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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無人區(一)

崔婧筠忽然被一股力量拉過來,腦子還是發懵的,耳邊就傳來一陣壓抑又沙啞的聲音:“我給她不斷重生的機會,她應該不會放棄重生的機會才對,為什么發展成這樣?”

崔婧筠大大的杏眼微微一怔,再瞧向周惟清前邊的齒輪線繞成一堆,雜亂無章。

她定神一望,齒輪啟動,眼前便快速過渡完一個個場景。

悉完所有之后,她猶豫了一下才回答:“稟主神,因為她不是姚語塵。”

“她的命線就擺在那,不是姚語塵,會是誰?!”周惟清明顯聽到這話后激動了。

“你再仔仔細細瞧一眼,那命線真屬于姚語塵嗎?”

周惟清緩緩望過去,觀察了許久,發現不了端倪,崔婧筠提醒他仔細看向命線的尾端,終于過了幾分鐘后,他看到了細微的不一致,他有些愕然:“怎么會這樣,我怎么會認錯……”

崔婧筠看著面容崩塌的周惟清,安撫他:“一般情況下,這類細微差別只有我們冥界的人才能一眼看得到,更何況她們兩個的命線是如此相似,你沒覺察到差異是正常的。”

“那姚語塵呢?”

“我檢測到,她早在第一次去世后就投胎了,現在我也沒有能力感知到她在哪里。”

“我竟然這么愚蠢,認錯人……”周惟清沒想到自己一次失誤竟然讓他真的失去了“姚語塵”,明明他可以讓“姚語塵”可以通過一次次重生,實現永遠在世。

“主神,恕我直言,就算姚語塵以不同的身份一次次重生,她也得經歷一次次的死亡,她是人,她會痛,你以為讓她活著是對她的恩賜,實際只是一個徒勞無功,有些結果在開始結束那刻就告訴你了。”

周惟清習慣長年藏在自己織制的繭絲團里自我安慰,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留住年少遇到的那縷光束,殊不知現在就連殘溫都觸碰不到。

站在一旁的崔婧筠睨了周惟清一眼,也有點許擔憂,這位神不會要把她怎么著吧?剛才怎么就沒有經過腦子就說出“大逆不道”又“以上犯上”的言語呢?

這是個壞習慣,她心想得改。

這邊,周惟清自嘲的搖搖頭。

眼瞧著這人狀態不太對啊,崔婧筠油生恐慌,真的好想跑路啊!

“讓我混淆的這條命線是誰的?”周惟清沒有預想的失控,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是逃不過追問,崔婧筠認命,輕輕回道:“是我家主人,丁想。”

周惟清微微一愣,臉色一瞬變得意味難明,“沒想到是新任惡魔權高者,按道理此時她不會在這里……”

“容我想想……你家主人要清掉與人間的契約,彌補上她能夠在地獄區間存在的完整度,我說的沒錯吧?”

崔婧筠正正道:“是的。”

不知道這位大神是不是要插手,崔婧筠身為丁想的手下很自覺的想為她做點什么,于是小聲道出自己擔心的一塊:“主神,我知道人界是你的地盤,但我家主子也是按照正規流程去解除靈契的,只是生前命線與你的故人相似,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命線相似與生俱來,不是誰的錯,你大可安心,我不會怪到她身上,更不會給她使絆子,尤其看在那張臉份上,我怎么也會放過她。”

崔婧筠聽到周惟清的保證訕訕松了一口氣。

等下?那張臉?!崔婧筠猛的醍醐灌頂,對噢,自家主人為什么長有跟姚語塵一樣的面龐呢?雙胞胎都沒有那么像的好嗎?

