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邪?
- 源初七御之弒神
- 口天爾玉日月
- 3183字
- 2025-08-19 20:37:23
“我勸你還是先想辦法給自己綁上吧!小子!”戒靈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冷意甩下一句,就如同沉入深海的石頭,不再理我了。
我……去!還沒來得及吐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和類似重物在地面拖拽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由遠及近!目標似乎正是這間柴房!
咔嚓!門鎖被粗暴地擰開!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條縫,昏黃的燈光斜射進來。那幾個大漢探頭往里警惕地掃了一眼,看到我依舊“昏迷”在地,罵罵咧咧地將一個鼓鼓囊囊、還在輕微扭動的大麻袋粗暴地扔了進來!麻袋重重砸在滿是灰塵的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激起一片塵土。其中那個滿臉橫肉、膚色黝黑的大漢,沖著同伴沒好氣地嚷嚷:“兄弟,今兒可真他娘邪性!吃白食的扎堆兒!剛抓了個小的,又來個老梆子!都他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哎!你說是不是咱老大在外面得罪了哪路神仙,人家派人來惡心咱的?”語氣帶著煩躁和一絲不安。
被問的人聞言臉色唰地一變,像見了鬼一樣,壓低聲音急促地呵斥:“閉嘴!你想死別搭上我!我還沒活夠呢!背后嚼老大的舌根,你活膩歪了?”說完,他眼神驚恐地飛快掃視了幽暗的四周,仿佛陰影里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轉身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快步離開。
“哼!慫包軟蛋!”黝黑大漢討了個沒趣,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抬腳用盡全力狠狠踹了腳下的麻袋兩腳,發出“砰砰”的悶響,麻袋里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他這才解氣似的,砰地一聲重重摔門而去,落鎖聲再次響起。
聽著腳步聲徹底遠去,消失在院墻之外,我猛地睜開眼,一把扯掉身上早已松垮的繩子,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好奇地湊近那個還在像蟲子般蠕動的麻袋。蹲下身,我用手背戳了戳那粗糙的麻布:“歪!死了沒?沒死吭個聲兒!”語氣帶著點幸災樂禍。
麻袋里的人猛地一顫!仿佛被針扎了。
刺啦——!一雙青筋畢露、指甲縫里滿是泥垢的大手如同鐵爪般從內部猛地撕裂麻袋!一個頂著如同被雷劈過般、亂糟糟火紅色卷毛的大腦袋帶著幾根稻草屑,“噗”地一聲鉆了出來。他用力甩了甩頭,抖落灰塵,一眼看到蹲在他面前、穿著奇怪鎧甲的我,渾濁的眼睛驟然亮起,咧開嘴,露出那口焦黃得如同老玉米粒、還缺了顆門牙的標志性大黃牙,嘿嘿笑道:“小主人!哎呦喂!我可算找到您嘍!找得好苦哇!”聲音沙啞卻透著狂喜。
我擦!老邪!這老梆子竟然找來了?這態度轉變的……比翻書還快,有些瘆人!我驚得下意識往后一縮,“老邪?你什么情況?是人是鬼?”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空處,警惕地盯著他。
“喘著氣兒呢!噗噗!熱乎的!”老邪一邊咳嗽一邊掙扎著往外爬,動作笨拙得像只翻殼的烏龜,喘著粗氣,“恭喜小主人血脈覺醒成功!神光內蘊,氣勢非凡啊!還得著前主人的血戒!此乃天意!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啊!”他好不容易鉆出半個身子,也顧不上滿身塵土,竟“撲通”一聲對著我結結實實跪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嘭”!“前主人座下,兌字堂堂主,邪乎,參見小主人!”聲音帶著一種久違的、近乎虔誠的激動。
我徹底懵圈了,感覺腦子像團被攪亂的漿糊。“啥?我是誰?我在哪?老邪!這…這什么情況!”我忍不住在心底朝著戒靈吶喊,信息量太大,完全超出了理解范圍。
`他跪你理所當然。`戒靈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溪流,平淡無波地響起,`你繼承了我主人的衣缽,便是新的神主。主人當年有兩大護法、四位隨從、八位堂主統御著人族。這兌字堂……嗯,`它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詞,戰力確實常年墊底,不過他們專司刺探情報、滲透潛伏、傳遞消息。他就是兌字堂堂主,邪乎。一個……還算有用的老油條。`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邪…乎?這名字起得真是……簡單粗暴又邪性!有水平!“起來吧老邪!”我強壓下心頭的荒謬感,嘴角抽了抽,“那你是不是還有個兄弟叫‘尿性’啊?”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啥?”老邪一臉茫然地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真誠的困惑,“尿…尿性?小主人,您說的是……哪位堂主?老奴沒聽說過啊?”
