鄣廊的手機在桌子上一直嗡嗡的振動著。遂遠怕手機來電驚擾了鄣廊休息特意調小音量改成了振動模式。“嗡嗡嗡,嗡嗡嗡,---”手機還在響。
“唉呀,有完沒完啊?”遂遠一把拿過手機想要關機卻又停了下來。電話是六和打過來的,這已是第十個電話了。遂遠走到門前輕輕的推開門瞄了兩眼---鄣廊沉沉的睡在床上,一條胳膊耷拉在床邊,遂遠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把被子給鄣廊蓋好,她凝視著睡夢里的鄣廊久久不肯離去。
“哦呀六六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鄣廊喃喃著說著夢話翻了一個身。遂遠嚇的趕緊退了出去。
六和的短信又來了。“鄣廊對不起。月榕說我是吃醋吃多了昏了頭了,我想著也是往后我會改正的。你接我電話吧。”
遂遠看了一眼短信默默的又放回桌子上。
“我當時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當真啊,我姐姐已經罵了我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你不知道,我那天晚上的經歷真是太詭異了,我現在想著還后怕哩。”六和又發到。
“我都道歉了你怎么還不接啊,你要是不接我電話我就一直給你打電話了。”六和又發了一條短信。遂遠酸澀的拿著手機拿不定主意該怎么辦。電話還在桌子上轉著圈的振動著。遂遠咬了咬牙接通了電話。
“嗚鄣廊你不接我電話你是真的生氣了嗎?嗚嗚嗚我。”六和在電話里哭泣到。
“是我,六和,你有事情嗎?”遂遠平靜的問到。
“呃?遂、遂遠,你和鄣廊在一起?”六和吃驚的問到。
“是的,我們正在休息。”
“你們?嗚嗚嗚,鄣廊呢,你讓鄣廊接電話,我有事情找他。嗚嗚嗚嗚嗚嗚。”六和徹底懵了。
“他太累了剛剛睡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
“嗚嗚嗚遂遠你怎么這樣卑鄙啊?鄣廊是我的男朋友啊。嗚嗚嗚嗚嗚嗚。”
“不要這樣說。你應該清楚我是比你更早認識鄣廊的,你想想當時若不是我多了一句嘴,這茫茫人海的他怎么可能會遇見你呢?再說了我也提醒過你的,你要是不退出我們就各憑本事比比看,看看鄣廊到底會選擇誰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你們嗚嗚嗚你們嗚嗚嗚嗚嗚嗚。”六和嗚嗚咽咽的掛了電話。
遂遠呆立了一會兒,她把手機里六和的短信和來電全部都清除了干凈。她在心里給自己鼓了鼓勇氣,快步走到浴室仔仔細細的沖了個澡又撒了些香水。鄣廊臉朝里躺在床上似乎還沒有睡醒。遂遠光著腳裹著塊小浴巾站在床邊。
迷迷糊糊中鄣廊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氣,他轉過頭朦朦朧朧的的看見遂遠光著半個身子站在床邊。“啊呀我的媽呀!”鄣廊驚得坐了起來。遂遠也嚇了一跳,手一抖小浴巾掉到了地面上。
一個平坦的光溜溜的身體呈現在鄣廊眼前,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不去看遂遠。
遂遠呆呆的站在床邊,鄣廊的反應讓她奔潰。自己赤身裸體的送到跟前,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你出去吧。”鄣廊背過臉說到。
“我就這么的讓你討厭嗎?”遂遠絕望的流著眼淚問到。
“不是。遂遠,我們做不成夫妻,但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如果今天我們---,我怕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鄣廊艱難的解釋到。
“啊嗚嗚---”遂遠捂著臉跑了出去。脫光了倒貼都要被人拒之千里,還有什么比這樣更能傷人心?這是一個女人最大最徹底的失敗!
月榕邁著沉重的步子上了樓在廖文遠辦公室的門口停了下來心想,找我什么事呢?是誰又打什么小報告了嗎?還是工作上出現什么紕漏了呢?
