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煙的身體完全康復,顧南珩也恢復到以前的生活方式。他開始晚歸,和朋友在一起的時間比和柳煙多,他又是那個活躍、自我、知道怎么享受人生的顧南珩。
相對的,柳煙又開始過著晚上看電視、無所事事的等待生活,但她開始自己做一些養胃的小米粥來犒勞她自己。
如果沒有開那一次刀,如果開刀后顧南珩沒有那么細心的呵護、照顧、陪伴,今天她還不會覺得怎么樣,但是由云端跌到谷底的感受并不好;他不再繞路送她到店里。也不再接她回來,一切又恢復到往常各人自己照顧自己的情形。
曾經她說得灑脫,她可以不要男人,她可以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但她此刻才發現,那半個月天天有他的日子真好;那種做什么都有人陪伴、在意、關心的生活,才是一個女人需要的。
但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除非她有機會再開刀……
想想挺可悲的。
真的可悲!
顧南珩感覺不到她心理的變化,他依舊做著他自己,依舊過著自在、灑脫的生
半夜快一點才回來的顧南珩,沒有一點內疚,像往常一樣的,他一邊脫襯衫,一邊開冰箱找冰啤酒。
本來柳煙會跟在他的身后,替他拿脫下的襯衫,但今天不是,她坐在沙發上看第四臺。
“你還沒睡?”他簡直就是晝蛇添足的問,將脫下的襯衫往她身邊的沙發隨手一放。
“我坐在這里看電視,等你回來??!”她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只是淡然的說。
“今晚——”
“我知道,和朋友聚會。”
“阿熙過生日,不知道誰出的新潮點子,居然從好高的蛋糕里跳出了一個穿三點式的妙齡女郎,真是愈玩愈西化了!”他笑道。
“你玩得很開心嘛!”
“大家鬧了好一陣子……”他想著,臉上還有笑意。“也算是消除一些工作上、生活上的壓力。”
“沒有其它方法消除壓力嗎?”
雖然柳煙沒有大聲說話,沒有冷言冷語的,但是顧南珩已經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小心的看著她,最近他似乎比較忽略她,總是玩他自己的,帶著些許內疚,他生到了她的身邊。
“你在生我的氣?”他多此一舉的問。
“沒有。”她還是平靜的答。
“今天……如果不是阿熙生日,我九點多就回來了,你知道的,男人在外最重要的是面子,如果我不去。又得給他們酸上好一陣子!”他解釋著,他知道女人要的不多,只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什么事都可以安全過關。
“把‘面子’當護身符、擋箭牌,你們男人愛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是不是?”
“當然不是……”
“而且反正你沒有老婆,你有的只是一個和你‘同居’的女人,更不必急著回家!”她愈說表情愈冷,已經不愿再偽裝冷靜了。
“柳煙——”
“你有沒有問過我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我今天晚上做了什么?當你和朋友在玩樂、解除壓力時,我在做什么?”她從沒有和他吵過這種問題,而她從來也不曾有過現在這種替自己委屈的感受。
“實在不方便帶你去,否則我會……”他很有耐心的對她說,想求取她的諒解。
“我沒有要跟你去,當跟得夫人或是跟屁蟲并不是多有面子的事……我知道你們男人有你們男人的玩法.只是今天已經是星期五,從星期一到今天,你有那一天是在十點以前回來的?”她不是無理取鬧。
他回想著,發現到他居然沒有一天是在十點以前回家,這是事實!
“我沒有要綁住你,但你是不是應該要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她起身,朝大片落地窗走去。
“我向你道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
“今天……”他很努力的想著?!敖裉鞈摬皇悄愕纳瞻??”
“如果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才有資格向你大發雷霆,和你說這些話?”她更加憤怒的表情。
“不是!”他也有些惱火,好像他是愈描愈黑,好像他怎么說都不對似的?!傲鵁煟抑垃F在自己以后該注意一下了,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消消氣?”
