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瑯不僅受先皇喜愛,就連各家皇子都是極偏袒的,哪怕是摔倒一次,一群人也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從不忍心委屈她,吃得最好,用得最好,其地位僅次于攀煬帝了。
赫連褚也是喜歡魏秋瑯的,只是魏秋瑯身上總有種身居高位的氣場,尤其是與太后皇帝一起時,讓她感覺尤為明顯,總不免低下幾分。
沒人喜歡跪在一個只有十五歲大的小孩子面前,被她睥睨眾生的眼神看著,仿佛自己就是天生低她一等,而赫連褚是赫連王氏支系,雖說地位不如嫡系,但也比一般皇族尊貴,自然是忍受不了這種感覺的,日子一長,也就逐漸和魏秋瑯疏遠了。
蔣安歌一提,赫連褚才恍然,這個孩子不是才十五歲嗎?
她被魏秋瑯的氣勢一壓竟一時忘了,魏秋瑯還只是個孩子,哪里比得上太后和皇上,只不過所有人都同她一樣先將長公主的身份安在魏秋瑯頭上以至于沒人記得魏秋瑯是個仍有喜怒哀樂的女孩子,而非高高在上的平瑯長公主。
赫連褚突然不說話了,拿著茶杯抿了一口,道:“德妃倒是心思細膩,竟看得如此清楚,叫本宮心生慚愧。”
蔣安歌也就笑笑,摸著佛珠,仿若未聞。
“拒霜花此時可不開,只要露水不要霜嗎??不知道永嬪的那個女兒會怎么做?”
赫連褚自問自答,又嘲諷一笑,似乎是知道那個人爛泥扶不上墻,又端起茶杯喝,轉移了話題。
魏欽司因不久后的登基大典果然如魏秋瑯所言,忙得腳不沾地。太后年歲大了,天氣也冷了不少,近幾日只待在壽康宮里,妃子們都不用去請安。
獨是魏秋瑯一人被落木早不早的拉起來,她按著頭艱難的爬起,天氣越發(fā)冷了起來,她在落木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一群婢女趕緊抱著暖和的衣服走過去,一件又一件的給她加上。落木給她圍了狐貍毛做的圍脖,小臉顯得更加可愛。
魏秋瑯瞥見落木一臉慈母般的微笑,扯扯嘴角,微嘆,“不過破瓜年華,你怎的這個表情,真是,真是……”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落木聽了才注意到,立馬收住自己的笑容,等整理好了衣服就乖乖巧巧的站在一側。
稍待一會兒,落木才開口說:“十一公主給您送拒霜花來了,等了一個時辰了。”
魏秋瑯正摸著頭上的微微舞動的顫簪,不經(jīng)意轉頭,紅唇輕啟,“現(xiàn)下什么時辰了?”
“卯時一刻。”
魏秋瑯皺眉,這才回頭仔細的看落木,“你昨日當值?”
見落木搖頭,她又問:“我有別的事?”
落木又搖頭,“本宮起來就為了一籃子拒霜花?”
落木聽魏秋瑯語氣不對,急忙半跪起,額角竟悄悄滲出汗水。
魏秋瑯深吸一口氣,揮手道:“罷了,讓她進來吧。”說完還蔑了落木一眼,一旁的婢女才站起來,扶著魏秋瑯走出去。
等到了正殿,魏祁焉正站在宮殿中央,穿得不厚,好在千鸞宮燈火通明,暖屋子的東西最是不缺的,也沒見著她手上臉上有多慘白,只不過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很明顯的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