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君星兒的鞭法明顯在墨輕月之上,十幾招下來,墨輕月早已不敵,君星兒長鞭橫掃過去,帶掉了墨輕月臉上的輕紗,“巫族的圣女,也不過如此。”那君星兒說完,便收鞭在手,下了場。
“青門門主,君星兒勝!”
墨輕月撿起輕紗,先是看了東臨越一眼,又看了一眼阿青,便下了場去。阿青看著,幾多思量,她是否放下了這一生的癡纏?阿青不知道,但是卻看著墨輕月帶著巫族的人先行離去了,輕紗遮面,不見悲喜。
“第六場:西支涼家少主涼意和相思樓主相思已,涼少主勝。”
涼意沒想到小小的相思樓主,居然跟自己過了八十多招,心里佩服,眾人對相思樓也更刮目相看起來,連身后的大長老都說道:“涼少主的寒冰掌早已大成,這相思樓竟然可以抗這么久,真正是少年可期!”
阿青同意地點了點頭,“相思樓的道,可正?”
三長老回道:“所行所為,都是江湖正道,頗有風范。”
“那確實不錯。”阿青贊賞道。
“第七場:河間派舵主何江海和萬花谷谷主君見愁,何舵主勝。”
阿青聽得報幕,看著君見愁和何舵主,一個是當年跟輕歡過了招的,一個是被自己打了的,一時也想笑。
“第八場:沙家幫幫主沙迦仁和西支櫻家家主櫻桃,櫻家主勝。”
“第九場:佛宗宗主悟空和尚和道門門主清風道長,悟空和尚勝。”
“第十場:止家家主止成和落梅派掌門梅上雪,止成勝。”
“第十一場:圣都玉家家主玉樹和洛水派掌門洛賦文,玉家主勝。”
“第十二場:醫宗墨公子,青門阿越,比武開始!”
一直閑散的幾人,終于緊張起來,涼意甚至站了起來。
兩人在那白玉臺上站定,都是翩翩公子,甚是賞心悅目。
涼七月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阿青旁邊,假裝淡定說道:“一直想知道玉梅訣和月落無情,北原和醫宗,那個更高些?”阿青并未回答,七月便在她身邊坐了,不再言語。
東臨越手中聚力,一柄紅艷如火的劍就現了出來。
墨輕歡白玉扇早已滑落在手。
“你我,還是得打一打。”東臨越說道。
“歡弟奉陪。”墨輕歡淡然回道,“我欠你一命,越兄先出招吧。”
“你欠我的,我早已拿了,今日只是你我而已。”東臨越說道。
“也行。”墨輕歡笑道,“還是越兄先出招吧,畢竟,阿青教了我玉梅訣的破解之法,會有些勝之不武。”
一句話噎得東臨越赤梅劍早已出手,墨輕歡見赤梅劍迎面而來,手中白玉扇尚未打開,只是側身輕躲,白玉扇輕敲赤梅劍身,震得東臨越寒眸一凝。也知墨輕歡的修為早已能和自己比肩,甚至更高些。
東臨越拿著赤梅劍與他走了數十招,墨輕歡卻連白玉扇都還未打開。東臨越再一次被墨輕歡震退,那赤梅劍瞬間換了形狀,變成了一條赤梅鞭。
阿青手輕輕握了一下。
果然,墨輕歡知道的都是如何抵擋赤梅劍的招法,沒想到他突然變化,險險地幾次躲過那靈巧如蛇的赤梅鞭,趁機觀察著赤梅鞭的招式。
那君星兒看著阿青,冷哼了一聲。
阿青不太懂得為何,也不置可否,也不予理會。
墨輕歡思索片刻,白玉扇面突然展開,運力出去,那白玉扇彷如有了生命般,或作一道月白的長光,橫掃過去,東臨越趕緊收鞭抵擋,那赤梅鞭竟然被截斷了一小節。
“你!”喊出來的是君星兒,那赤梅鞭是越多辛苦修煉出來的,她是知道的,此時見竟然被對方斬斷一小節,瞬間心疼起來。
臺上兩人比武正酣,繼續出招,也見招拆招。
墨輕歡找到了抵抗之法,便不再藏著,白玉扇攻擊得更加猛烈,不過片刻,便將那赤梅鞭斬斷了好幾節。
東臨越被打得狼狽,見此便化了赤梅鞭,手中聚力,朵朵紅梅開始不斷飄散在白玉臺上。
阿青有些恍惚,他竟然要比全部的內力?