幾個深呼吸,她平靜了下來。
“我沒有要和你吵架的意思。”
“你心情不好?”他起身走向她,想要哄哄她,抱抱她,柳情并不是一個不講理的女人。
看到他朝她走來,她避開了。這時候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溫柔、他的臂彎,她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型的女人,不是男人三言兩語哄騙一下,就可以開心得像個無知小女孩的女人。
“柳煙——”
“我去洗衣服。”她抓起沙發上他脫下的襯衫。
“現在是半夜一點多!”
“你能半夜一點才回家,為什么我不能半夜一點多洗衣服?”她瞪著他。
顧南珩不再阻止她,反正只要她高興、她爽、她快樂,就算她想半夜三點才去洗衣服也由她去了。走向浴室,他需要沖個澡;一邊沖澡,他還可以一邊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他是不是太過份了?
澡沖到一半,忽然防水的塑料簾子被用力的拉開,只見柳煙一臉冰霜的站在那
“又怎么了?”他耐著性子問。
“這是什么?”她的手上拿著的正是他剛脫下的襯衫,她指著衣領上的
一個口紅印?!拔也恢馈彼粗莻€口紅印,有些無辜的表情?!拔腋嬖V你這是什么,這是——”“我知道是口紅印,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沾上的,我以人格保證,
我沒有其它女人,這可能是……”他想了會道:“八成是那個穿三點式,在
阿炳生日會上的妙齡女郎,她親了在場的每一個男人?!薄鞍恪彼淠囊恍?。“只是好玩,大家起鬧!”“如果大家起鬧要你當場和她表演活春宮,你會不會做?”她尖刻的說?!傲鵁煛薄拔覍嵲谑軌蛄四愕拿恳粋€借口,你那些聽似‘合理’的借口!顧南珩,
這畢竟不是一個公平的世界,女人永遠也爭不到和男人一樣的平等!今天如果是我半夜一點多、帶著男人的古龍水味回家,你會聽我的解釋嗎?”她反問著他道。
“柳煙,我們玩得可能過火了些,但是我對你……”光著身體時,他實在很難理直氣壯?!拔覍δ憬^對是忠實的!”“忠實?”她嘲笑的重復。“你可以在心理上對我忠實,但卻可以在日常
生活中的小事上傷害我的感覺,忠實……那是騙無知女人的!”“柳煙——”“而剛好我并不無知!”“你聽我說——”柳煙把襯衫狠狠的朝他去去,然后轉身沖了出去,她從來沒有這么激
動過,以男人來說,他算是很不錯的了,但這一刻如果她不走,如果她再待下來,她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真的沒有把握!※※※
聽到刺耳的門鈴聲,隨手抓了件短褲套上,林業不知道誰會在半夜兩、三點的時候來找他,一想到有可能是柳小玉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生時。他馬上三步并做兩步,趕了去開門。
一見到是柳煙時,他反倒錯愕不已,本能的看向了她的身后?!拔铱梢越枳∫煌韱幔俊彼缓唵蔚恼f?!邦櫮乡衲兀俊绷謽I關心的問?!安灰崴 彼淅湟痪?。林業無奈的一個“請”的手勢,讓柳煙進門。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
別想睡了,柳煙不是要來借住一晚,她是要來發牢騷的?!疤砹恕彼仡^看了他一下?!盎丶也环奖?,我不想讓父母擔心?!薄拔伊私狻!薄爸x謝你。”林業攤攤手,立刻走向廚房去準備泡咖啡的用具,當他看到柳情正在
他的酒柜找酒時,他來到了客廳,阻止著她?!傲鵁?,你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大醉一場,我已經在泡咖啡了?!绷鵁熆粗?,突然眼眶一紅,心里好像有無限的委屈似的;她沒有堅
持拿酒,只是頹然的坐下。原本她一直不愿去面對很多事情,但事實就是事實,女人永遠都是較吃虧的一方。林業看她這樣子,遞了面紙給她;但是她揮揮手拒絕,她可以控制自
己的情緒,流淚無法改變什么,心碎比哭瞎了眼睛還嚴重。
“要不要先來杯礦泉水?”他嘆了口氣的問。
“麻煩你?!?