“怎么不進來呀月榕?在外面想什么呢?”廖文遠在里面喊到。
“呃,呵。”月榕走了進去沒有坐,而是站在辦公桌前面,一副不準備停留的意思。
“坐呀,坐下說嘛!”廖文遠說到。月榕默不作聲的坐在了一邊。
兩個人從曖昧的男女關系突然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分寸真不好拿捏,遠了不行近了也不妥,不遠不近又不好把握,只好索性把臉皮厚起來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
“月榕啊,今天找你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的,六和的事你知道吧,聽說你當時也在現場的?”
“是的,六和她男朋友去我家里找她,我擔心她出事就和老泰陪她男朋友一塊去尋找她了。金箔和邢素紈也都一塊去的,你可以問他們的。”
“噢我知道我問過他們了。但他們都是局外人看到的都是表象不足以為信的。你是六和最好的朋友,知道的應該比他們真實詳盡。”
“---哦---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呵不是說我想知道什么,是我作為公司領導應當知道我的員工出現什么不好的狀況了對吧!我聽說六和沒來上班,你沒有去看看她嗎?”廖文遠更正到。
“噢呵,這不是上面稽查沒時間嘛,今天下了班再去吧。”月榕說的是實情。每天公司一大攤子爛事要做,下了班還要在外面再做兩個兼職,她已經忙到頭暈腦脹的地步了。
“現在就去吧別等下班了,六和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我擔心她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出來。”
“又不是第一次失戀,她不會自尋短見的。呵文遠,我發現你對她倒是一直都挺關心的啊!”月榕不由自主的發酸到。
“呵胡說領導關心下屬不應該嗎?如果是你出了事我也一樣會關心的。”
“呵,領導關心下屬?是嗎?王小珂那天晚上也出事了怎么沒見你關心啊?”
“啊?什么?王小珂出了事?她出什么事了啊?”廖文遠問到。
“她自殺未遂住院了嘛!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沒有人跟我說啊,我還以為她請假了呢。她為什么自殺啊?”
“晚上被人搶劫了嘛一時想不開。”
“呵呵,頭一次聽說被人搶劫了就自尋短見的,這腦子果然與眾不同哪!”
“其實也不是因為搶劫才自殺的,是因為,強奸。那個男人把她拖到路邊本來是想強間她的,可,呵呵,不留意看見小珂的臉了,嫌棄她長得丑就臨時改變了主意,小珂身上只帶了一百多塊錢和一部半舊手機,那男子大概覺的吃了虧氣不過,就連她身上脫下的皮褲都給拿了去。小珂受不了這份羞辱回家就喝了安眠藥,唉,幸虧搶救及時啊,要不還不定怎么樣了呢。”
“哈哈哈哈哈還有這種事啊?這長得丑的女人只會給世界添堵。哈哈哈幸好先看到了臉,要是事后才看見臉那還不得、、、哈哈哈哈哈。”廖文遠大笑起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月榕心里一陣刺痛‘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也是王小珂那樣的吧!’但她仍然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的在一邊看著。,廖文遠覺的失態趕緊正了正臉色轉移話題到,:“呵呵我也不是取笑王小珂,我是覺的這事件太有戲劇性了,呵呵。---六和那事她報警了沒有啊?”
“沒有,她家里怕影響聲譽不敢報。”
“哦,是這樣啊,那她人沒事吧!”
“沒有。六和身上沒有傷的。”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呵呵。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廖文遠也沒有話了。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出去了啊!”月榕淡漠的說到。
“好好,那你現在就去吧。呵呵。什么時候有時間了你再代我去看望一下王小珂好了。哈哈哈---”廖文遠笑到。月榕沒有吱聲她一低頭就走了出去。
因為是新年,路邊的店鋪都沒有開張,門前的爆竹碎屑也沒人清理,地面上的積雪將化未化,人踩的多了就變成污穢的模樣。
六和家很安靜。六和媽被送到了南風家,家里只有東風在照看六和。
“六和怎么樣了?”月榕小聲問到。
“唉!關在屋里不吃不喝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月榕,你和六和關系最好了,你好好去勸勸她別讓她想不開。”東風愁苦的說到。
“沒事的。六和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過幾天就會好起來的。“月榕勸慰到。
門沒有鎖,地面上白花花的一片擦鼻涕的衛生紙。六和兩手捧著手機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她癱到床上誰的電話都不接,就在苦等鄣廊的電話。
“六和,給鄣廊打電話道歉了嗎?”月榕抽了一張紙塞在六和手里。
“嗚嗚嗚。”
“就會哭。又忘了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這件事是你做錯了,你應該給鄣廊道歉的。”
“嗚嗚嗚他不接我電話。”
“你傻呀,不接電話可以發信息啊!”
