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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同學

第八章新同學

不過這失落感很快就消失了,接下來的日子開始緊張而興奮,如同一條更換環境的小奶狗對周圍充滿好奇,捅咕一下這,扒拉一下那,新的環境需要我盡快適應,新的同學需要我廣泛接觸,新的知識讓我充滿挑戰。

在新的環境中和同學們漸漸熟悉起來,先是五廠的同學,我們班男生女生加起來8個五廠子弟,除了我和費寶國是子弟中學考進來的,其他的五廠子弟都是初中就轉到縣里六中七中讀書,人家的家長有先見之明啊,六中七中師資力量教學質量和我們子弟中學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我發現人家的英語都特別好,都會音標,記起單詞毫不費力,不像我,我堅信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子,經常一個單詞背寫一大篇,翻過頁了就忘了,英語讓我飽受學習不得其法之苦。

陸明峰是一個長得特別招女孩喜歡的小子,小小的腦袋上一頭小卷頭,雙眼薄皮大眼睛,鷹勾鼻子,櫻桃嘴,寫的一手好字,也特別愛在課桌書角題字,寫字時正襟端坐,歪著小腦袋,小櫻桃嘴跟著比劃用勁,他爸在五廠工程公司當隊長,陸隊一輩子清廉,要說占公家便宜公報私囊也就是一件事,給陸明峰搞了一套類似瑞士軍刀那樣的組件,天天掛在車鑰匙上,由于我們是每周輪流換座,他所在的那排每個課桌上都留下他的雕刻篆字“早”“持之以恒”到是沒有啥不健康的語言和圖畫。

有一次我看他孜孜不倦地往桌子上刻字,就問他:“哎,瓢,你這也不是拉粑粑,嘴跟著使啥勁啊?”費寶國嘻嘻一樂“你注意點啊,這家伙好急眼,急眼就告老師!小學時候我跟海濤拿尺量量,看他嘴到底多大,他急眼了,哭著告訴老師了”“你放屁呢,那回是你說我長得像英國小孩!”

瓢是他外號,據尹東說他有很多外號,什么蜜蜂蜜罐半拉瓢了,什么什么的一套,都是六中時的同學給起的,但是流傳開來的還是瓢,不知道啥意思,問他他也不說,陸明峰長的確實像英國小孩,小時候長得像查爾斯王子,現在腦袋沒剩幾根了,越來越像飛利浦親王了,不說長相,身材也像,細長的體型,大長腿,剛上高中時他175,畢業時就是185了。

他之所以長那么高,除了遺傳之外,還得益于高中這三年下午普照教室的陽光,教室里靜悄悄,同學們有的看書有的做題,個個低頭伏案,這時陽光懶懶地照進窗戶,氳氤的氣氛悄然而至,陸明峰目光漸漸變得呆滯,眼神變得游移,表情變得麻木,一腦袋方便面開始微晃,身體慢慢蜷縮下沉,最后終于放棄抵抗伏案而眠,夢境中他變身為一個小蜜蜂,“嗡嗡,嗡嗡”一會兒西,一會兒東,“嗡嗡,嗡嗡”一會兒西,一會兒東,哎呀,前面是條小河,小河流水真晶瑩啊,湍流直下的小河旁綠草戚戚,一群孩子背著古詩:

日照香爐生紫煙

遙看瀑布掛前川

一絲細細的酣水從他嘴里流淌出來…

飛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銀河落九天

那細細的一絲隨著重力下降被抻得越來越細,細如發絲,過道走過一個同學,腳步帶起一陣微風,細絲在微風中搖曳,還彈回兩下,我們得驚嘆這細絲的生命力之頑強與偉大,一路直下一往無前義無反顧就是不斷!終于平穩著陸啦,酣水晶瑩的尖尖在著陸的一剎,瞬間被地面上的塵土包裹,成為一團小小的泥球。小蜜蜂看到一片盛開的鮮花,“啊,我吸,我吸!我,啊!”一個不注意,小蜜蜂掉進了萬丈深淵。陸明峰猛地一蹬腿,前座的老范被踢的老高,“吸溜”一聲,酣水完整地吸進他的嘴里,他抹去櫻桃小口邊留下的黑色的小球,一句“哎我靠!”,悻悻地看著驚愕的老范。

陸明峰也后悔,天天這么蹬腿可不是個事,個是長了不少,也真耽誤學習呀,媽的這幫小子都挺有心眼兒激的孬學,得想個啥招兒。

除了費寶國、陸明峰和我,還有全慶、何粵錦也都是五廠子弟,女的有張季、李紅蕾、呂欣,每當放學的時候我們都互相等一下,一起回家,我和老費、全慶最近,過了五里河就是鐵北,其他人家住南山還得接著往回騎,過了東門還有一個大上坡,錦西地處遼西是全國有名的風的故鄉,一年兩次風,一次刮半年,天天上學下學,順風敢情好了,但是一來一回肯定得趕上頂風啊,頂著大風,現在想起來真挺費勁。