君星兒眼角有淚,該死的,她不是說過嗎?不許死!不是說過!他是她的!
墨輕歡左手聚力,一道月白的光起。
紅梅落,月光起,在落日余暉中,格外美麗。
眾人才驚覺已經比了整整一天武,沒想到這最后一場,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月落無情!
玉梅訣!
在止成眼里,問道山莊從未有如此盛景。
東臨越雙手奮力運力,場上紅梅花開更勝,隱隱約約有蓋過月華的趨勢。
阿青心里一緊,比內力,輕歡畢竟不是從小修煉,是要稍遜一些的。
墨輕歡手中的白玉扇再一次開啟,于那紅梅中,那道月華如一把鋒利的劍,直直朝著東臨越刺去。
君星兒尖叫出聲,早已飛身過去,瞬間擋在了東臨越前面。
東臨越趕緊收了玉梅訣,罵了一句“笨蛋”,然后將君星兒攬在懷里,轉身擋在了那道白刃前,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來。
東臨越回頭,見那月華紅梅間,立著一絕世風華之人,那一身青裳,好久沒入夢了,所以他想找她。
可是此時看來或許青裳不入夢,不是她不來了,而是他心里,住了其他人了,這個突然就莫名其妙闖入自己生活偏偏還怎么也無可奈何的人,可是卻一笑一顰一悲一喜都入了自己眼的人,君星兒,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是不是?
“我輸了。”東臨越語氣里幾多無力。
阿青看了看他懷中的君星兒,又看了看他,說道:“她很好。”
阿青說完便扶了一旁也有些氣息不穩的墨輕歡,下了臺。
東臨越看著,并未挽留,也未說只言片語,看著一眼懷中癡癡看著他的君星兒,再一次無力地罵道:“笨蛋!”
“你才笨蛋!”君星兒不服。
“比內力,他傷不到我。”東臨越耐心解釋。
“他比你厲害!”君星兒無情點出,“剛才那道劍氣。”
“那道劍氣傷不到我,你沒看到是我誘他出手嗎?我只要這招勝了,會更有把握些,最起碼打個平手。”
“那你為什么吐血了?”君星兒看著他嘴角的鮮血,擔心地問。
“不是因為你突然竄到我前面,我收回劍氣自傷的啊!”
“······哦”
“·······”
“那要不要回院里去。”君星兒躺靠他懷里,試探問道,是做錯事的心虛。
“夕陽挺好,待會吧。”
“也行,那我先去給你準備熱水。”君星兒準備起身,她知道他素愛潔凈,此時比了半天武,自然要沐浴,轉身時卻發現被抱得有些緊。
“你也待會吧,最近好累,我想好好看看夕陽!走吧!”說完抱了人,也不知飛去了何處。
“第十二場:醫宗墨公子,青門阿越,比武結果無效,退出武林盟主選拔!今日比武到此結束,明日繼續,比出前五名!”報幕的人詫異地看著自己家主,雖然喊完了,但是有些疑惑,青門阿越和那墨公子的武功都是絕上乘的,絕對是武林盟主的有力角逐者,家主這樣決定,沒事吧。
止成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懶得解釋,看了看懷了美人幾個縱躍消失在山莊的人,這人挺好,這東臨天下,會更繁華穩固!
次日
第一場:煙雨幻主煙雨青戰悟空和尚,勝。
第二場:醫宗宗主凌葉戰玉家主,勝。
第三場:南島主戰止成,勝。
第四場:涼軒主戰櫻家主,勝。
第五場:君星兒戰何舵主,輸。
君星兒不是很開心,看著一旁自若的阿青,更是有些生氣,東臨越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拿了好些美食糕點才哄好了些。
第五場:涼少主可在上面勝出的一人中,隨便選一人比武。
所以,當看到涼意笑著指向阿青的時候,君星兒笑得有些太猖狂。
涼意一指完,就覺得阿青身后六道視線直逼自己,這還罷了,后面還有爹爹的視線,旁邊還有墨公子,當然還有在座英雄豪杰的。
都想的是,這人大概不是瘋了吧。
阿青都懶得理他,自若上了臺,也不拿劍,又是一招制敵。
末了一腳把人踹下了臺。
天地良心,大家都看出來了,涼少主可是全力以赴了!
