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斷一臂,九跪出門!”
“如果不自罰呢?”
“那你只有死路一條!”
“哈……”
廖永生大笑甫畢,道,“取命可以,只是你得有這個本事。如果沒有,那就別怪廖某還要在庵中多住幾日,好酒好菜好女人伺候著,至于我什么時候走,全憑我的心情了?!?
霞青聽了這番話,深感受了大辱,氣得渾身顫抖,同時又驚又詫,此人為何如此肆無忌憚,無視無禮。一伸手,道:“拿我的劍來!”
眾門人也都感同無二,都憋著一腔怒火,都盼著掌門立刻殺了此賊,一解心中之氣。
人去取劍,片刻而至。
霞青拿劍在手,拔劍出鞘,道:“就算血染此地,老尼也要將你碎尸萬段!”
廖永生依然毫無懼色。他認為只要打敗了霞青,飛云庵就是他的了。他才能在飛云庵為所欲為。
本來兩方已經是劍拔弩張的狀態,可廖永生假裝后悔,突然道:“說到底咱們是一路人,我死你亡,誰到了齊大人那兒都不好交代。這樣,廖某知錯了,廖某即刻離開,再無此例。如何?”
“放屁!今日你休的好過!”事到如今,在霞青心里已無半點回旋之地,這一仗,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照打不誤。再說飛云庵是什么地方,豈是說句我錯了就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霞青,照這樣說來,這一仗,全是師太逼廖某應的。到時有個死傷可不賴廖某?!?
“廢話少說,吃老尼一劍?!?
霞青話音里帶著厲色,身影一沖,劍已閃電般刺出。
廖永生見狀大吃一驚,暗道:“老賊尼果然勝一籌!”
眼見霞青武功極強,勝過霞紅不知多少倍,當下趕忙全力以赴謹慎應付。一開始,就覺得有些吃力,越往后越顯不濟,不禁有些后悔。心知雖一時不能落敗,終究難以取勝。
勉強支撐了半個時辰,廖永生不想再戰下去了,厚臉皮道:“廖某才想起一件事要辦,先走一步了?!?
霞青哪肯放他走,廖永生走一步,她緊跟一步,大概這一仗勝了,霞青心情也變得大好,不妨譏諷地問了一句:“何事呀?難道怕齊大人怪罪?”
廖永生為何要走?霞青心知肚明,他是怕了她的三尺追魂劍。有些事情不點破比點破更讓人羞臊。
廖永生是個賴皮,當著眾人不能丟了臉面,撒謊道:“東方姑娘約了我一同前往雙龍莊捉拿張文寶。這可是齊大人交辦的事,廖某萬不可懈怠。”
“廖施主,覺得龍鎮江這人如何?”
“此人人品不好,腦子還不好使?!?
霞青一聽來了興致,把劍一收,問道:“人品怎么個不好?”
其實,廖永生并不了解龍鎮江這個人,只因前日之事,讓他對龍鎮江心存不滿。今日問來,故意誹謗而已。
廖永生見問略微沉思,污蔑道:“此人貪花好色,不懂禮道,不知輕重好壞。”
“可否細細講來。”
“師太想聽,廖某自然是知無不盡,只怕污了師太的仙耳和這清凈無塵之地。”
“你盡管講來。江湖中都道龍鎮江俠義江湖,老尼偏偏不信。今日終于得見所見略同之人?!?
“師太可知紅衣樓樓主有二女,大女紅衣,二女紅艷。這二女紅艷生性放蕩,平生不知跟多少男子不清不楚。這也就算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跟龍鎮江還有一腿。一個是妙齡少女,一個是中年大叔,平日父女相稱,暗里卻有夫妻之實,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廖某想,一個巴掌拍不響,東方紅艷固然生性放蕩,但沒有龍鎮江的一片癡情,此事終難成全。龍鎮江背妻偷情,老牛吃嫩草,可見其人品之卑……”
“廖永生,背人嚼舌可不好,尤其讓當事人聽見!”
廖永生循聲望去,但見眾女尼前已站著個俗家少女,正是東方姑娘。他也分不清是東方紅衣,還是東方紅艷。
“這種人該有什么下場,才是罪有應得?!毕记鄮熖^續問道。剛才東方紅艷之言她如未聞。
“這還用說,當然是死不足惜了?!绷斡郎f這話時心里直發虛。
“既然他該死,那么廖施主可否助老尼一臂之力?”