林業去為她倒水。認識柳煙近十年,很少看到她這么傷心,一向她是一個自信、對生活充滿了活力的女孩,但是他想……感情會改變一個女人,男人也會改變女人的。
接過水,柳煙一口氣將水喝完。
“要不要再一杯……”他熱心的問。
她搖搖頭,感謝的一笑。
“出了什么事?”他不能不雞婆一下的問。
柳煙不答的看著林業,心想自己認識他在先,為什么她會錯過這一個好男人,反而選擇了顧南珩,為什么?林業的條件也是一流的啊!
“林業,你真的追求過我嗎?”她突然的問。
林業一個滑稽的表情,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所以一時語塞。
“為什么我沒有被你追求的感覺?”
林業無法回答,只有沈默。
“顧南珩并不比你強到那里……”
“到底怎么了?你們吵架了?”林業把問題導回她和顧南珩的身上。
“我們沒有吵架,一對成熟的成年人沒有什么好吵的,我只是……”她落寞、感傷的一嘆?!拔抑皇峭蝗挥X得女人好不值,是不是非要一許結婚證書,是不是非要冠上某某太太,女人才能理直氣壯、抬頭挺胸?”
“他做錯什么,還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林業知道事出有因。
“他沒有做錯什么,至于對不起我的事,得問他自己,我只是……是不是因為我不考慮傳統、不考慮輿論的和他同居,我就得當個逆來順受、委委屈屈的女人?”她問著他。
“你受了什么委屈?”
“也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只是……”她起身,有些漫無頭緒的在他的客廳中來回走著?!爸皇俏野l現自己好像沒有資格,也無法要求他任何事?!?
“你想要求他什么?”林業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心理醫生。
“我……只是希望他能早一點回來,能多一些時間給我,我不要求他天天晚上在家。但是也不能天天混到十點以后才回來,我并不是他的菲傭,但得替他洗衣服、弄早點、收拾家里,在他有需要的時候滿足他……”她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斑@是平等嗎?”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你可以……”他沒有明說,一個她應該知道他意思的表
“離開他?”
“你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愛他,她也不會不顧家人反對的和他同居。到了今天,她對他仍然有愛,只是很多事令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的無所謂,她是他的所愛,不是管家婆。
“我知道,你還愛他!”林業知道女人的邏輯不是常人能懂的。
“林業,有些事我很難讓你全懂。”“你們為什么不考慮結婚呢?”
“結婚……”
“同居是外國人的新潮玩藝兒,是年輕人的玩藝兒,你真打算和顧南珩同居一輩子?”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彼蠈嵉?。
“你現在可以不去想,但當你到了四十歲或五十歲的時候呢?”他點出現實的問題。
“我會老,顧南珩一樣會老!”
“但四十歲的他只是壯年,四十歲的你卻是……”
“一朵枯萎的花?”
“柳煙,事實是很殘酷的!”
經林業這么一說,柳煙不得不去正視這件事。他說的沒有錯,四十歲的顧南珩想娶老婆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四十歲的她如果想嫁一個好老公,那就有些困難了!雖然想起來有些可悲,但這是事實。
“他到底有沒有和你廝守一生的意思???”林業并不排斥顧南珩,只是問一個實際的問題。
“我沒問過他。J
“那他……是愛你的吧?”
“我想是……”柳煙的笑容中有些凄涼的意味。“但他也愛他的朋友、他的自由,他悠哉、沒有束縛的生活方式,在他的心目中,或許我排的并不是第一位,但我不能說他不愛我?!?
