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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正確答案(三)

  • 埋葬的人生
  • 芮爾糖
  • 8845字
  • 2024-09-24 16:43:45

曲鶴桉接連兩三個星期沒有見到辛命,整個人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都帶著一股氣勁,嚇得公司里的人惶惶恐恐,工作上一點馬虎都不敢犯,不然下一秒就要被壓上斷頭臺。

簽完其中一個文件之后,已經(jīng)晚上十點鐘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很好,依舊沒有什么信息!”隨之手機被他用力反扣在桌上,響亮的叩擊聲回蕩在這個辦公室內(nèi)。

[曲巖:小桉,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你嬸嬸預(yù)定了一家很不錯的飯店,地址發(fā)給你了,記得準(zhǔn)時來。]

一聽到信息的提示音,曲鶴桉立馬拿起手機,看見是曲巖的信息,內(nèi)心一陣失落又升起一股煩躁。

他正想回“不用了”,一則信息又跳了出來。

[曲巖:對了,帶上辛命一起,你們都是訂婚的關(guān)系了,一起來吃頓飯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螞r還是你生日,一家人就該團團圓圓。]

曲鶴桉低著頭看著這條信息,他沒有父母,曲巖雖然待他不怎么樣,但名義上還是他的家人,這次的生日飯局就當(dāng)帶她一起見“家長”吧,走個流程,反正之后辛命過來,也只會跟他一起在外面住,不會跟這兩人有過多接觸。

[曲鶴桉:嗯]

他回完之后,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辛命,本來他是不屑打電話,覺得沒必要,奈何這些天他發(fā)出去的信息要么石沉大海,要么斷斷續(xù)續(xù)很久才回。

他心里憋著一口氣,那一面一直無人接聽,打到第三次時,差不多要掛斷那秒,電話才接通。

曲鶴桉怪聲怪氣地說:“打你電話下次是不是還得預(yù)約?信息不回,電話打了幾次才接,烏龜都沒有你那么慢!……”

辛命被曲鶴桉一頓噼里啪啦的輸出砸得頭暈,等到電話那頭列舉完一系列惡狀,她都不知道先開始回答哪個問題,蒼天啊,誰來救救她!

曲鶴桉見她不說話,嘴上又開始嚷嚷:“沒幾天還成了啞巴?一句話都不會說了!”

這句話一出,辛命一板一眼地答了起來:“不是啞巴,你講太快了,我不知道該回哪個先……”

曲鶴桉:“……”

曲鶴桉:“那就先說你最近在干什么!”

辛命老老實實回答他:“在忙兼職,還有給你準(zhǔn)備生日禮物。”

曲鶴桉剎那身心舒爽,在忙跟他相關(guān)的事情啊,好吧,那就勉勉強強原諒下她。

“那你知道時間要到了吧?是明天……”曲鶴桉斟酌了一下又接著說:“禮物已經(jīng)弄好了?”

辛命看著自己的手,滿手黑灰還混合著泥土,她慢慢跟曲鶴桉說:“好了!”

曲鶴桉又滿意了,跟她說出下一件事情,“明天跟我叔叔嬸嬸他們吃一頓飯。”

辛命覺得這幾天的活計讓她有點疲勞,聽著聽著電話,靈魂逐漸飄走。

“聽到?jīng)]?”沒有得到辛命的回復(fù),曲鶴桉聲音加大了一點!

思緒飄飛走的辛命被曲鶴桉這一叫,立馬清醒起來:“聽到了!”

曲鶴桉也察覺到她的困意,看了眼腕表,十一點多了,是有點遲了。

“去睡覺!明天見!”曲鶴桉有點不自在的給出早就該給予的“寬容大度”。

這邊辛命精神都有點恍惚了,迷糊糊的回了“晚安。”

掛完電話之后,曲鶴桉滿心歡喜的開車回家,明天的驚喜讓他期待值拉滿。

辛命就沒有那么悠哉了,她剛弄好一堆事情,她搖了搖頭,撐著精神,繼續(xù)干著剛才沒忙完的活。

路燈稀稀拉拉的亮著,天上的明月燦星都照耀著一個埋頭苦干的瘦小身影。

第二天,辛命坐在曲鶴桉車上呼呼大睡。

曲鶴桉一臉黑線的開著車,好久沒見辛命了,見到人了,他都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對方直接躺下睡起覺來,把他當(dāng)做司機了是嗎?