問題是我們那個時候中午竟然是回家吃飯,第四節課老師不壓堂的話11點半下課,到家12點,10分鐘吃飯,然后再往學校騎,到了高一期末時,學校開始實行晚自習,那一天就是六趟往返了,不用上體育課,這運動量都足夠了。當時沒有人覺得這是個問題,寫這本書的時候,我慢慢回憶,我想不起誰因為中午騎車回家吃飯時間緊而抱怨過,一個也沒有。后來有過一段,我們流行中午帶飯,那純粹是大家愿意湊熱鬧,中午吃完飯方便玩一會兒,絕不是怕走讀辛苦。

一高中的學生分走讀和住宿兩種,走讀生由這幾部分組成:家住縣城里的比如化機化工水泥鋼管還有我們五廠的,我們是廠礦子弟,由于都住在錦西縣周圍,離縣高基本都差不多遠近,所以學生們都騎自行車上下學,老連山的評劇院三百貨王八碑地區的老住戶被稱為地方子弟,離學校稍近,有的騎車,多數干脆走著上學,那時候大街上偶有進城的馬車,走著的男生有時候遇到脾氣好的車老板就拿人家莫不開搭一段馬車,497部隊大院、二炮院的子弟統稱為部隊子弟,同是部隊子弟,497大院就在學校旁邊中間就隔了一個六中,一站地的距離,所以基本都是步行上下學,二炮院離得遠在二高中鋼管廠那大邊基本屬于城邊,他們更得騎車了。住宿生是郊區礦區和農村的學生,學校有食堂、宿舍,住宿生吃住都在校,每隔兩周三周回家一趟。

今天早上我打電話給老費,為了這本書交流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只寫了開始,細節記憶就已經千差萬別,這還沒問瓢和小剛呢,老費說,當時苗老師定的他是俺班班長,如果是這樣,我開學那天的描寫就站不住了,苗老師旁邊那個積極的瘦高眼鏡男叫趙春池,按照我的想法,人家是住宿生,年齡比我們稍大,比我們稍成熟,知道第一天就幫老師忙里忙外,開學第一天積極的表現給老師留下很好的印象,加之是住校生跟老師有更多的接觸機會且成熟穩重,定為班長合情合理。

按照老費的說法,高一他被定為班長,另一個部隊女孩周輝是書記,后來他物理課小聲說話,被馮晚菊老師定性為壞孩子,這馮老師兼職副校長,迫于壓力,苗老師不得已把班長換為長相更為厚道的趙春池。

春池小伙不錯,人厚道,咸了淡了都不說,比較代才,瘦高個特別愛笑,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由于長得黑璨的,顯得牙特別白。

高一時,我們不太接觸住宿的同學,我們班住宿生一共十來個,他們也是天天吃住在一起,自成一個小團體,我們偶爾禮貌而試探性的接觸,這個小團體除了春池以外,有亞軍我同桌,崔玉光一個黑黑的沉默男孩,岳忠明、張樹東、傅英、劉小子、滿軍等一眾人。

滿軍姓靳,靳滿軍,一個小話癆,一天化學課上扎著羊角辮的車靜老師給我們講活性元素的化學性質,手里拿著玻璃棍在燒杯里絞合一邊說“要把這兩種溶液進行充分的攪拌。”

“噗…”坐在第一排的滿軍聽到車靜老師把攪拌說成了撅拌時,實在是沒憋住笑,雙手捂嘴趴在了桌上。課堂騷動了一下,車靜老師無聲地看了滿軍一眼又回頭看看黑板,確認板書沒有錯誤,隨即回過頭威懾地環視一下,大家馬上恢復了神態做認真聽講狀,“進行充分的撅拌,撅拌撅拌!”隨著車靜老師的重復,三三兩兩從教室各個角落發出了低低的竊笑。車靜老師放下了燒杯玻璃棍扔在講臺上,手指滿軍,“你,你站起來!你叫什么名字?”滿軍帶著拉屎的表情不敢瞅老師也不敢瞅別人竭盡全力地憋著,極不情愿地磨蹭著站起來,“你叫什么名字?”“靳滿軍”滿軍的回答蚊子都聽不到,“什么軍?”“靳滿軍”聲音更小了,老師還是沒有聽明白,順手拿起點名冊一行行找了起來。

“勒滿軍!是不是勒滿軍?”車靜老師大聲問了一句。

“哈哈哈哈!…”不知道那天的化學課咋結束的,反正從此以后我們的滿軍正式更名為“老勒”了!

諸如此類的外號陸續誕生,我們各位老師功不可沒。張樹東叫樹本,何粵錦叫鬧錦…那段時間老師與學生們是剛剛接觸,習慣點名提問,手中的花名冊是大多由課代表提供,字跡稍微潦草老師容易念錯,老師的念白無異于另辟蹊徑,賦予了同學們名字的新的含義,這含義如此的精準具象,那樣的鮮活生動并富有張力,令我們終身難忘,我想那些有幸被老師叫錯名字而得到新稱謂的同學,現在一定感激老師們當年的特殊關愛與良苦用心,他們因此受用終身。

與此同時,老師們也都各自有了我們口中的昵稱,盡管他們對此一無所知。正如我前面提到的,語文李老師叫“李大肚子”,化學姜老師“法國人”,還有物理馮晚菊老師叫“對不”,由于后來副校長工作忙換成了王文江老師,王老師的封號是“王老拽”…而我們的班主任小苗老師有一個意味深長的綽號,叫“還得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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