“我也在想,答案目前我們都不知道,只能靜等日后看會不會有答案了。”周惟清一下子了然崔婧筠心中同樣的疑惑,不咸不淡地開口。

兩人說話的間隙,薄霧漸漸揚起,兩人的身影逐漸被霧氣包裹起來。

夜幕漸深,莊辰夏剛從網吧打完游戲,同行的伙伴陸續因為一些原因提前離場了,所以他只好獨自一人回校,走了半天,也不想浪費錢打車,于是他打算抄近路回去,改變方向踏進人煙稀少的街巷上。

他聽到了背后傳來的追隨聲,于是假裝繼續前行,背后的人看到周邊情況一切都合適之后,立馬加速上前,從后拿鐵鏈大力桎梏住莊辰夏的脖頸,兩人對視到那刻,只見到莊辰夏昂頭朝他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

他心神一顫,還沒等他繼續加固力氣挾住這人,鐵鏈忽然松懈,剛才在他前邊的人瞬間在他視線里消逝開了。

接著他背后受到一陣猛擊,整個人不慎跪倒在地。

男人剛一抬頭,就被一腳狠狠踩了下去,莊辰夏眼神一戾,用手輕輕空中一劃,掉在地上的鐵鏈瞬移到男人的脖子上,套中他,緩緩鎖緊,拉著他的整個身體騰空而起。

看到男人在用勁掙開鏈子的場景,莊辰夏饒有興致的再次一揚手,鏈子松開落地,男人倒了下來,狼狽地大口呼吸。

“秦贏熙,認識一下,我叫莊辰夏!”莊辰夏露出一個比剛才還燦爛的笑容。

秦贏熙抬起頭看著這個面貌尚嫩的男孩,不可忽視的敵視襲來,他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審判你的魔。”莊辰夏慢慢走近他,悠悠地答。

秦贏熙瞪著他,不愿相信,可是剛才光怪陸離的現象怎么解釋呢?

“會點小魔術就稱魔了!我不信這個世上還有這么個東西!”秦贏熙口頭上不認輸,這么多年他什么人都見過,但他每次都能如愿以償殺掉每一個目標,縱使這個人只是臨時起意。

說話間他的一只手不動聲色探入背后的褲袋……

莊辰夏并不在意他的話,只是微微仰頭看了一眼天空,黑霧漸漸遮住月亮,他收回視線,開口輕聲提醒:“你的第一次死期快到了!”

“你才會死!”秦贏熙趁他仰頭之時,迅速朝他沖了過來,隨著憤怒的聲音發出來的同時,一把利刃也狠狠扎入莊辰夏的心臟處,秦贏熙是個醫生,他知道挑什么地方最致人死命。

他料想中的驚恐表情沒有出現,反而是面若寒霜的一張望向他。

很快地,他感到一陣巨痛,他才發現那把利刃沒有在對方身上,反而捅在了自己的心口,一時之間,他被嚇得不輕,連連后退。

寂靜的夜晚開始電閃雷鳴,一副暴雨將至的前奏。

秦贏熙血色漸失,孱弱地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衣服井噴而出一大股的赤顏。

莊辰夏垂眼,一副淡漠脫凡的樣子面向他。

秦贏熙想查看傷口處理,卻發現刀子自動陷到深肉層,根本難以處理,疼痛感席卷全身,他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秦醫生,你終于來光顧我的主業啦!”崔婧筠閃現到秦贏熙身旁,蹲坐著,朝他露出一副天真可愛的姿態。

秦贏熙對于崔婧筠會突然來到這里已經不以為奇了,畢竟今晚已經足夠離奇,“什么主業?”他還記得當初崔婧筠閑聊時談到她還有個主業,當時還以為她是無心之過把副業說成了主業。

“嗯,我的主業就是——懲罰犯下各種罪行的人,讓他們惡有惡報。”秦贏熙看著平常那張軟糯的漂亮臉蛋被一股詭異的氣場侵占著。

秦贏熙很快說服自己,不管是人是鬼也好,他怕什么?涌出的血液只會叫囂起他癲狂的細胞,他怒不可遏,強迫自己拼盡力氣撲向崔婧筠……

莊辰夏見勢一揚手,鐵鏈陡然躍了過去,迎面砸了秦贏熙一臉血。

崔婧筠目光落在躺在地上已經有些意識不清、混混沌沌的秦贏熙。

她伸手緩緩將那把刀拔了出來,不停流動的血瀑布誕生了,她“嘖”一聲,一股血腥味,好聞死了!