到達目的地之后,他正準(zhǔn)備叫醒旁邊的人,發(fā)現(xiàn)對方熟睡得像一頭豬,眼底青黑,是太累了嗎?算了,給這頭豬睡久一點,不然這頭豬醒來估計得埋怨死他……反正離約定時間還有時間。

一小時后,曲鶴桉腹誹,這豬也太能睡了……

他瞄了又瞄辛命,嘴巴張了又張還是沒開口叫出聲。

所幸最后辛命自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她坐直身子,問:“到了是嗎?”

“嗯,剛到,下車!”曲鶴桉俯身幫辛命解開安全帶。

身體突然的接觸讓辛命有點不適應(yīng),卻也沒有反感,聞著對方身上的氣息,心底還緩緩涌升起來一絲安全感。

來到包廂之后,曲鶴桉自然地挪開椅子讓辛命坐下,而后自己才在旁邊坐下。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曲鶴桉面無表情地說。

曲巖和南歆在這里白白等了一個小時,多年展現(xiàn)的好禮數(shù),也不會在此時擯棄。

“沒事,來了就行。”南歆說道。

上來的服務(wù)員拿了幾份菜單遞到了幾人手上。

點完菜色之后,曲巖看向曲鶴桉,半晌道:“小桉,聽說你最近注冊了一個公司?”

“叔叔消息還真靈通,開這間公司無非就是我們小輩一時興起發(fā)展的小產(chǎn)業(yè),說不得是正規(guī)大公司。”曲鶴桉不緊不慢地說道。

曲巖和南歆心里可不是這么認(rèn)為,無論公司大小都極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利益。

“公司哪分什么大小,敢于去做就很好了。”南歆盡量用關(guān)心的口吻說話:“小桉,要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

曲鶴桉輕蔑地笑了聲:“叔叔嬸嬸都開口了,那我也不客氣了,曲家屬于我的股份可以還給我了嗎?”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一側(cè)的辛命左看看右看看。

曲巖額間青筋暴起,曲鶴桉現(xiàn)在不跟他來陰的,直接上臺挑明了。

南歆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小桉,你現(xiàn)在還只是新手階段,拿太多股份不是很合適,假如用得不恰當(dāng),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擔(dān)得了的。”曲巖用委婉的字詞掩飾他那虎視眈眈的賊心。

“股份是我的,怎么使用也是我的自由,這個你們就別管了,近些天找個日子把股份轉(zhuǎn)移到我名下吧。”

曲巖正準(zhǔn)備還說點什么,門被打開了,幾個服務(wù)員端著菜品進來,桌上很快擺放起一桌子美食。

曲巖再次想說話,又被曲鶴桉打斷了:“先吃飯。”

不像剛才咄咄逼人,頃刻間,他的磁場又變得溫和起來,他拿著勺子舀了碗玉米排骨湯放在辛命的面前。

曲巖兩人見狀也不好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開始進行就餐。

快到結(jié)尾時,曲巖端著一杯紅酒遞給曲鶴桉,“今天是小桉的生日,我特地托人從法國帶回來一瓶Things紅酒,味道極佳!小桉嘗嘗看!”

曲鶴桉眼睛望著通紅的液體,不舒服的擰了一下眉頭。

紅酒很快被旁側(cè)伸出的一只手接過拿走。

只見辛命接過紅酒,朝著對面的人笑了笑:“曲鶴桉還要開車,不能喝酒,我替他喝!”說完一飲而盡。

曲鶴桉心臟一滯,很快又狠狠跳動起來,頻率快得不正常。

曲巖死死的盯著不識大體的辛命:“這酒度數(shù)不高,小桉喝一杯也無關(guān)大礙。”說著他又倒了一杯紅酒。

曲巖一抬手又被辛命接了過去,“叔叔,開車不喝酒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曲鶴桉不喜歡酒,你作為叔叔應(yīng)該知道的啊,他比較喜歡白開水!”說著她把視線轉(zhuǎn)到南歆身上:“嬸嬸,我喜歡酒,這種好酒能讓我多品嘗幾口嗎?”辛命學(xué)著辛鳶的辦法笨拙的替曲鶴桉解圍。

南歆也只好假裝大方,拍了一下曲巖:“辛命說的對,你就別一直叫小桉喝了,應(yīng)酬多了,把那一套也拿到自家這里了。”

曲巖干巴地說:“瞧我,小桉不喜歡就算了,吃菜吃菜!”

