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這粉不拉幾的玩意兒?媽蛋!坑爹呀!”看著手里這把造型奇特、輕飄飄毫無分量感的小粉刀,我一陣無語,感覺自己像個拿著玩具劍的傻孩子。
算了,蚊子腿也是肉,有總比沒有強。我認命地把它撿起攥緊,冰冷的廉價塑料感從掌心傳來,勉強擺出個笨拙而漏洞百出的進攻架勢。
環顧四周,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幾個圍上來的、原本兇神惡煞的家伙竟然都在眼神迷離、流著口水傻笑?有的對著空氣抓撓,有的嘿嘿癡笑,還有個對著柱子做出了擁抱的姿勢……這什么鬼情況?中邪了?
“哼哼!自己實力不濟,還怨天尤人?蠢貨!”戒靈的聲音適時在腦海里響起,帶著點幸災樂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不過嘛,比老夫預想的倒強那么一丁點兒!原以為你連根毛都召不出來呢,現在偷著樂吧小子!”它頓了頓,語氣帶著點施舍般的教導,“這把刀名叫‘色欲’,專擅迷惑他人神志!引動心底最深處的欲念,讓其沉淪幻境!趁其恍惚,心神失守之際,一擊斃命!懂?這才是刺客之道!”
原來如此!聽著還挺陰險……不,是實用!我看著手里這柄此刻仿佛散發著淡淡粉色光暈、越發順眼的小粉刀,信心莫名漲了一截,膽氣也壯了起來。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色欲’的威力!”我低吼一聲,握緊匕首就朝最近一個正對著虛空傻笑的大漢胸口刺去!動作迅猛,帶著一股初生牛犢的狠勁!
“砰——?。。 ?
一股灼熱得如同巖漿噴發、狂暴到足以撕裂空氣的無形氣勁猛地炸開!就像撞上了一堵燒紅的精鋼墻壁!我連人帶刀像被攻城錘正面轟中,毫無反抗之力地倒飛出去,“轟隆”一聲巨響狠狠砸在身后的墻壁上!堅硬的墻壁都凹陷出一個淺坑,灰塵簌簌落下!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喉頭一甜,剛下肚的“瑪卡巴卡”混合著膽汁差點從嘴里噴出來!眼前金星亂冒!
“小子!你太放肆了!”一個如同悶雷滾過地底、低沉得令人心悸的聲音炸響。只見后廚門簾“嗤啦”一聲被粗暴掀開,一個身高近兩米、紅發如燃燒的烈焰、筋肉虬結得如同花崗巖雕刻的壯漢踱步而出,他赤膊的上身布滿疤痕,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青石板嗡嗡作響、微顫。他那雙赤紅的眼珠如同熔爐,死死盯住我,目光仿佛帶著實質的灼痛感。周身空氣扭曲,仿佛有看不見的高溫火焰在升騰、扭曲著光線?!坝懣陲埑砸簿土T了!我們老板心善,按規矩,打斷手腳廢了修為,這事就算揭過!你竟敢動手行兇?真當我慈溪大酒窯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最后一個字如同炸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話音未落!他龐大的身軀竟爆發出鬼魅般的速度!
我只覺眼前一花,一股混合著汗味和硫磺氣息的熱風撲面而來!那只粗糙如同砂紙、蒲扇般的大手,帶著令人窒息的火氣和千鈞之力,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如同鐵鉗鎖喉!像拎小雞似的把我雙腳離地提離了地面!窒息感瞬間傳來!
“砰!砰!砰!砰——!”
