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課堂上，學生們因為早上的操練有些累了，此時一個個看著都無精打采的。有的呲牙咧嘴的揉著胳膊，有的干脆爬在桌上，想當初為了看個姑娘，大家嚷嚷著要讀書，可現在姑娘也沒看著，心里那個悔啊，別提了。

“累了吧？”季先生看著堂下東倒西歪的學生笑著問道。

“嗯，”

“累”

少年們有氣無力的，沒了往常的活躍勁。

“累了就爬著吧，我的課堂沒那些虛禮。今天我們就不講讀書人的故事了，我們講講武者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大永王朝將武者分為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那大家可知道大永王朝有哪些武圣？”

季先生的話瞬間就讓學生們來了精神，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眼睛冒光。方家村的孩子，不論大小平日最喜歡聽的就是跟武者有關的故事。孩子嘛！都有一個當大俠的夢，就連方耀也不例外。

“沒聽過…真的有武圣嗎？”

“不知道”

學生們紛紛搖頭，一臉期待。

“想要知道永朝有哪些武圣，那你們先說說永朝有多大？”季先生賣了個關子，沒有直說。

“有……天這么大？”狗蛋一邊說著還用雙手比劃了起來。

“有太陽那么大”

“哈哈……太陽那么小”

說什么的都有，但似乎沒有先生想要的答案。“方耀你說”

“大永王朝地域遼闊，人口百億，共有四十九州。方家村便位于秦州的漢陽省，清河府，平谷縣。”方耀明白季先生的意思，季先生不是要說江湖趣事，而是要學生明白地理。

季先生也不生氣，不緊不慢的說道：“大永王朝共有四大武圣，分別是神威王薛長生，武陽王項靖忠，長平王韓擒虎，以及大將軍衛淵。”

“四個武圣……誰更厲害些？”

“他們打過嗎？”

“……”

大家七嘴八舌的爭著問，說實話他們長這么大也就只見過狗蛋他爹這個七品武夫。一品武圣，在少年們的心里那就跟神仙是一樣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神威王薛長生？方耀也是頭一次聽說四大武圣，但薛長生的大名他小時候在清河城就聽過，可以說是如雷貫耳。街頭巷尾的說書人，天天都在說薛長生的故事。

大永王朝雖然強大，但在北邊的無盡草原上也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叫天元帝國。兩大王朝南北對立戰事不斷，而薛長生就是鎮守永朝北境的將軍。

說書人口中的薛長生，每次作戰都是騎白馬穿白衣，因此又叫白衣將軍，白馬將軍，薛白衣，等等。方耀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就是：

橫擋北境九萬里，天下何人配白衣。

好男兒生在天地間，若不能橫刀立馬，馳騁疆場，那真是白來世間走一遭。可對眼下的方耀來說，這些都是后話。

從季先生中的話里方耀還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來，武者修煉越往上肯定是越難的。但大永王朝人口數十億，卻只有四個武圣？可想而知武道一途是何其艱難。更關鍵的是這四大武圣都是朝廷中人，三位異姓王，一位大將軍。難怪朝廷不制止民間百姓習武，江湖門派遍地都是，原來最厲害的武者都在朝廷。

仔細想想，天子手段果然高明，把武者跟朝廷官員一樣化分品級。武者只要加入朝廷，就能獲得對應品級的官職爵位，長此以往下去，天下的高手都從江湖流入了廟堂，那皇權的根基就會越發牢固。高啊，實在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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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耀他們聽故事的同時，斷魂崖上卻是人頭攢動。

斷魂崖是蒼云嶺的一處險地，如果把蒼云嶺比作人的話，那這斷魂崖就好像是伸開的胳膊，胳膊的盡頭便是萬丈懸崖。不僅陡峭險峻，而且危險異常，聽說還是個不詳之地，可以說是人跡罕至，沒人愿意去。

此刻斷魂崖上，十幾個武者打扮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若是方青山在此一定能認出這些人正是那天攻擊他們的人。

在他們前方，一個灰袍人，背手站在懸崖邊上，袍子很大很寬，將人完全罩了進去。崖邊的風將衣袍吹的嗚嗚作響。

“一群廢物，這么久了找個藥都找不到，要你們何用？”一陣陰冷的聲音從灰袍人口中傳來。

跪在地上的人，顯然很怕這個灰袍人，聽見這話后，一個個嚇得磕頭如搗蒜，嘴里不聽的求饒。“二當家饒命，二當家饒命……”

這群人是飛馬堡的人，灰袍人是飛馬堡的二當家，飛馬堡是一個江湖幫派，在清河府也是赫赫有名的。

一個月前飛馬堡的堡主馬振濤被人暗算，神志不清，昏睡不起。請了無數名醫和高人，都說這是傷了神魂，神魂不同肉體，看不見摸不著，非普通藥石能醫。后來不知從哪打聽到，蒼云嶺的斷魂崖上有還魂草，若能找到還魂草，就能治好馬振濤的病。

二當家派人到斷魂崖找藥，可過了半月，卻是一點消息沒有，于是便親自前來查看。

飛馬堡的二當家叫魏綸，此人讀過幾天書，是飛馬堡的智囊和軍師，和馬振濤是結義兄弟，在飛馬堡的地位僅在一人之下。而且為人陰險毒辣，喜怒無常，因此飛馬堡的弟子都很怕他。

“馬進，尋藥的事是我交給你負責的，現在毫無進展，還讓別人以為是我不夠盡心？就借你的腦袋一用，也讓我對大家有個交代。”魏綸轉過身來，只見他面白無須，臉型清瘦，還有一雙三白眼。

“二當家…這斷魂崖都附近都翻遍了，沒…沒有您說的還魂草。只有這斷魂崖下還沒找…”一個中年男子顫抖著聲音答道。

“嗯？那不趕緊下去找？大當家的等著藥救命呢，耽擱了，你知道后果的。”魏綸冷哼一聲，瞇著眼睛說道。

“之前已經派人下去過了，可人下了不到十余丈就聽見慘叫聲，連人帶繩子好像被什么東西拉下去了。已經折了兩個兄弟了，所以……沒人敢再下去。”馬進解釋道。

“怎么？你們一個個都知道惜命，難道要大當家等死嗎？”魏綸喝問。

“小人不是這個意思，斷魂崖不說萬丈高吧，怎么也有七八百丈，靠繩子肯定是到不了底的，就是讓我們都下去也沒用。前幾天有一伙獵人來過此地，小人想是不是找附近的山民來更有把握些？”

“那還不快去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