既然這樣,林業就不想多嘴說些什么,顧南珩并不是什么負心漢,他只是生活得豐富些。
“林業,如果他不愛我,如果他只是和我玩玩,想占我便宜而已,那我可以毫無留戀,毅然決然的離開他,問題是……”她矛盾的表情。
“顧南珩愛你?!绷謽I想也不想的替她說了。
“但是‘愛’這種東西……”她有些悲觀的一笑?!昂苋菀紫诺?,對不對?”
“看你怎么想了?!?
“生活中除了‘愛’,還需要一些別的東西是不是?”她扶著他沙發的椅背,正色的看他。
“當然,光靠‘愛’……”林業說得妥切?!昂茈y維持一生一世,人需要責任、需要束縛、需要付出、需要一些比愛更實際的東西來撐起一切。”
柳煙點點頭。
“決定權在你自己手里。現在你在氣頭上,可能想法會偏激一些,會沖動一些,但是你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想,做人快樂是最重要的!”林業并不鼓勵她做什么決定,只希望她能不要制造苦惱給自己。
“林業……”她突然感慨萬千?!爱敃r為什么我……”
“柳煙,其實……”這實在是一個澄清一切的好機會?!拔覍δ愕母星椤?
“現在不談這些,我只想把我和顧南珩的關系好好的想通,我必須決定自己的下一步怎么走,誠如你說的,如果拖到了四十歲依然是現在這種情形……﹂她突然的豁然開朗。“只怕那時都來不及了?!?
林業一個只有自己心里有數的笑容,解決別人的問題似乎比解決自己的容易多了。
華澤看看表,自從他在建筑界一帆風順以來,很少有人敢叫他等,但是秦堂就做到了。他們約的是早上十點,但現在已經快十點半,依然沒有秦堂的人影,即使他有事,他也應該打一通電話進來。按下對講機,正想催秘書再打一通電話給秦堂時,在秘書的帶領下,秦堂出現了。秦堂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歉意,反而是一臉的不卑不亢,好像他今天來見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是建筑界的巨子,他似乎一點都不怕把華澤惹毛,反而有種互別苗頭的意思。
“坐!”華澤沒有動怒,他只是莫測高深的打量這個小伙子。
“謝謝。”秦堂解開西裝的扣子,很從容、很自然的坐下。
“你遲到了?!?
“一早有個會議。”
“你可以打通電話來。”
“我人不是已經來了嗎?”
華澤這大半生中,什么人都碰過,什么事都經歷過,什么厲害的對手都遭遇過,但這個秦堂有種傲視一切的氣質,而且好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你知道我約你來的目的嗎?”沒有計較他的態度,華澤面容平靜的問。
“猜得出來?!彼采蚍€的答。
“那你說說看。”華澤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盯著他。
“如果是公事,你可以直接找我的建筑師事務所,而你私下約我來談,想必是私事吧?”
“你說對了。”
“為了你的寶貝女兒?”
“你和她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在?”華澤說得含蓄;他不知道這些年輕人是怎么回事,明明萱怡比較喜歡的人是顧南珩,但她和秦堂之間,卻又莫名其妙的水火不容。
“我和你女兒之間不可能有什么誤會,我和她……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鼻靥谜f得很直接,他并沒有修飾他的感覺。
“為什么?”華澤不解了,照說華萱怡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想一親芳澤的對象;不要說他的財富和權勢,光是萱怡本身。就足夠令這些男人花心思、花精神、花時間去追求了。
“不為什么。”秦堂答得爽快。
“秦堂,你知不知道我——”
“有錢有勢?”他插嘴,沒讓華澤往下說。
“你知不知道如果得罪了我,讓我不高興……”
“我的所有生路就會被你斷掉?”
“有可能!”
“今天不當建筑師,我也不至會餓死,除非你找人做掉我,不然只要我活著,你就奈何不了我!”秦堂存心和他杠上了。
“秦堂,你好像……”華澤似有所覺?!澳愫孟袷菦_著我來的哦!”
“你是這么想的嗎?”
“沒有人敢用你剛才的那種語氣對我說話?!?