不過看他被踹下了臺,眾人也就放心了。
倒是那阿青,朝著涼泉的方向鞠了一躬,“晚輩無禮了,這孩子我帶回幻里再折騰幾年,下一屆武林盟主的時候,給你老掙個武林盟主回來。”
涼泉還了禮回去,“如此甚好,有勞幻主了,我正嫌他太聒噪!”
“嗯。”阿青很同意,說完便下了臺。
留涼意一人在臺下風中凌亂。
星城武林大會最后一日
南島主待定一場。
煙雨幻主阿青勝何舵主。
醫宗宗主凌葉勝涼軒主。
最后一場
島主、幻主、宗主,三人之戰。
幻主和宗主聯手,南島主惜敗。
幻主最終戰勝宗主,奪得東臨江湖武林盟主之位。
那可是一場大戰啊,這東臨的江湖,精彩!
歸星渡口
阿青、墨輕歡、止成和涼意,送東臨圣帝回都。
東臨越對阿青說:
“江湖有你在,我放心。”
阿青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不過待東臨越走后,阿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涼意。
涼意只覺得不好。
果不其然,阿青只帶了他兩年,然后便徹底把江湖的事交給了他,自己隨著墨輕歡到處游山玩水,二人把醫宗倒是管得很好。
閑得凌宗主一直在聽泉軒待著。
涼意有時候去找七月,凌葉就一直顯擺阿青這個得力的助手是如何幫著墨輕歡將醫宗一直建到北海,西邊的西樽國和南邊的郝月國。
涼意只覺自己命苦。回去還得接著管江湖的事,不過好處就是武林盟主的所在地是青竹鎮,涼意沒事就幫顧若峰種種桃花,順便討教功夫,修為大增,這江湖,已經鮮少有人是他對手。阿青有時候隔個一年兩年才會回來木樓看一次,可是每次回來,涼意都覺得她的修為精進不少。
每次回來都是要指點指點涼意的身手,反正沒一次打得過的。
有一年,阿青回來的時候,是大著肚子的,那一年,也是涼意第一次看見阿青沒給墨輕歡好臉色。墨輕歡一路各種討好著阿青。
涼意看著,打著心里的小算盤,阿青懷著孕,是不是就打不過自己了?畢竟一年前自己剛剛靠實力和涼家的勢力從阿青手中接下了武林盟主的位子,還是有點底氣的。
可是涼意錯了,這一年,是他被揍得最慘的一次。
后來玉小棠給他上藥的時候,直說活該。
阿青在一旁正吃著墨輕歡送上來的甜果,問道:“這丫頭誰?”
墨輕歡接話道:“就是那個喜歡逛街買衣服買首飾買點心糖果的玉小棠吧?”
