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靈樞跪在地上，單薄的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

小臉紅了又白。

低賤？

或許吧，在尊貴無比的神面前，她確實低賤。

她只是沒想到，前一刻還與她共赴云雨的男人，下一刻卻說出如此刻薄的話。

百年間，她極力討好，他對她也是極盡寵愛。

本以為，能好聚好散。

卻不想，自己在他心里，竟如此不堪。

她沒有抬頭，心一陣陣地刺痛著，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終究，是她不配。

“靈樞謹記君上教誨，自此世間再無黑河長公主，只有季靈樞。”

季靈樞伏地，細微的聲音里，透出一絲顫抖。

心太疼了。

她咬破了唇，試圖讓自己清醒，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人清醒了一些，心卻依然疼。

可她，不敢哭。

也不能哭！

嗅到那絲血氣，男人眼神驟冷，聲音更是毫無溫度，“怎么，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伺候君上，是我的無上榮耀，得君上賞賜定水珠，也是我族之榮耀。”

季靈樞說道，言語間盡是疏離。

她告訴自己：不要再抱有幻想。

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注定不屬于她。

裴元灝看著跪在腳邊的女人，胸腔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

百年相伴，她柔情似水，曾與他并肩作戰、陪他共赴云雨。

他以為，她起碼是用了心的。

原來是他錯了！

她所求的，竟然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珠子，是她的族人的安危。

唯獨沒有他。

他很想問她，有沒有心？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

“能認清身份最好。”

季靈樞的心，再次狠狠疼起來。

她將指甲插入掌心，用疼痛麻木著自己。

他說的沒錯，她是該認清身份。

“多謝君上提點，靈樞必然牢記于心。”

裴元灝只覺得一股怒火堵在胸口。

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拎起來，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心？

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是神。

是主宰。

這世間的一切，只有他不想要，而沒有他得不到的！

他會讓她屈服！

這時，仙娥進來稟報，“君上，霓裳仙君到了，正在大殿等您。”

季靈樞心中悲戚。

霓裳仙君，來得真快。

她撿起定水珠，再次叩拜，“多謝君上成全，靈樞就此拜別。”

她不想難為自己，看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她要走？

裴元灝猛地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畢恭畢敬，也冷漠無比。

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但他終究還是說道：“這里是云霄宮，沒人趕你走，你可以一直留下。”

“多謝君上厚愛，百年之約已滿，靈樞惟愿離去。”

徒留只是憂傷，不如離去。

裴元灝看著她，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不急，霓裳初來，自有許多事情不懂，你先教她如何侍奉本尊，尤其是雙修之事，本尊對你——很滿意。”

季靈樞小臉瞬間慘白。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裴元灝，對上他冷漠的眼神，心狠狠地痛起來。

讓她教他的女人！

他對她，竟然殘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