“你是人,我也是人,我有必要對你低聲下氣嗎?”
“你夠種!秦堂!”
秦堂淡淡一笑,他不是夠種,他是心中積壓了太多的恨意。如果不是華澤的負心,他母親不會傷心欲絕的隨便找個人嫁,不會過著被丈夫虐待、漠視、凌辱的生活,更不會在預產期將屆時,被自己丈夫毒打一頓,然后因為難產而死。
他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對母親的所有印象都是來自他外婆。自從母親死后,他的父親也不知去向,他完全是由他外公外婆撫養大的。從他懂事、自立,他就決定要替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就他所知,華澤是為了一個富家女才拋棄他母親的,愛情與“錢途”孰重孰輕,這時就看出來了。
這筆帳,他從一開始就算在華澤的身上,也是為了華澤,他才進入建筑界
總有一天他要和他面對面。
總有一天他會和他算清總帳。
“華先生,謝謝你的抬舉,我只是覺得做人應該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是個應聲蟲。我也不會對你逢迎拍馬屁,我說我該說的,做我該做的?!彼廊桓甙恋目粗A澤,沒有一絲畏怯。
“所以你對萱怡也是這種態度?”華澤終于領教到了,難怪萱怡會氣得要命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對她?”他有些冷酷的問。
“她總是女孩子?!?
“她已經夠驕縱了!”
“她是華澤的女兒。”
秦堂正想諷刺他時,突然一個念頭跑進了他的腦海里——華萱怡是華澤的寶貝女兒,如果傷害了華萱怡,也等于是傷害到華澤……
“你的女兒……”他的嘴角帶著諷刺的笑。“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她有分寸的,她只是脾氣大了些,在很多時候,她都是講理的。”
“女兒總是自己的好?!彼潭桃痪?。
華澤打量著這個很有個性的男人。秦堂在建筑界的風評不錯,話不多,但做事認真、實在,是個很有前途的人,如果萱怡能跟秦堂有結果,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他不需要一個貪圖他財產的男人來當女婿。
“秦堂,如果你想追萱怡,我會支持你?!比A澤鼓勘的說。
“你支持我追你女兒?”
“你是一個不錯的青年,我看得出來?!?
“但是我并不喜歡你女兒,你應該看得出來?!?
“你根本沒有發現、注意到萱怡的優點,她這個人看來霸氣,其實心軟,她看起來狂野不羈,其實很傳統,她是我的女兒,我很清楚。”華澤分析萱怡的個性給他知道。
“這是推銷嗎?”秦堂既不熱中也不冷淡。
“我不需要推銷我女兒,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可以列入考慮的對象,你驕傲,但我欣賞,你狂,但我可以接受,我只是說支持你,沒說萱怡一定會愛上你?!比A澤聳聳肩?!八龑δ愫孟褚矝]什么好感。”
秦堂也許復仇心重,但傷害一個無辜女孩的心……實在有些殘忍。
“就算你真的對萱怡沒興趣,至少你在態度上可以對她好些,不管是同性、異性,多一個朋友就是少一個敵人?!彼嵝阉!拔抑涝撛趺醋隽恕鼻靥闷鹕恚粋€令人難懂的笑容,然后告辭離開。
還沒走到自己的精品店,遠遠的,柳煙就看到了坐在她店門口的顧南珩,顧南珩也看對了她,他迅速的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我等了你一早上?!彼旨庇纸箲]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狂亂。
“我不是來了嗎?”她完全沒有昨晚的氣憤、落寞、瘋狂、沒事找事的無聊勁,她看起來平靜、穩重,好像一切都已經雨過天青的樣子。
“昨夜……”
“我在朋友那里睡。”
“你還好嗎?”他想確定她已經沒有事,他不在意她到底是在誰那里過夜,只想知道她一切安好。
“你看不出來嗎?”