曲巖說著夾了塊牛肉給曲鶴桉,勢必要把一個關(guān)心小輩的好家長形象貫徹到底。

曲鶴桉對牛肉過敏,曲巖不知道嗎?辛命壓著嘴角。

不過幸虧曲巖把牛肉夾給曲鶴桉之后,也沒有強迫曲鶴桉吃。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中途,辛命找準(zhǔn)時機,拿了個干凈的碗,裝了點白米飯,夾了幾塊清炒嫩筍放進碗里,她記得曲鶴桉喜歡吃筍。

她自以為自己不動聲色的替換掉曲鶴桉原來的碗。

沒料想全部動作都被曲鶴桉看在眼里。

其實曲鶴桉和曲巖、南歆也沒有很多話題,會說的話題來回也就是那幾件事,所以不久,包廂里就只剩下碗筷的聲音。

曲鶴桉吃完筍之后,注意到一旁的辛命面頰泛紅,酒勁上來了?

視線轉(zhuǎn)到“罪魁禍?zhǔn)住保难凵裰饾u變得兇戾起來。

名義上是家人又如何,早知道他就不走這該死的流程了,只要跟這兩人在一起就是一場爛局。

辛命也是沒想到那紅酒度數(shù)這么高,意識逐漸混沌,她搖搖晃晃踉蹌著站起來:“叔叔,嬸嬸不好意思,我想去下廁所!”

曲鶴桉站起來,攙著她:“你行嗎?”

辛命點了點頭,語氣有點含糊:“我行!”說著轉(zhuǎn)身向廁所的方向走去。

曲鶴桉一臉擔(dān)心正準(zhǔn)備跟上去,南歆拉住他的手說:“女廁所你不方便,我去看著她。”

沒有辦法,曲鶴桉只好應(yīng)聲答應(yīng)。

辛命上完廁所,出來打開水龍頭,洗完手后又用冷水洗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她的腦子有點回神了。

她擦拭完臉,透著鏡子與背后的南歆四目相對。

她轉(zhuǎn)身看向南歆:“讓嬸嬸久等了,我們回去吧。”

南歆對她笑了笑,道:“不急,我跟你談個話。”

辛命不解,正想著南歆要說什么,南歆很快就開口:“你在辛家的日子很不好過吧?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過得更好。”

“什么辦法?”

“幫我監(jiān)視小桉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及時跟我們匯報,你可以得到一筆豐富的報酬。你應(yīng)該聽說過小桉那些緋聞,他這人習(xí)慣三分熱度,即便后面小桉不喜歡你了,你還能拿著我們給你的這筆錢好好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南歆甩出她的誘惑。

辛命瞳孔震了一下,沒想到曲鶴桉的嬸嬸說出這樣的話。

很多錢,辛命是很想要,但是今天是曲鶴桉的生日,她的認(rèn)知里——生日當(dāng)天要過很好,之后才會一帆風(fēng)順。

就當(dāng)是給曲鶴桉額外的一個禮物,她不想要他生日當(dāng)天被背叛,不想要曲鶴桉以后過得不好。

“你說的這個事情我做不來,我要打工不可能時刻監(jiān)視他。”辛命說出理由,一個蹩腳的理由。

南歆征了一下,不顧平常自己極力維護的好形象,語調(diào)都變高了:“打工?你只要做好這件事情都保你下半輩子了,還打什么工!”

