準備離開,不過卻被陳采荷留下,陳采荷也是費了一番口舌才從徐生那里了解到情況。
原來,徐生當初跟陳采荷分完銀兩之后,對自己燒掉劉大家墻院的事情心有愧疚,便前去還了自己的面錢,再后面又花錢買了一身新衣裳,卻不料已經囊中羞澀,再過后的幾天連飯錢都不夠了。
就連剛剛給陳采荷的五文錢都是身上最后的錢了。
了解清楚后,陳采荷被徐生驚得說不出話來,但自己卻又不好反駁他,畢竟燒了別人院墻,是她的主意。
陳采荷雖然覺得徐生為人木訥,但是心中卻欣賞他善良的品行,不過這樣的品行在市井當中無疑是容易吃虧的。隨后她如同長輩一樣告誡徐生:“你知不知道,不僅那個涼皮攤主不是好人,就連那些個無故與你交談的人都對你有所圖謀,你要學會自己好好看清楚!”
看著陳采荷一臉裝模作樣地告誡自己,徐生心中不服氣,但是奈何自己現在的處境也無反駁她什么,只能小聲嘀咕道:“你自己不也才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丫頭!”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徐生以為陳采荷聽到了自己的話,連忙干笑道,“我……我準備離開了,不耽誤采荷姑娘的生意了!”
徐生跟陳采荷交談片刻之后,再次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去哪兒?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想去哪兒?而且我的面可是十五文錢一碗,這么算來,你又欠了我十文錢!”
陳采荷已經打定主意要留下徐生,反正自己早晚也是要雇人的,不如現在就用這個落魄的公子哥。
徐生卻不知道陳采荷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聽到陳采荷又跟他提錢的事,頓時氣道:“你……”
他想要說什么,卻又覺得陳采荷說得在理,只得作罷:“反正我現在是沒錢了,你看著辦吧!”
徐生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反正自己已經沒錢了,大不了做苦力賠償唄!
果然,陳采荷狡黠一笑:“我給你住的地方和吃的,你幫我干活!這個買賣很劃算吧!”
果然是要做苦力了,但是好歹算是暫時解決了自己吃住的問題!
徐生心頭一嘆,似是早有預料。
之后,徐生便被陳采荷留下當作小工,洗碗之類的雜活自然是落到了徐生的頭上。
因為地段不佳,一天下來,陳采荷的收入遠遠不能跟昨天相比,眼看天色變黑,陳采荷也只能夠收攤,結束今天的經營。
拉車這樣的重活,自然也毫不例外地落到了徐生頭上。雖然是男兒身,但是徐生從小出身于大戶人家,錦衣玉食,從未做過這樣的粗活。
拉車的速度竟比陳采荷一個女生也快不上幾分,走一段路還要休息一下才能繼續。陳采荷倒也不急,反正不是自己拉了,她倒是落得清閑。
“徐生,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覺得你的口音跟這里的人都一樣啊!”一天下來,陳采荷感覺徐生并不像是外鄉人,說話的口音跟來的食客都相差無幾。
“就是京城人士!”
也許是累得,也可能是對陳采荷讓自己當苦力,心中頗有怨言,徐生回答的話語都簡短了一些。
“難怪呢。哎,你在這里等我吧!”
陳采荷只留下這一句話后,就跑得沒影了。徐生也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想自己當初在家的時候,何曾受過這種苦,只是一天自己骨頭都快要累散架了。
徐生低頭看了一眼被磨得通紅的手掌,也只能低頭一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不多時,陳采荷就從遠處提著兩床已經打好的棉被回來了,嬌小的身板提著那兩床棉被,顯得頗為吃力。
徐生卻故作視而不見,自顧自地休息,沒有上前去幫忙。
“砰!”
陳采荷將棉被直接放到車上,又引得徐生一陣白眼,他轉過身去,不愿意再繼續理會陳采荷。
“哼!你還別不樂意,這可是給你的被子,本姑娘今天一天的收入可全都花在這上面了!”
徐生的這點眼神,陳采荷自然是盡收眼底,氣呼呼地解釋道。
聽到此處的徐生,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陳采荷,只以為她完全是拿自己當苦力。本就累得通紅的臉,此刻又是紅到了脖子根上,他抱拳作揖:“多謝采荷姑娘,方才是在下失態了!”
“哼!走吧!一會兒就要天黑了。”
路上,徐生為自己失態心感愧疚,主動與陳采荷攀談起來。
“采荷姑娘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你問我?我來自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very far……”
被徐生這樣一問,陳采荷看著天上,嘆了一口氣,無力地說道。
“什么?姑娘莫非出身西域?”
“不是!說了你也不知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既然不是外鄉人士,不好好地在家待著,都這樣子了還不回去啊?!”
徐生沒有答話。
“莫非……”
陳采荷想到以往看過的言情小說和電視劇里,這樣的公子哥多半都是逃婚出來的,想到此處,開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徐生,猜測道:“莫非你是逃婚出來的!”
“不……不是的!”
徐生結結巴巴地回答,更是讓陳采荷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心中道:看來小說里的也并不都是胡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