“廖某愿效犬馬之勞。不過……”
“你有什么條件盡管講?!?
廖永生瞥了東方紅艷一眼,繼續道:“廖某可否自今日起住在庵中?”
“庵中早有鐵律,不得接納男子住宿。在庵后有間茅屋,曾是郭舉人書齋,我讓人打掃一遍,你可暫且安身?!?
“如此甚好?!?
廖永生扭過臉不看東方紅艷。
“廖先生,你過來,咱們聊聊?!?
“聊什么聊!沒看見我正與師太說話!”廖永生假裝氣憤道。
霞青師太看著東方紅艷問道:“請問來者可是東方紅艷?”
“我們姐妹可以瞞過世人,唯獨瞞不過師太的法眼。”
“既然你是二姑娘,那么老尼可要奉勸你一句。”霞青道,“龍鎮江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萬不可把青春年華葬送在他手里。”
“師太,莫要聽他胡言。紅艷跟龍莊主清清白白?!?
霞青投來一個不屑的眼神,冷冷道:“老尼已經說過,不再復言,你何去何從好好想想吧!”說完拂袖而去。
東方紅艷氣不過,冷眼看向廖永生,道:“想不到你還長了一口伶俐口齒!不過,還需再修理修理就更好了?!闭f完右手一揮。但見空中寒芒閃爍。
廖永生嘴巴張開,好像一個“啊”字欲也沒出口,就渾身僵如木樁了。唯獨那雙眼睛還可以動,只不過左右搖擺。
見狀,眾尼都大笑起來,指手畫腳,戳戳點點,為他滑稽的樣子而不能自拔。
“一刀殺了他便宜他了。東方施主,你說怎么懲治他?”嵐風道。
“他嘴不是臭嗎?你們去舀些大糞給他吃?!?
“這主意妙!”
“就這么辦?!?
……
眾尼紛紛起哄,一些人看著,另一些人便去了。
東方紅艷問嵐風道:“你師姐呢?”
“她大概在禪房。你找她有事嗎?”
“有一件小事。你能帶我去嗎?”
“請跟我來吧。”
“嵐月好嗎?”
嵐風搖搖頭,神色黯然道:“她每天把自己關在禪房里拼命地練功。有時飯都不吃。她消瘦了許多。”
來到后院一排房前。這是新建的房屋,十分雅致。嵐風手指著一間房道:“師姐就在里面?!闭f完豎掌躬身施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屋里沒有半點聲響。
東方紅艷在門上輕敲了兩聲,只聽屋里傳出一個聲音:“師妹,我不是說過,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是我。”
“東方紅艷!你來干什么?我們好像并不要好。”
“我來……”東方紅艷想了想道,“是陸一光讓我來的?!?
話落,門猛地打開了。嵐月神色憔悴地站在門口,急急問道:“他讓你來干什么?是不是來告訴我他后悔了?”
東方紅艷點了點頭。
嵐月臉上露出喜悅之色,道:“我就知道他還愛著我,我就知道他不會離開我。他還說什么?”
“他說……哦,等有機會了,就帶你遠走高飛?!?
“真的?”
“真的?!?
“一光還說,讓你多多保重,他可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
“你告訴一光,不要他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嵐月眼睛里充滿了希望的光彩。
東方紅艷千思萬慮不想把真相告訴她,如果那樣無疑是一把刀再次刺進她的心臟。她不死也瘋了。她不忍心這么做。她覺得他們足可以在一起。
在回去的路上,東方紅艷從身上拿出那塊玉。她看著這塊無暇的美玉,這塊印證著忠貞不渝愛情的美玉,她要讓它交重新回到陸一光的手中。
荒山小道。風起如魔囂。一道身影一閃擋住了東方紅艷的去路。
“妹妹——”
來人正是東方紅衣。
東方紅艷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口氣冷冷,問道:“有事嗎?”