辛命神情認(rèn)真:“那是你們的錢,我的下半輩子我自己會負(fù)責(zé)!”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再補充了一句:“今晚的事情我當(dāng)沒有聽到,希望你們今天也不要跟曲鶴桉鬧得難看,畢竟今天是他的生日,拜托了……”她朝南歆深深鞠了一躬。

南歆蹙著眉,凝視著辛命,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不定,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

飯局結(jié)束之后,曲鶴桉背著辛命走到了停車場,單手打開車門,護著的辛命頭把她慢慢放到座位上,接著又細(xì)心的給她系好安全帶。

回到駕駛座之后,他看著昏睡的辛命,嘴角抽搐了一下,從廁所回來說完幾句話之后直接倒地不醒。

要不是還有呼吸以及熟睡的聲音,他都要叫救護車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敗給了這個祖宗。

目光落在導(dǎo)航上,他伸出手準(zhǔn)備選擇目的地,手部動作忽然間停住了。

最后他把辛命帶到自己名下的一間房產(chǎn),這里他從來沒有帶人來過,而現(xiàn)在帶來的這個人喝個爛醉。

曲鶴桉把辛命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忙前忙后拿毛巾給她擦臉,照著網(wǎng)上教程好半天才煮出一碗醒酒湯。

來到房間之后,他看到辛命已經(jīng)坐了起來,目光還有些呆滯。

他把碗遞了過去:“醒酒湯,快喝!”

辛命看看曲鶴桉,又看了眼醒酒湯,動作緩慢的接過來,還不忘一句:“謝謝。”

曲鶴桉瞧見此時呆頭呆腦的辛命,陰陽怪氣起來:“平常已經(jīng)夠笨了,喝個酒就更傻了!下次不要喝酒了!”

辛命喝了一口醒酒湯,一股不可言說的沖勁涌進大腦,這也太難喝了!

她作勢要吐,曲鶴桉厲聲阻止:“你敢吐!我煮了好久!”

辛命捂住自己的嘴巴,等到徹底吞下去之后,才道:“可你的醒酒湯也太苦了!”

曲鶴桉倔強的回她:“良藥苦口你不知道嗎?趕緊喝,喝完你就清醒了!”

辛命斜睨過來,想到今天是曲鶴桉的生日,于是妥協(xié)了,一只手捏著鼻子,硬逼著自己喝下了那碗味道怪異的醒酒湯。

別說,喝完之后辛命覺得不頭暈了,但是嘴巴里總是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緩了下味道的勁,問了下:“曲鶴桉,現(xiàn)在幾點了?”

“22點了。”

辛命聽到立馬從床上下來,快步走到曲鶴桉身邊,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快快快!去明知園!”

“去那里干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點!”

“門還沒有鎖!”

“那你快點鎖啊!”辛命因為著急第一次吼了曲鶴桉,被迫正在加快速度鎖門的曲鶴桉甚至都忘記了辛命對他的“無禮”。

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22點23分來到了明知園。

看著緊鎖的大門,曲鶴桉“嘖”了一聲:“大晚上來找閉門羹嗎?”

辛命從褲兜掏出一把鑰匙,走到門前,把鑰匙插進孔里,扭動方向,嘴上也不停歇:“放心啦,既然帶你來了就會讓你進去。”

“咣當(dāng)”一聲,曲鶴桉隨即準(zhǔn)備上前。

辛命轉(zhuǎn)身,伸手?jǐn)r住了他:“你先閉眼!”

真麻煩,心里這樣想著,明面上,曲鶴桉很快合上他的雙眸。

耳邊傳來開啟大門的動靜,伴隨著來回走動的腳步聲,辛命磨蹭了很久……

憧憬輕而易舉淡化了曲鶴桉等待的煎熬,曲鶴桉很想知道睜開眼會是怎么樣?

“可以了,睜開眼!”辛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再次看向這個世界時,忽感有些許恍惚。

大門口鋪了一條長長又厚重的地毯,毯底下是顏色不一的石子,毯子與石子形成了一條長長的走道。

走道兩側(cè)穿插著各種顏色的花朵,不是會枯萎的真花,是永不凋謝的絹花。

絹花在各種小夜燈的散發(fā)著七彩斑斕的圣光,把夜晚的漆黑孤寂趕跑。

他的目光從走道依次落到盡頭,在一張小桌上放著一個白紫色為主調(diào)的蛋糕。

蛋糕后邊豎立著一塊大板子,板子上有很多繪制的涂鴉,彩虹、煙花、生日蛋糕,還有各種祝福的字眼,平安、健康、幸福……最顯眼的就是中間清晰可見的大字——“曲鶴桉,祝你生日快樂!”