“柳煙……”
“我真的沒事了,昨夜是我的錯,我不該亂發脾氣,不該小心眼的無理取鬧。”
“柳煙,請你不要折磨我!”他耙著已經稍顯凌亂的頭發?!拔乙呀浄词×艘灰梗肓艘灰?,我想我真的是大自私了,我只顧著自己的痛快,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我想……我真的很可惡!”
柳煙聳聳肩,這些話在她剛開完刀后就已經聽過了,但是他的承諾并沒有維持太久。
“柳煙,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有節制的,我不會再故態復萌,我會適可而止,那個口紅印真的只是一個口紅印,請你相信我!”顧南珩擺出低姿態,柳煙生氣得很有道理。
“顧南珩,你還不懂嗎?我真正在乎的不是那一個口紅印,我相信你,相信你沒有和別的女人亂搞,我要的是……”她一臉疲憊的表情?!耙氖悄愕脑诤?、你的重視,我不是你屋子里的一件擺飾品,我有感覺的,我會傷心的!”
他略垂下頭。
“雖然你對我不需要負什么責任,但至少我們也是有情有愛才會同居,對于一個你愛的女人,你是不是應該多對她付出一些?再堅強、再獨立、再有自信的女人,也需要關愛。”她陳述。
他抬起頭,面對著她,她說的沒有錯,給她這么一說,他才發現自己的確是一個沒什么良心的男人,表面上看起來是深愛她,其實在無形中他傷害到了她。
“我一直以為自己要的不多,但我畢竟是女人……”她向他坦承。
“原諒我!”他沖動的上前摟住了她?!傲鵁煟埬阍徫业淖运健!?
她沒有閃、沒有躲,但是她也沒有響應他,她只是有些僵直的站著。
“你想我怎么做?”
“你為什么不問問你自己,你想怎么做?”
“我一下班就回家?!?
“你是心甘情愿的嗎?”她對著他的胸口說:“如果不是,你我都痛苦?!?
“柳煙,我是愛你的!”
“我知道你愛我,但你也不能光拿這個當借口而忽略我。”她不再沈默。
“我一定改!”
“你已經說過一次了,在我剛開過刀之后?!彼皇枪室怍芩?,而是她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拔也恢雷约哼€能不能再相信你……”
“可以!”他摟緊她。“你可以的!”
“真的嗎?”
“柳煙……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度量的女人,要不是我太過份了,你也不會有這種反應,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彌補我過去的自私,但是請你再原諒我一次,一切都會不同的?!?
“如果你又自食其言呢?”
“我自己承擔后果?!?
“顧南珩……”她凝視著他?!拔蚁胱屇阒?,我并不是只有你這一個選擇,如果你不知道要珍惜我,就讓別人來珍惜我,我承認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平凡女人。我要的和她們一樣?!?
“你——想結婚了?”他很平靜的問,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我不是想結婚,我只是……”她正視到他的眼眸深處。“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你的重視。”
“我重視你——”
“不要只是在嘴上說說,而是付諸行動,我不需要空談,再也不需要了!”這次她表現得堅決,表現得像個理智的女人。
“我會向你證明的!”
她摸了摸他未刮的胡須,看著他眼睛下的黑眼圈,她知道他并沒有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他還是在乎她的。
“沒事了,你去上班吧!”
“我已經請了一天假。”
“然后呢?”
“我們可以好好的玩它一個下午,還有整個晚上。”他突然精神百倍的說。
“做什么呢?”
“我帶你到一品堂吃海鮮,然后到海邊游泳,晚上再上瑜嵐山去泡溫泉,全雞宴吃三杯土雞,看臺北市的夜景,還有……”他給了她一個神秘的笑容。“最后留給你自己去想象?!?
“顧南珩,這只能解決一時,日子是天天要過的,而且光是性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
“今天先過好嗎?明天的事……我們明天再想?!?
本來她想再反駁他的,但是她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就再相信他一次好了!如果他再令她失望,她對他也就沒什么好留戀了,一個女人畢竟青春有限,實在沒有多少的歲月可浪費,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