“我來給你送點錢。出門在外,江湖漂泊,怎么能沒錢。你恨爹,但爹不會不掛念你?!睎|方紅衣說完拿出一封銀票遞了過去。
東方紅艷接了,在這方面她不能逞強。發自肺腑地說道:“姐姐,跟你說實話,因為他曾經救過我,所以我才這么做。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姐姐,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明白了?!睎|方紅衣繼續道,“你們勢單力薄,一路上處處都要小心。最好找個地方隱匿起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痹挼酱算チ恕?
一個什物突然從一旁草叢里躍了出來,仔細辨認卻是一條狼。那狼咧嘴呲牙,十分兇惡,微伏軀體,欲要發起進攻。
東方紅艷下意識地去摸暗器,一驚,暗道不好,不知何時霹靂銀針已經用完了。她拔出了劍,提防著惡狼。她知道怎么對付一個人,卻不知道怎么對付一條狼。通常時候,一條狼要比一個常人要厲害得多。
那狼盯著東方紅艷手中的劍,瞇起眼睛,顯出似猶豫的樣子,好像也忌憚了。也許這畜生曾吃過這東西的虧,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才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一人一狼僵持起來。東方紅艷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擺脫這條狼;這條狼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如何不失掉眼前的美食。
隨著時光的推移,人和狼都有些耐不住性子。狼最先發起進攻,一個躍起,便撲將過去。東方紅艷已經緩過神,縷清了進攻的路數,見狼撲來,動身一避。狼撲了個空。
東方紅艷趕忙轉過身,呆狼未發起二次進攻時,快速向前,揮劍就朝狼頭一砍。那狼的動作要比人快,往旁一竄,劍就沒有落處了。然后遠遠預備,像之前那樣姿態,欲要再次發起進攻。
就在這時,一個人遠遠走了過來??茨求w態像是張文寶??匆娝?,東方紅艷像是見到了救星,呼喊道:“文寶……”
那人隨即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近前。
“有狼……”
東方紅艷連聲呼喊。
張文寶才開始注意這個東西,剛才他還以為是條狗呢。他兩手空空,沒有武器,尋視左右,見不遠處有根枯木棍,就想拾來。剛一動步,那狼就跑過來,就往他身上一撲。下意識里,忙轉身一避。那狼就在他背上開始亂抓撕咬。張文寶再一避,那狼又落到地上,他快速轉過身右腳一踢。那狼被踢個正著,哀嚎一聲,飛起老遠,落地不動了。東方紅艷走到跟前一看,已經死了。
“可惜可惜!若是只野豬野羊就好了,還可以美餐一頓。沒聽說過吃狼肉的?!睎|方紅艷抬起頭,又問,“你怎么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利落呢。”
“我已經好多了?!睆埼膶氄f著抬起雙拳,秀起體格。
“你好不好,我比你清楚。你說是不是?”
張文寶承認她說的話,誰叫她是治病的郎中呢。
“我不過出來走走,走走對身體恢復有好處。你說是也不是?”
“什么時候你變得油嘴滑舌了。難道那毒還把你毒聰明了?好了,天不早了,咱們快回去吧?!?
“咱們明天離開這好不好?”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
“我已經出來很久了,我娘、小菊還有師父會很擔心我。我不能讓他們擔心我!”
東方紅艷停下腳步,略微思索,道:“再等兩天,就兩天?!?
“你說的,不許再變卦。”
“我說過的話從來算數。不過,還得加一個條件,那就是這一路上你絕對都得聽我的?!?
“行。只要能回霧隱山莊,就算是吃喝拉撒,我也都聽你的?!?
“吃喝,我可以管,拉撒就不必了?!?
道路坎坷,倆人走得卻異常輕快。像一陣歡快的風吹進這古老的莊園。
還是那個廢棄的院落。已是晚間,陸一光應約來到這里。約他的人不是嵐月,而是東方紅艷。
東方紅艷道:“嵐月是真的喜歡你,你也真的喜歡她嗎?”
陸一光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你們遠走高飛吧。我去傳信,你定個日子吧?!?
“真得可以這樣做?我怕師父……”
“為了她,你還有什么怕的?”