“沒事!隨口一說!你主人跟你開個玩笑。”我趕緊尷尬地擺擺手,“話說回來,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被那仨人圍毆成重傷快咽氣兒了嗎?”
“那就說來話長了,小主人!”老邪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爬起來,盤腿坐在地上,唾沫星子開始激情四射地飛濺,“那會兒眼瞅著您被祭臺中心的傳送陣‘嗖’一下吸走,我老邪一看沒有后顧之憂了,當場就急眼了!咱兌字堂雖然打架不是最強項,但拼命的本事可不含糊!直接使出了咱兌字堂壓箱底的獨門絕技——‘逍遙步’!跟那三個龜孫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叫一個慘烈!整整三十幾天那,我眼都沒眨一下!渴了就喝他們的血!餓了就啃他們的肉!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就是輸出!那場面,嘖嘖,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他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唾沫橫飛,仿佛沉浸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中。
“停!打住!老邪!”我太陽穴氣得突突直跳,感覺無數只嗡嗡叫的蒼蠅在耳邊轟鳴,趕緊粗暴地打斷他眉飛色舞的表演,“我大概明白了!你贏了!非常英勇!這段咱能濃縮成長話短說嗎?啊?”我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心里暗罵:放屁!三十幾天不眨眼手起刀落?你當自己是永動機加絞肉機啊!吹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仨人怕不是被你用唾沫星子淹死的吧?
“是!是!小主人!”老邪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縮了縮脖子,總算收斂了點,“反正……費了點手腳,險勝!把那仨龜孫料理干凈了。然后我就通過祭臺傳送陣去找您,結果撲了個空,只看到一片狼藉。突然想起來和小主人的約定!我這一路風餐露宿,日夜兼程啊!剛到地方,肚子里唱了三天空城計,餓得咕咕叫,前胸貼后背,就去后廚……呃,‘友好交流’了點飯菜墊吧墊吧。結果……嘿嘿,”他搓著那雙臟手,露出那副熟悉的、賊眉鼠眼賤兮兮的笑容,“就被他們‘熱情’地‘請’到這兒來敘舊了。”說著還拍了拍沾滿灰塵的麻袋片。
我痛苦地雙手從額頭往下狠狠抹了一把臉,感覺心力交瘁,心里那個苦啊:偉大的老戒的主人啊!你看看這都是給我留的什么神仙部下!麻袋都套頭上了!還吹牛逼呢……還‘友好交流’?你還喝上茶了!這臉皮比城墻拐彎還厚!
“小主人!小的知道您現在最需要啥!”老邪眼珠子骨碌一轉,突然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帶著一股子市井氣,“我有辦法弄到…..離開這里的門路,還能順道撈點盤纏!不過嘛,咱得先把您的寶貝劍匣子‘物歸原主’回來,然后……趁著月黑風高,神不知鬼不覺……”他做了個“溜之大吉”的手勢。
`劍匣不用偷。`戒靈的聲音帶著一絲“早該如此”的無奈及時響起,`你既已喚醒它,便是它的主人。只需一個念頭,它自會回歸靈臺蘊養。色欲在你脫手時也已自行歸匣。省省那些歪門邪道,直接讓他帶你離開此地便是。`
哦?這劍匣這么牛?我立刻凝神靜氣,感應靈臺深處。
心念一動,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被牽動,一股熟悉的、沉甸甸的質感如同瞬移般瞬間出現在靈臺深處——劍匣果然回來了!安靜地懸浮著,散發著幽暗的光暈。這玩意兒真給力!省了老大麻煩!我定了定神,壓下其他心思,拍了拍老邪的肩膀,“不用了,劍匣我召回來了。別整那些沒用的了,你直接帶我出去。”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老邪聞言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沖我豎起油乎乎的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小主人,您是這個!”他一個利索的鷂子翻身跳了起來,動作麻利得不像個老頭,一個箭步竄到門邊,側耳傾聽片刻,利索地無聲無息的毀掉了門鎖,輕輕推開一條縫,探頭張望了一下,然后弓著腰,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做了個極其夸張、如同宮廷戲里太監迎駕的“請”的姿勢,捏著嗓子小聲道:“主人,外面安全,您先請!老奴給您斷后!”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剛要邁出這充滿霉味的柴房門檻——
“幾位貴客,這深更半夜的……不在房里安歇,是要去哪兒逍遙呀?”
一個慵懶嬌媚、仿佛浸了最甜膩花蜜卻又帶著絲絲能凍結骨髓的冰涼刺骨寒意聲音,如同滑膩的毒蛇悄然鉆入耳膜,突兀地從頭頂屋檐的陰影中飄了下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遠處隱約的蟲鳴,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讓整個后院的空氣瞬間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