辛命從對面的板子旁側(cè)走出來,兩只手都拿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他望著辛命就這樣帶著旺盛的生命力和燦爛鮮活的笑容,遠遠朝他跑了過來,靠近他的心底。

她來到曲鶴桉身邊,笑著把包裝優(yōu)美的一大束紫色薰衣草工藝花放到曲鶴桉懷里,送完花束之后,那只手中還扣留著一個王冠,她準(zhǔn)備戴到曲鶴桉頭上。

曲鶴桉微微準(zhǔn)備低頭弓腰,辛命一把摁住他的肩膀:“不用你低頭,我有凳子!”沒等曲鶴桉說什么,辛命把另一只手上的小凳子放在地上,徑直踩了上去。

凳子跨過身高原本的差距,讓辛命一伸手就把王冠安安穩(wěn)穩(wěn)固定在曲鶴桉頭上。

曲鶴桉的視線一直盤桓在辛命身上,這個人身上鮮活的氧氣感讓他在這個吃人的世界里得到了喘息。

辛命仔仔細(xì)細(xì)、再三檢查沒有給曲鶴桉戴得歪七扭八后,才放心的下凳子,不慎一腳踩空。

慌亂中,她急忙抓住能靠住的東西,雙手摟住了一個安穩(wěn)的依靠,她沒有意想當(dāng)中的跌倒,片刻,因為害怕閉上的雙眼也緩緩睜開,與曲鶴桉對視上。

她用清澈的眼神望向半抱著她的曲鶴桉,看久了,總感覺曲鶴桉的眼神好像在壓抑著什么,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感覺。

曲鶴桉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抱著辛命腰身的那只手微微收緊,拿著花束那只手力道更加收緊。

辛命感覺腰有點癢,正想往那處查看,忽然一股失重感,她又重新?lián)Ьo曲鶴桉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脖頸上。

雙腳安全落在地面上,她的耳朵里聽見了冷不丁的一句“脖子快被你勒斷了!”

她不好意思的撒開了手:“抱歉抱歉!”

曲鶴桉心虛的掩蓋心里的小心思,假意的摸了摸王冠當(dāng)做查看,“王冠質(zhì)感還不錯!”他這樣說著。

辛命:“我挑了好久呢!”通宵找了好幾個晚上,才挑到這款物美價廉的王冠,那可真的是“苦盡甘來”!

曲鶴桉聽見自己竟然說了聲:“謝謝。”在他自己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嘴比腦子還快。

辛命笑著回他:“不用謝!快快快,趁蛋糕還沒有化,趕緊從這條過道走過去!”迫于時間問題,她急忙cue下面的環(huán)節(jié)。

曲鶴桉看了眼這條過道,問她:“鋪地毯我可以理解,為什么底下還鋪墊這么多小石子?”

辛命蹲下,手指底下的小石子,很自豪的跟他說:“這些石子可不一般,是來自“長壽之鄉(xiāng)赫照”的百歲石,在那里的人平均年齡百歲,我希望你踏過這些百歲石,可以長命百歲、健康安寧。”

“但是我又不希望你走的時候遇到磕碰,所以加了這層地毯,讓你在前進的途中沒有那么辛苦!可能會有黑暗的時候,不過也不要怕,還有小夜燈的光!”采購小夜燈花了她上百塊,尤其是地毯,老貴了,俄羅斯進口的谷音呢,不過想了下這兩個東西是可持續(xù)利用物品,她還是狠心下了血本購買,洗完之后反正還是她的歸屬物。

曲鶴桉的胸口好像被灌進了一壺?zé)峋疲瑴責(zé)岬耐瑫r也會沉浸在不計后果的醉感當(dāng)中,他似乎染上了這個癮。

辛命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曲鶴桉,祝你長命百歲,愿你余生順?biāo)臁!?

曲鶴桉看著辛命,踩上那條過道,地毯很大程度的減小了石子的凹凸不平,踩在這條走道上是松松軟軟的,他走了兩步,忽然朝后說:“你上來,一起走!”