“嗚嗚嗚信息他也不回。他和遂遠在一起了,嗚嗚嗚。”
“遂遠?朱遂高的妹妹啊?呵,怎么會?瘦的跟竹竿似的鄣廊怎么會喜歡她呢?你不要自己給自己添堵了。”
“嗚嗚嗚是真的。她替鄣廊接的電話。嗚嗚嗚她告訴我說他們兩個正在休息。嗚嗚嗚。”
“真的啊?這就奇怪了,我看鄣廊不像是能隨便將就的人啊!他怎么可能喜歡上遂遠呢?”月榕也感到很奇怪。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嗚嗚嗚。”六和捂著心口痛苦的哭到。
“你怎么啦?身體不舒服嗎?”月榕關切的問到。
“我心口疼。一陣陣的疼。嗚月榕,我害怕鄣廊真的要離開我呀。嗚嗚嗚。”
“那還不都怨你?為了幾張照片你就去他公司里面鬧?你能判定那照片是真的嗎?即便是真的又有什么呢?人家和前女友接吻你還能管得著啊?你不是和遂高也那樣過了嗎?人家鄣廊又嫌棄過你什么了嗎?六和,我早說過了,你就是吃醋吃多了昏了頭了。你腦子要是稍微清醒一點就不會跑到人家的公司里大鬧一場讓他顏面掃地啊,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誒。”
“嗚嗚嗚我當時什么都沒想就是吃醋嫉妒了,嗚嗚嗚我害怕遂遠她們把他搶走了,我我我的腦子早就亂了。嗚嗚嗚。月榕,鄣廊一直很遷就我的,他這次還會遷就我的吧?嗚嗚嗚”。六和哭到。
“遷就?嗨,鄣廊真是把你給寵壞了呀!六和,你要知道,愛都是有底線的。什么事情都有一個限度,沒有人會無限度的遷就你一輩子的。”
“嗚嗚嗚我知道我錯了,可我已經給他道歉了啊,他為什么就不能再遷就我這一次呢?嗚嗚嗚嗚嗚嗚。他要是和我分了手我就真的生無可戀了嗚嗚嗚。”
“生無可戀?呵,以前和遂高分手時見你波瀾不驚的吃飯工作兩不誤,怎么到了鄣廊這里就生無可戀了?”
“嗚嗚嗚我對遂高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愛他的。嗚嗚嗚但是鄣廊,嗚嗚嗚嗚嗚嗚我是真的深愛著他的。嗚嗚嗚。”
“深愛?深愛著你還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無理取鬧?你不怕他一生氣離開你嗎?”
”嗚嗚嗚就是因為深愛所以我在他面前才敢放肆呀!嗚嗚嗚我不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我還以為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拌了嘴道個歉就完了。嗚嗚嗚我不知道會突然出現這么多事情的。嗚嗚嗚嗚嗚嗚嗚。”
“唉,那你準備怎么辦啊?”
“嗚嗚嗚不知道,我在等他電話。”
“你就窩在床上發呆就為了等他電話啊?”
“嗚嗚嗚嗯。我想他看見我那么多的電話和信息后總會回我的。”
“笨蛋。還等什么等啊你直接找他不就是了。”
“嗚嗚嗚我害怕看見他和遂遠在一起,害怕他這次不肯原諒我。”
“害怕?你大鬧他公司的勇氣哪里去了?唉段六和,你腦子不是一般的糊涂啊!趕快起來,洗洗臉去當面給他道個歉讓他原諒你,他是愛你的,會給你這次機會的。”月榕把六和從床上拉起來說到。
“現現在嗎?他會原諒我的吧!嗚嗚嗚。”
“別磨蹭了快去吧!”月榕催促到。電話響了是邢素紈。
“邢會計什么事啊?啊?什么?看見我家老泰在人民醫院輸液呢?我不知道啊?呃,呃,我馬上過去馬上過去,呃好好再見。”月榕焦慮的掛掉電話。
“老泰怎么啦?”六和問到。
“不知道,邢素紈說看見我家老泰在醫院人民輸液呢,我走了啊,你也趕緊去吧。”月榕急沖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