涼意向來厚臉皮,這次居然有了些紅暈,點了點頭。
阿青奇奇怪怪地看著墨輕歡,墨輕歡趕緊招認:“那年在圣都,你青宅的墻上,涼意說的,有個人叫玉小棠,喜歡逛街買衣服買首飾買點心糖果。”
“那么久了你還記得?”阿青語氣不善。
“主要是我后來把他一掌拍下了墻,”墨輕歡繼續解釋,“所以記得。”
一旁的涼意顫抖著舉了舉手,“天地良心,我給公子證明,是把我拍下了墻。”
阿青這才作罷,過了幾天,讓晨露拿出來好幾套精致的首飾盒,里面各裝著好多精致的首飾,看得玉小棠兩眼直冒光,阿青起身,將東西全放在了玉小棠的手上,玉小棠險些拿不住。
阿青感慨道:“怎么就看上了涼家這小子了,不容易不容易。”
說完便讓墨輕歡扶著自己回屋躺會,已經懷胎八月,肚子太沉。
涼意想著,涼家小子怎么了,很好啊。
玉小棠倒是笑得很開心,阿青其實是涼意最在乎的人,阿青的認可,可比涼家家主的認可更令她感動。
一個多月后,阿青生下了一個男孩。
墨輕歡聽著那一聲聲慘叫,心疼地不行,難怪阿青一直不想要孩子,是因為真的怕疼。
接下來的大半年,阿青都在聽泉軒修養,更是不許墨輕歡近身,每天到晚上都把墨輕歡趕到外院。
阿青每天除了帶孩子,就是修煉。
把墨輕歡晾得快抑郁了。
后來還是七月點破,墨輕歡才反應過來是為何,然后開始每天吃很多油膩的東西,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有一天,阿青帶完孩子,突然發現好像好久沒有看到墨輕歡了,又過了幾天,墨輕歡才回到院里。出現在阿青和孩子的前面,倒是把阿青下了一大跳。
然后呆了半晌。
然后便笑了。
眼前的墨輕歡,有點胖,還不修邊幅,阿青拿雙手擋了眼睛笑得肚子疼。
“你去,你去洗干凈了,今天在里屋等我。”阿青笑累了,對兩眼泛著精光的墨輕歡說道。
墨輕歡如得圣旨,早知道這招管用,早干嘛去了,自己都快一年沒有碰阿青了。
生育過后的阿青又有另一種風情,每每饞得墨輕歡火急火燎,但阿青就是不讓碰。
到了晚上,墨輕歡好好地收拾了一下,摸著自己有點松弛的肚皮,心想著過段時間趕緊得練回來,正想著,沒想到阿青早已經來了,靠在門邊,一身白色的裙裳,映著婀娜的身影,此時正笑著看著他,還有他的肚皮。
墨輕歡見了這樣的阿青,想起了畫閣兩人寫婚書后的洞房花燭,差點沒嗷一聲,直接把人扛了,扔到了后面的床上,接著便是一頓火急火燎的動作,阿青還是笑,好不容易撐住了身上的人。
“墨輕歡!停一下!”
“輕歡,你等一下!”
墨輕歡好不容易理智點,終于停了下來,阿青見此,翻過身來,跨坐在他身上,墨輕歡便等著她的動作,只是大概也等不了多久了。
阿青解開早已散開的絲帶,綁了墨輕歡的手在床沿上,然后在墨輕歡火燙的視線中,敞開衣服,將同樣潔白的肚兜松開了些,墨輕歡便看見了她平坦緊實的小腹,雪白緊致,比那絲白的肚兜還滑嫩。
此時就是他唯一的解藥。
“好看嗎?”阿青問道。
“想要!”墨輕歡夠直白。
“你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把懷孩子的肚子,練成到現在這樣嗎?”阿青卻把肚兜放下,將衣裳整理好。
墨輕歡有些懵。
“我每天得練很多基本功才能緊致松弛的皮膚,所以我辛苦還是你忍得辛苦?”阿青語氣還是很無辜。
墨輕歡趕緊說道:“你辛苦。”
阿青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我是怕你變心,是怕你不愛我,還是是因為我愛你,因為想重新和你享受夫妻之間的樂趣而堅持這么久的?”
墨輕歡好像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將會走向哪里,“阿青,我錯了。”
“錯哪兒了?”阿青此時眉眼間才顯出生氣來。
“我不該在你如此努力的時候,把自己吃成個胖子。”墨輕歡認錯道。
阿青不再跨坐在他身上,下了床,回頭見他可憐兮兮討糖吃的樣子,想笑,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長長的吻,然后在墨輕歡以為自己的撒嬌有用的時候,結束了那個吻,拍了拍墨輕歡那松弛的肚皮,說道:“還是好皮囊,胖成這樣也勉強看得,這個絲帶你一時半會解不開,得明早吧,我就先回幻中了,你什么時候把這身肥肉給我練下去了,什么時候回幻中。”
阿青扔了床被子在他身上,然后轉身穿好衣服,走出了院子。
墨輕歡那叫一個后悔啊!
十天后,墨公子終于回到了幻中。
看著煙雨閣里逗著孩子的阿青,墨公子那揚言要把阿青好好辦一回的斗志,突然沒有那么強烈了,他當然想要阿青,晚上他一定會把那些忍的苦都要回來。
但此刻,看著這一幕,就夠了,心沒那么慌,也沒那么亂了。
墨公子走過去,將阿青溫柔地抱在懷里,一起逗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