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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考慮婚姻

荒野茶山既已談妥,紫云和超凡的回京計劃,便提上了日程。離開那天,竹西和丹陽前來相送。在新裝的游學茶室,紫云接待了她們。

參觀完茶室的布置,丹陽贊道:“頗似盧教授的風格。”竹西羨慕地說:“紫云和之南師從盧教授,當然盡得真傳。若是我們也有此良機,怕也不差呢。”紫云說:“那是當然,論天資,你們遠勝于我。”竹西聽了這話,很是受用,不禁得意地笑起來。

一番客套之后,終于落座。紫云問她們,“想喝什么茶?”竹西說隨便,丹陽說:“還真有點想念白茶了,可否有這個口福呢?”紫云笑道:“必須有,若茶品不全,恐怕我這間茶室,還沒開業就得關門了。”

說笑著,紫云便起身去選干茶、茶器、用水。客人則翹首以待,看看她的功夫是否又精進了。她先選了一款上好的陳年銀針,又挑了一套瑩潤如雪的白瓷,還選了甘冽的山泉水。丹陽不住點頭,“水為茶之母,器為茶之父,再配以好茶,果然值得期待!”竹西也說:“不錯,白茶以福鼎、政和、建陽、松溪等地為佳,有白毫銀針、白牡丹、壽眉、貢眉等類,而以銀針最為難得。”紫云接道:“茶者以火作者為次,生曬者為上,亦近自然,且斷火氣耳。”她們應和之間,仿佛回到了茶文化大賽的美好時光。

清茶相伴,舊友相陪,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分別時刻。走出茶室,竹西塞給紫云一張紙條,“我們走遠了,你再看吧。”

紫云就站在柳樹下,目送著她們。待二人消失在轉彎處,再也看不見了,紫云才回到茶室,收拾完殘盞。這才得空坐下來,打開竹西的紙條,她這一看,竟大笑起來。

竹西紙條上寫了些什么?當然是紫云心心念念的事情。她說:紫云,我愿意加入。請她,可真是不易。今日終得她同意,多日心愿,突然成真,竟如新得一款好茶,令紫云欣喜不已。

再回梧桐小筑,超凡已收拾妥當,只待她回來,便可出發。

兩小時后,他們已在江南機場了。飛機起飛前,紫云拿出手機,發出一條微信:歡迎你,竹西。談茶山那天,她們又相互加了微信。

超凡見她喜盈盈的,便問:“有什么好事?”紫云說:“回家是不是好事?舊友相聚是不是好事?竹西同意加入我們的茶室,是不是天大的好事?”超凡不忍掃她的興,只是問道:“紫云,你對竹西了解多少?”紫云想了想,“我倆從初賽就認識了,我欣賞她,如此而已。”超凡嘆了口氣,“就這樣?”紫云笑道:“她性子本就清冷,但人品應該是不錯的。”超凡摸摸她的頭,“但愿吧。”

超凡嘴上這么說,內心卻擔憂不已。她的紫云還是太單純了,而竹西早已不是原來的竹西了。當初的茶文化大賽,之所以草草結束,與她脫不了干系。這些,子軒早已調查清楚。正是因為這樣,超凡簽下左家茶園時,唯一的條件,是她必須永遠離開,不經他同意,不許再涉足茶事。好在她還算安分,且助他談成幾片茶園,若沒大錯,過去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紫云邀請她加入的事,他警告過她,“不許!”她也是滿口答應,拒絕了紫云多次。誰知她竟突然改變主意,把事情做成了定局。這到底是什么居心?再看紫云,已是滿心歡喜。他要阻攔,怕是傷了她的心。算了,既然如此,他設法護她便是。

下了飛機,呼吸著BJ的空氣,紫云皺了皺眉頭。她一心熱愛的BJ,竟被一層濃濃的霧霾籠罩著。她懷念BJ的藍天白云,夜晚的滿天星斗,春天的風,夏天的雨,秋日的落葉,冬天的雪。她曾想去山間,采一甌梅花上的雪,泡一壺清茶,邀上親朋好友與摯愛的超凡,圍爐品茶。可惜愿望未得實現,卻趕上了霧霾。

回到家,吃了團圓飯,又聊了許久。家中長輩,多次提到宇航和之南的事,并問他們有什么打算。超凡起身要走,以回去收拾家為借口。姥姥推搡著紫云,讓她跟著去,順便幫超凡拾掇房子。吳桐會意,也幫腔道:“你們慢慢拾掇,要是太晚,紫云就宿在那兒吧。”紫云苦笑著,這催婚的把戲,到底有些拙劣。