我甚至來不及掙扎,視野天旋地轉,就被他毫無花哨、狠狠摜在地上!背脊與堅硬的地面猛烈撞擊,發出沉悶如擂鼓的巨響!提起來,再更用力地摜!再提,再摜!每一次撞擊都讓我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堅硬的地面被他砸得悶響連連,腳下的青石板上都隱隱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他仿佛在發泄被冒犯的怒火,又像在冷酷地測試我這“抗揍沙包”的極限,動作粗暴而精準,如同鐵匠在鍛打一塊頑鐵。
直到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微微急促,才像丟垃圾一樣把我隨意甩開,砸在墻角一堆雜物上。
我像條死狗般癱在冰冷、布滿灰塵的地上,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有劇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只聽見他粗聲粗氣地罵了一句:“媽的!硬得跟塊玄鐵似的,真他娘的晦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老戒!這樣…真能糊弄過去?”我在腦海里虛弱又急切地問到!
“廢話!不裝死還能怎么辦?爬起來再讓他摔一次?再來個更狠的,你就等著真變死狗吧!呸!真廢物!連個小嘍啰都擺不平!”戒靈毫不留情地唾棄,語氣充滿了鄙夷。
“我拿頭打嗎!”我忍不住在意識里用盡最后力氣咆哮,“還不是你先動手捅的簍子!要不是你那一下把人轟飛了,說不定老子刷幾天盤子就完事了!用得著挨這頓毒打嗎?再說了,老子才剛覺醒,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打架,就碰上這么個人形兇獸硬茬子,你告訴我怎么打?用愛感化他嗎?”發泄完,我還配合地在地上,極其微弱地抽搐了幾下,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呻吟,力求逼真?!皧W斯卡都欠老子一座小金人!這演技,絕了,老子給自己點個贊!”我在意識深處暗自得意。
那紅發大漢喘勻了氣,皺著眉頭,彎腰撿起,掉在一旁的沉重劍匣。掂量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目光掃過地面,又疑惑地伸手去夠那柄掉落的“色欲”小刀原本的位置。
怪事發生了!
他的手明明精準地抓向刀柄的位置,卻詭異地撈了個空!手指穿過了空氣!再定睛一看,地上哪還有刀的影子?干干凈凈,連個刀片渣都沒剩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活見鬼了?!”大漢用力揉了揉眼睛,又仔細掃視地面,一臉難以置信,“今天真是撞了邪了!這小子也忒抗揍,這么摔打除了臟點,連點皮都沒破?”他煩躁地抹了把汗,朝旁邊那幾個終于從傻笑中回過點神、但眼神依舊有些呆滯的家伙吼道:“都他媽愣著當木頭樁子呢?!找最粗的繩子,把這小子捆結實了,丟柴房去!等老板回來發落!捆死點!”
幾個人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找來幾股浸過桐油、粗得堪比嬰兒手臂的麻繩,七手八腳把我像裹粽子一樣、捆成了個結結實實的肉粽子,繩索深深勒進鎧甲縫隙。一路毫不憐惜地拖死狗似的拽著,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擦,拽到了后院散發著霉味和木屑氣息的柴房。
“砰!”
沉重的木門被狠狠摔上,落鎖的“咔嚓”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刺耳。
腳步聲雜亂地遠去,柴房里只剩下濃重的灰塵和潮濕腐朽的霉味。確認外面再無動靜,我立刻睜開了眼,眼神里哪還有半分虛弱,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精光。
“呸!”我啐出一口帶灰的唾沫,感覺渾身骨頭還在隱隱作痛,“你個老紅毛,還晦氣上了?老子好不容易吃頓飽飯,差點被你摔吐出來,還被往死里摔,老子才晦氣呢!”我試著繃緊肌肉掙了掙,想緩解一下被捆得血液不暢、發麻的身體。
“嘣!嘣嘣!嘣嘣嘣!”
幾聲并不響亮卻異常清晰的輕響,身上幾處被打了死結、看似牢不可破的關鍵繩結,竟然如同朽爛的草繩般應聲而斷?!堅韌的麻繩在鎧甲邊緣和我的力量擠壓下寸寸崩裂!