“啊,這是給你的祝福!不用帶我……”

“別啰嗦,叫你一起就一起!”曲鶴桉不由分說。

既然曲鶴桉這么說了,辛命也就隨了他的意,兩人一起走到了過道的盡頭。

曲鶴桉盯著桌上的蛋糕,圖案是一只紫白色的仙鶴,周邊暈染出淡淡的紫白色云霧,云霧當(dāng)中隱隱約約顯現(xiàn)出一個“桉”字,選擇的字體還是他習(xí)慣使用的行楷體。

“這款蛋糕我學(xué)了好久,根據(jù)你的名字創(chuàng)造的!如鶴之祥,得之“桉”歲。”

“除了地毯、石子,其它的東西都是你自己做的?”

辛命點點頭:“是啊!是不是很厲害!”其實要是時間允許,地毯她也想學(xué)著制作,省點錢。

“厲害,怪不得壯了。”曲鶴桉笑著跟她開了個玩笑。

辛命看了看自己,最近干活的多,特別是搬來搬去那堆石子,好像是有了點肌肉線條。

在她還在低頭查看自己的變化時,有個重量壓在了她的肩膀,腰身兩側(cè)被兩只溫?zé)嵊謱挻蟮氖志o緊環(huán)住。

她轉(zhuǎn)頭查看,是曲鶴桉抱住了她。

抱了幾分鐘之后,辛命覺得身子都有點麻痹了,正準(zhǔn)備移動一下身子,沒曾想被曲鶴桉抱得更緊了,“別動,讓我多抱一會。”對方低沉的聲音讓辛命耳根子一軟,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醒過酒來。

曲鶴桉余光瞟到辛命的耳朵爆紅,不禁輕笑一聲。

“你笑什么?”辛命聽到曲鶴桉發(fā)出這一笑聲,疑問起來。

“想看看你耳朵還不會更紅?”

“啊?”

說著辛命的右耳被含入到一個灼熱的區(qū)間,尖牙來來回回T咬,這種從來沒有過的觸感讓她整個身子都酥軟下來了。

曲鶴桉T舐著耳朵還覺得不夠,于是遵從內(nèi)心,忍不住W向了最喜歡的那個地方,粉嫩的嘴唇被他深深攻占著,做完這一切之后,他一臉的饜足,辛命則滿臉爆紅。

這個生日過得很稱曲鶴的心意。

時間太晚了,曲鶴桉不打算送辛命回去辛家,反正以后也會在一起住,提前讓她適應(yīng)一下。

回到他名下那間房子后,曲鶴桉叫辛命在客廳坐著,他去放個洗澡水。

辛命坐在沙發(fā)上點頭,兩只眼睛快要打起架,為了減少自己的困意,她開始踱來踱去。

房內(nèi)裝飾得很簡潔,一覽無遺的家具,沒有什么雜七雜八的小物品,電視柜臺上還擺放著幾個相框,她慢慢走上前。

第一眼入目的是一張全家福,相片里的小男孩依偎在一個中年男人懷中,男人露出溫柔的一面,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微笑著望向他們,溫馨和諧的一個場面。

當(dāng)辛命把視線放到第二個相框時,眼瞳瞬間地震,直接被嚇出尖銳的叫聲……

正在調(diào)整水溫的曲鶴桉聽到辛命的聲音,快速跑了出來。

出來時,辛命蹲坐在地板,雙手抱頭,眼眶不停流出淚水,嘴里不停的喃喃:“別打了別打了!”

曲鶴桉快步來到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輕拍了拍她顫抖的背,溫柔安撫:“別怕,沒事了。”

過了很久,懷中人的情緒才慢慢平緩下來,曲鶴桉用手背擦了擦辛命潮濕的面頰。

晚上的夜風(fēng)從窗外吹了進來,涼意在這個房子里四處亂竄,曲鶴桉怕辛命著涼,一把抱起她,向房間走去。

他把辛命放在床上后,又拿出一床薄被,給她蓋上。

“累的話先睡覺。”曲鶴桉給辛命捏著被角說道。

“那只狗是你的?”辛命帶著哭腔問出這句話。

“狗?”曲鶴桉聞言想到自己客廳里放了一張博美小狗的相片,他呼吸一緊:“是,怎么了?”