葉遠送他們出門,問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孩子們的回答,無不讓他稱心如意。他便不吝贊美之辭,對能干的他們夸獎了一番。紫云見父親啰啰嗦嗦,不似平日干脆,便笑著先走,讓他爺倆聊去。

只剩超凡時,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你倆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吧?你們姥姥,盼著四世同堂呢!”超凡沒想到葉伯伯也加入了催婚團,笑道:“一切聽紫云的,只要她同意,我隨時都可以。”葉遠這才笑著轉身上樓。

等超凡追上來,紫云問他,“你剛才和爸爸說了什么?”超凡笑著搖頭,“沒什么。”紫云本想再問,見超凡笑得奇怪,終于還是緘了口。超凡摟緊她的腰,繼續趕路。

二人依偎而行,連BJ的寒風,都似弱了幾分。紫云的心,一下子安了。如今,超凡住南城花園。這是他京城唯一的房產。樂樂搬走后,他又重新裝修了一下。如果回京,他就會暫住于此。其實,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行走在路上。

走進小區,紫云想起許多往事。如今他在身旁,一切便如云煙了。小區中心廣場,仍有人在跳廣場舞。這久違的人間煙火味道,讓紫云感動不已。超凡歪頭問她,“要不要去試試?”紫云正猶豫著,被超凡硬拉著,加入到跳舞的隊伍中。說來奇怪,從山上到人間,他們竟很適應。廣場舞雖不標準,但誰又在乎呢。二人竟有種說不出的暢快與放松。

回到住處,紫云已做好了大干一場的準備。誰知推門一看,竟是一塵不染。超凡微微一笑,“定是姥姥他們收拾過了。”紫云帶著幾分羞赧,“姥姥真是,還讓我來幫忙,真是越老越是頑童了。”“姥姥好心,我們別辜負了。走,我帶你參觀一下。”這令人耳熱的話,超凡說得越來越順嘴了。

這重裝的空間,完全不是以前的樣子了。每看一處,超凡都緊張地問紫云,“覺得怎么樣?”紫云不住地點頭,說好。“沒有不滿意的地方?”超凡狐疑著。紫云環視一下,又故意想了想,才說道:“沒有。”的確,超凡重裝時,考慮到了紫云的喜好。

參觀完畢,他們便舒舒服服地窩在了沙發里,享受著美妙的二人世界。超凡卷著紫云的發絲玩,紫云則在他胳膊上畫圈圈。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歲月一片靜好。紫云看向窗外的天空,突然“呀”了一聲。超凡忙問:“怎么了?”紫云不好意思地笑了,“天晚了,你送我回去吧?”超凡重把她拉回自己懷里,“不急,時間還早。”他們又磨蹭了許久。紫云再三如是說,均被超凡攔住了,說有話要說。紫云問:“什么話?”超凡張了幾張的嘴,還是閉上了。

他有點懊惱自己的無能,竟說了句:“要不要喝點酒?”紫云竟不過腦地同意了。超凡取來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給二人各倒了點。碰杯的時候,紫云問:“這酒,為什么而飲?”超凡說:“為你我BJ重聚而飲,為我們的未來而飲。”紫云笑著飲盡,收起杯子,不準備再飲。她勸超凡也不要再喝,因他酒量淺。超凡說:“不妨事,我再喝點,才有勇氣。”紫云便笑著,看他飲,等他的勇氣。

一連喝了三杯,他的臉開始變紅,勇氣卻遲遲未到。他嘆了口氣,仿佛自嘲了一下,又要倒酒。當手碰到酒瓶邊緣時,已被紫云搶走了。他無奈地搖搖頭,緊張得手心冒了汗。紫云笑了,“超凡,你要沒準備好,以后再說吧。”

見她拿起衣服,正要往身上披,他上去搶了下來,順勢拽住她的手,“別走,我想問你,有沒有考慮過結婚?”終于說出來了,他松了一口氣。

她笑了,“結婚,跟誰?”

他剛松的氣,又重新提了起來,仿佛到了嗓子眼,聲音卻讓人沉醉,“除了我,還有誰嗎?”

“當然,追我的人多著呢。”她故意氣他,誰讓他剛才吞吞吐吐,害她好等!

他這回是真急了,幾乎粗暴地把她強行拉進懷里,低語道:“不行,你只能嫁給我,不能有別人。不行,說了不算,我要蓋章。”他低頭朝向懷里的她,帶著溫熱的氣息,誘人的酒香,搜尋她的唇,輕輕柔柔地蓋了一個章。

然后,便沒了然后。

他酒量淺,又飲得急,酒勁一上來,便歪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紫云躺在他懷里,輕撫被他吻過的唇,又撫過他的唇,笑著喃喃道:“哪有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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