“這……?”我看著散落一地的麻繩,有點懵,“就這?紙糊的?還是你們壓根沒綁緊?”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四肢,除了肌肉酸痛,并無大礙。這可不怪我力氣大,純粹是你們活兒太糙。心里默默給那幾個打手的業務能力打了個差評。
擺脫了束縛,我齜牙咧嘴地活動了下筋骨,雖然身體各處傳來有些麻木和酸痛,但行動已無大礙。事不宜遲,我立刻在腦海中“翻開”了那本名字土得掉渣的“大力神功”。
第一式!那行粗獷潦草的大字**映入眼簾:第一重·大力出奇跡……
“……??!”我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這什么鬼名字?!哪個山溝溝里的文盲起的?!地攤上兩毛五淘來的盜版貨吧?!”一股強烈的不靠譜感如同潮水涌上心頭,心里瘋狂吐槽,但神識還是不受控制地、帶著點死馬當活馬醫的悲壯繼續掃了下去。
功法說明很簡單粗暴:摒除雜念,神意守一,集中精神,意念合一,強行催動體內神血極限高速運轉!可于瞬息間爆發出遠超己身極限的恐怖力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玩呢?就這!連個經脈路線圖都沒有?!這就是大佬修煉的蓋世神功!”我簡直要抓狂了,這描述簡直簡陋到令人發指!也太簡陋了吧!
可眼下也沒別的選擇。柴房外隨時可能來人,死馬當活馬醫吧!
“集……中……精……神!意念……合一!給我……轉起來!”我在心里摒住呼吸,咬牙切齒地默念,按照那簡陋得可憐的法門,強行引導著體內那股蘊含著火山般能量的神血,試圖將它們從涓涓細流變成滔天洪水!
“咔——!”
仿佛體內某個無形的沉重閘門被驟然狂暴地沖開!如同沉睡的巨龍被驚醒!沉寂的神血瞬間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沸騰咆哮起來!它們如同沖破堤壩、決堤的熔巖洪流,在我四肢百骸中毫無章法地瘋狂奔涌沖撞!血管傳來被撐裂般的脹痛!一股難以言喻的、原始、野蠻、仿佛能搬山填海、撕裂蒼穹的狂暴力量感如同海嘯般瞬間充斥全身!肌肉賁張,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皮膚下的血色光紋驟然熾亮!我感覺自己此刻一拳就能轟塌一整座大山!
“嘶……”我倒抽一口涼氣,這感覺……太爽了!也太危險了!仿佛一拳就能把剛才那紅毛大漢砸進地里!成為一灘肉泥!
等等!
狂喜只持續了一瞬,一個致命的問題如同冷水浮上心頭。這股力量狂暴無比,卻像一頭未被馴服的兇獸,完全找不到宣泄和控制的途徑!
“老戒!老戒!”我壓下體內奔騰的力量,急忙在腦海里呼喊,“這破功法光教怎么‘大力’,像個莽夫一樣憋勁,沒教怎么‘出招’啊?!怎么控制?怎么打人?我空有一身蠻力,難道上去跟人毫無章法地王八拳互掄嗎?那不還是換個姿勢挨打,沙包一個?”瞬間想到剛才被摔打的慘狀。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戒靈似乎早就等著這個問題,老神在在地回應,語氣帶著點“孺子不可教”的無奈,“聽說過‘一力降十會’嗎?力之極境,破盡萬法!任他招式千變萬化,花里胡哨,耍得天花亂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紙糊的老虎!不堪一擊!你只管摒除雜念,大力出手就對了!用你最直接、最本能的方式,把力量轟出去!記住精髓——大力出奇跡!懂?簡單、直接、有效!”
“我懂你大爺!”我氣得差點控制不住體內躁動的力量,差點背過氣去,“還大力出奇跡!奇跡沒看到,先把自己憋出內傷才是真的!早晚被你個老坑貨給坑死!”看著自己微微顫抖、蘊藏著恐怖力量卻不知如何使用的雙手,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