“為了她,我什么都不怕!師父,恕徒兒不孝。”
東方紅艷拿出那塊玉,緩緩地將玉落在陸一光的手上。陸一光看著這塊玉,臉上早已飽含著深情了。
已經說好,明天夜里,他們在這個廢棄的院落會合,然后遠走高飛。東方紅艷打算盡早把這個信傳過去,于是天還沒亮就去了。她這次是悄悄潛進飛云庵的。這個時候已經有師夫在做早課了。經聲高誦,木魚篤篤。而對于嵐月似乎從來沒有這些,有的也只是冷冷劍光。當東方紅艷將陸一光的親筆信交到嵐月手上時,她竟有些羞澀起來,跑進房間偷偷看。末了隔著窗戶喊了聲:“謝謝東方姑娘?!?
在回去的路上,東方紅艷的心情異常舒暢。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途中,她瞥見一條熟悉的人影,像是廖永生,他從庵院方向而來。她可以猜到此人昨夜定然到飛云庵里偷雞貓狗沒做什么好事。
夜間,東方紅艷和陸一光等嵐月來。時辰已經過了,人還沒有到。難道中間發生了意外?東方紅艷不覺得,此事經辦隱秘,嵐月也是個心細之人。陸一光有些焦急不安,假如事情敗露,對他們來說可是滅頂之災。
一個人從黑暗里匆匆走出,帶來一陣微風,使得石桌上燭火搖曳跳動。那人尼姑打扮,面容清秀,卻是嵐風,急道:“師姐讓我傳信,她不能來此赴約了,她在河邊茅屋等陸施主。因為走漏了風聲,師父要來此抓現行。陸施主,快請吧?!?
陸一光“哦”一聲,施了一禮,便匆匆而去了。嵐風繼續道:“是那個姓廖的告得密?!?
東方紅艷心道,是她疏忽了。她瞧見了他,沒想到他也會瞧見她。也許,她瞧見他,正是他發現了她的端倪而跟蹤。如今后悔已來不及了。
嵐風繼續道:“師父派我帶人跟蹤師姐,而我再也不想看見師姐思人憔悴的面容。我違背了師父的法旨。但愿師姐從此脫離苦海。阿彌陀佛。”
東方紅艷遙望遠方,她也只能暗暗祝福他們了。
一條人影自夜空飄落,巨大的身影,劈天蓋地地壓下來。
“嵐月呢?”
霞青厲聲一問。
嵐風嚇得瑟瑟發抖,牙齒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
“嵐風,我問你話呢,你還不說!”
“師……姐……”嵐風撲通一聲跪下,梨花帶雨道,“徒兒無能跟……丟了?!?
“廢物!”
霞青大罵一聲。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東方姑娘,快去請龍莊主吧。老尼這次來可是要興師問罪的!”
“師太請息怒。什么天大的事惹得您生這么大的氣?!?
“徒兒都被人拐跑了,你說老尼能不生氣。正所謂子債父還,老尼抓不到姓陸的,只能找他的師父理論了。老尼此舉不過分吧!”
“那師太可有證據?”
霞青冷笑一聲:“沒有真憑實據,老尼膽敢闖這龍潭虎穴!”說完拿出一封信。
東方紅艷認得那封信,正是陸一光親筆,她代交給嵐月的。
“這回無話可說了吧!還不快讓姓龍的滾出來!”霞青咆哮著,像手握著尚方寶劍似的,更加的理直氣壯了。
“師太,好大的口氣!”
恰在這時,龍鎮江帶著一伙門徒從門外從容走進。
霞青的話,每一聲都很大,再以深厚的內力加持,傳播力極強。廢棄院子的旁邊,只有一墻之隔,就是門徒營房,每間房里住二十人。其中有巡夜的,兩人倒,都是徹夜不眠,兩個時辰一趟。所以隔墻院子的話聲不難聽進這些人之耳。就有個門徒聽見話聲,上到房頂瞅得真真以后去稟報了掌門。龍鎮江在得到消息后,如風而至。
“龍鎮江,你徒弟拐走我徒弟,你說這該怎么算?”霞青一見龍鎮江像是惡狼一般需要撲將過去。
“師太憑什么這么說?”
霞青揚起那封信,道:“這是令徒寫給本座弟子嵐月的情書,他們一起私奔了。龍鎮江,你要看看嗎?”
“你想怎樣?”龍鎮江妥協了。
“老尼并不想怎么樣。龍莊主給老尼一個交代即可?!?