“我很久之前見過它,在我十二歲那年……”

她說:“趁著夜黑,我偷了身份證從辛家逃出來,我想一個人出去生活,在走過一條街道時,我聽到狗慘叫的聲音,循聲去了現(xiàn)場,我見到三個男人,他們有一人拿著麻袋、剩余的人手上還有棍子、刀子……”辛命邊說眼瞳里盡是恐懼。

曲鶴桉屏著呼吸聽她說著。

“我當(dāng)時見到他們很害怕,一步都不敢上前,可是狗叫聲越來越小了,他們在狂打那只狗,我沖上前跟他們抗衡,很快就被他們抓住了,他們覺得我多管閑事,掄著拳頭、拿著棍子一直打我,我很疼但我還可以撐,我以為有我在,他們會放過那只狗了,沒想到他們還準(zhǔn)備用刀子解刨那只狗,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掙開了束縛我的手,我抱起那只狗就跑,還是被追了回來,我把狗死死護在我身下……”

曲鶴桉額角筋條漸漸暴起。

“恰巧辛家出來抓我的人找到了那里,他們把那三個男人扣進警局,我抱著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狗也進了警局做筆錄,從警局出來,他們不讓我繼續(xù)帶著那只狗,跟我說這狗有主人,我只能把它寄放在警局,希望那位主人能帶它回家安息,那一天回去之后我又被打了一頓,從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逃跑了。”

“那天也成了我永遠的陰影,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它,可我見到它第一反應(yīng)卻是害怕,我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了想,我對不起它。”

曲鶴桉此時頭皮一陣發(fā)麻……

那只米白色的博美小狗是他父母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一位朋友。

父母去世之后,那只小狗就是他年幼感情的全部寄托,有一天回來,小狗不見了,他發(fā)了瘋四處尋找,好不容易聽到有消息,回來的是一具死尸,根據(jù)警員所說,要不是當(dāng)時有個女孩攔著,或許就不是全尸了,他想報答這個女孩,去問關(guān)于她的信息,警員轉(zhuǎn)述對方不便,婉拒了他的請求。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孩會是現(xiàn)在來到他身邊的辛命。

“你沒有對不起它,是你救了它。”也救了我……辛命聽到了曲鶴桉深沉的哽咽聲,接著投入到一個堅實熾熱的懷抱。

曲鶴桉在她耳邊繼續(xù)說:“謝謝你。”

辛命聽到曲鶴桉溫和的話語,情緒上繃不住,再次放聲大哭……

因為朝東那邊的地塊,辛鳶在公司忙碌了好多天,好不容易在家補覺一上午,信息、電話突兀震動,她煩躁地伸手拿過手機,掀起眼皮瞥了眼信息。

看完信息之后,她直接沒了睡意。

她從二樓下來時,錢月還在打著電話,見到她之后,錢月就向電話那面說了句:“有事情在忙,先掛了。”

辛鳶從架子上提起背包,走向玄關(guān),被錢月一聲叫住。

“你拿著戶口本干嘛去?”

辛鳶平靜的說:“給曲鶴桉送戶口本,他準(zhǔn)備和辛命領(lǐng)證。”

錢月一聽不淡定了:“曲鶴桉現(xiàn)在可是有股份的人,要是讓辛命嫁過去,她再在曲鶴桉身邊吹吹枕邊風(fēng),我們不會有好果子吃!”

辛鳶像是個局外人一樣,語調(diào)不在乎:“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錢月愣了一下,忽然覺得她的女兒好像變了:“你這話什么意思?”

“媽,欠別人的就是要還,惡果也得受著。”

“小鳶你……”

辛鳶低頭打開戶口本,翻到某一頁停住了一秒,而后把這頁朝向錢月:“辛命媽媽很愛她,所以給她取名叫辛如風(fēng),你來了這個家之后,她取的名字就變成了曾用名,你是個劊子手,也是個騙子,從小我聽著你的謊言,我的年齡是假的,什么事情都是你杜撰過后的版本,我成為了一個跋扈的人,自私的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其實真正錯誤的存在是我才對……”

辛鳶闡述完這段話時,又苦笑了一下:“她不應(yīng)該只困在那個小屋子里,這個家原本都是她的,她也可以看到更廣闊的世界,你是錯了,我也不對,所以我會、也請你抱著贖罪的想法去過下半輩子。”

錢月聽完臉色發(fā)白,四肢發(fā)軟,嘴里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辛鳶還是打破了她一手鍛造的罩子,她知道打破那瞬間就是她女兒與她分道揚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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