淥水曲1

淥水明秋月2，南湖采白蘋3。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4。

1　《淥水曲》：《樂府詩集》卷五十九錄入琴曲歌辭。《琴集》：“琴曲五弄：《游春》《淥水》《幽居》《坐愁》《愁思》，并宮調，蔡邕所作。”王琦謂李白此詩“其實則《采菱》《采蓮》之遺意也”。

2　淥水：清澈的水。

3　白蘋：水草，秋天生。柳惲《江南曲》：“汀州采白蘋。”

4　蕩舟：《韓非子·外儲說左上》：“蔡女為桓公妻。桓公與之乘舟，夫人蕩舟。桓公大懼，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乃且復召之，因復更嫁之。桓公大怒，將伐蔡。”此用其語面。

此種效吳聲男女情歌，活色生香，自然而麗，梁陳宮體詩人不能夢見。太白論詩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此類尤可印證。詩中所說的南湖，應該是湖南岳陽之南湖。《楚辭》“登白蘋兮騁望”，正楚地風物。太白游此，見楚鄉風物而生綺麗之想，復因樂府有《淥水曲》，睹景生情，而為此曲。蕩舟人，借用《韓非子》事，蔡女蕩舟，實欲與桓公調情，卻因不知情趣的桓公而生嫌疑。太白這里的蕩舟，是指生情的女子。此蕩舟女心有所歡，見荷花嬌羞欲語，亦生戒備之心，蓋恐所歡移情別戀也。太白效吳聲，追求含蓄，言在此而意在彼，蓋比興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