“把陸一光抓回來,任師太處置如何?”
“找他們就像大海撈針,不知到何年何月?!?
“難道你非逼我自斷一臂?”
“當年,你那只手可隨意的很,我的臉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不僅臉上痛,心更如刀絞一般。那只污手摸了不該摸的,難道不該因此付出代價?”
龍鎮江面露難色。自斷一臂,他是萬萬不肯??墒?,他又該如何擺平此事呢?
“師太,二人私奔跟龍莊主有何關系?如果說有教徒不嚴之過,那師太也一樣。大家彼此,又何必為難?”
“嵐月是個出家人,縱然她有情,但是陸一光不該應合。陸一光應合就是他的不對了。嵐月從小出家,吃素拜佛,怎么就跟姓陸的攪在一起。那必然是姓陸的有意勾引。陸一光本性好色貪花,嵐月又生得出眾超人,能不動歪心思。他若真能對嵐月一如既往,疼愛有加也就罷了,只怕嵐月要活活糟蹋到他手里。那時,嵐月只有一條路走了。她要先老尼一步見天尊了。龍鎮江,老尼失去徒兒的恨,不是你斷一臂就能消除!”
待眾人沉默之時,一條黑影如鷹一般,在自上而下俯沖而來,在他前頭分明是一柄月白長劍。
那劍直刺龍鎮江的前心。這人原本藏在一棵樹上。也不知何時藏起,東方紅艷從未覺察。他見眾人分心,便乘機殺出。
那劍離龍鎮江前心不足半之時,龍鎮江一個側身,那劍便刺空。
龍鎮江右手閃電而出,一把拿住那人持劍手腕,左手一按那人后背,那人便被制住。
一名弟子一把扯去那人蒙面布,那人忙低下頭。龍鎮江已經認出,這人正是霞紅,便松了手。
“師太……啊——”
龍鎮江正打算拿此事跟霞青大理一番時,不知何來一支鏢正扎在他的左肩。
慘叫聲過,人也隨即倒下。眾弟子見狀無不大驚,忙圍成一圈護住掌門,并觀察著四周。
東方紅艷到跟前察看傷情,發現那鏢上涂了毒,這毒跟先前張文寶中的一樣。她腦海里立刻想起一個人——廖永生。當然,不管施毒者是誰,眼下救人要緊。
霞青見龍鎮江中毒鏢昏死,似在預料之中,當下不再停留,默然離開了。
東方紅艷仍以救張文寶之法救龍鎮江,一番折騰后,性命自然又保下了。只是缺少靈丹妙藥加持,身體恢復需要較長時間。
張文寶在園子里閑逛時無意聽到昨晚發生的事。他頓時有些生氣,東方紅艷有這么大動作,居然沒有帶他。不帶他,他怎么保護她?他也知道,實際上通常都是她保護他的。想到這,不覺好笑,一個大男人常常被一個小女子保護。
張文寶想獻殷勤,就跑到廚房親自熬了粥,看時辰東方紅艷要起床了,便屁顛屁顛地送了過去。
昨晚睡地晚,東方紅艷起得也晚。正覺肚子咕咕叫時,張文寶敲了門。門一開,張文寶就說:“我熬了粥,快趁熱喝?!?
“你還會熬粥!”東方紅艷真是驚掉了下巴。她自以為自己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尚且熬不好粥的。
東方紅艷剛放進嘴里一勺,又立刻噴了出來,噴了張文寶一臉。她一臉痛苦之色,舌頭都硬了,道:“好……難喝!”
張文寶眉目疑云,嘗了一口,也立刻噴了出來。他才知道粥糊了。唉聲嘆氣道:“本來想照顧你的,結果……我真沒用。”
“文寶,你不要菲薄,你有這個心,我就很開心了。不如這樣,我帶你下館子。昨日,你殺狼救美女,美女我犒勞犒勞你?!?
提起昨天那件事,張文寶純粹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他也不曾想到,他那一腳那么厲害,一腳就把狼踢死。當時,他可嚇傻了,就差尿褲子了。東方紅艷今日說起,他不覺有些臉紅。
外面的天氣好,陽光明媚,白云飄飄。輕風吹,樹葉搖,鮮花綠草也樂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