“你怎么來了?”莊辰夏問崔婧筠。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么精彩的劇情我不來觀看下就可惜了!”崔婧筠起身,雙手交叉一副看戲的神情。

莊辰夏道:“他今晚的目標本來是另外一個人,看我落單,心血來潮整了這一出,自尋短路!”

沙沙的雨珠滴下,莊辰夏變出一把傘,靠近崔婧筠,打開傘葉讓雨水與她隔開。

雨水沖刷著不斷泛出的糜爛紅色。

秦贏熙倒在地上恍惚間聽到他們的對話,整個人提不出什么勁,而且痛得要命,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死死睜著眼睛不愿意合上,倔強的雙手還想再支撐起來,可他的身子像是鑲嵌在地面,寸步難行。

“第一次,死。”莊辰夏看向秦贏熙,沒有溫度的宣告。

“歡迎你來到地獄!”秦贏熙恍惚間聽到崔婧筠的聲音也相繼在空氣中發出來,音色好像變了質,聽著格外的刺耳。

惡魔在這個雨聲覆蓋的長夜里,燒起了一團不會被澆滅的火堆,焰火中焚燒著一個軀殼,半分鐘后,火海消失,從中掉落了一支祭祀用的菊花。

秦贏熙猝然從床上睜開眼,猛地起身,目光逡巡四周,一切都很平靜,但他感到頭脹眼花,十分的不舒服。

剛才做的夢……

夢境中他打算殺害目標人物時,沒曾想被反殺了,隱約記得畫面中,后邊來了一個人,兩人應該是朋友,在那兩人對話間,他被身上疼痛感來回拽磨著,先是冰冷的雨水,后是融化在熾熱的火焰,結尾一切的聲音都被湮沒在暗夜中。

夢中那兩個人的模樣、聲音,他絞盡腦汁回想,結果還是一點想不起來。

他心想,真的只是夢嗎?為何他感覺自己的確好像真正死過一回了?

惡魔給予的其中一種懲罰不是讓他死后忘卻一切,而是讓他永遠記得痛苦的感覺。

在人間的惡人會有死亡的一天,屆時也只有渾濁的地獄恭候他們。

一陣風吹來,立冬攜帶寒冷,跳動的心臟熱烈升溫。

沈倪靈拿著一疊補習資料安靜等待紅綠燈時,隔著馬路與對面的一個男孩視線意外交匯,那男孩看上去與她差不多年齡,穿著淺紫色連帽衫,黑色寬松運動褲,面容俊冷,片刻之后,男孩很快移開了視線,就像日常中不經意的意外。

而在沈倪靈這邊,忽然遇見那顆向來平靜的心窩剎那心軟。

綠燈亮起,她抬腳走向對面,前邊的男孩也一并行走過來。

與男孩互相擦肩而過時,她的腳步頓住了一下,只是轉瞬的功夫,向來理智的頭腦拉她回了神,步伐繼續前進。

到達對面終點線后,她倏地轉身回頭凝望剛才相交過又很快分開離去的人。

每次看到他的次數,均是背影占據了大部分。

微風拂起,街道里的樹木撒開葉片兒讓它們去飛舞,片片落葉輕輕飄落在她的視野中,還有一葉片離她很近,落下的速度很慢、很慢,好像刻意在等人。

她支開一只手接了那片深棕色的枯葉,看了會兒,把它夾到了資料本里,葉片放進去那刻,書本占了一個位置,心里邊也沒有落下用目光陳述過無數次喜歡的那個人。

朝陽的光芒籠罩著整個B市高中部,操場上肆意奔跑的少年少女,鈴聲突如其來,剩下匆匆趕回教室里的身影。

常愿把教材掏出來時,再看了看講臺上的只顧著拿著課本唱獨角戲的老師,無聊的不禁發起了呆……

講臺下做什么都有,拿著課本擋住,課桌柜底下看小說的同學時不時還得查看講臺上老師的一舉一動,好隨時應變。

常愿仔細盯了眼這位仁兄那本書的內容,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什么,因為眼睛看到的文字模糊,難道最近玩游戲導致視力下降了?!天,她向來能吹的也就視力好,不能讓這唯一的優點都給抹殺了吧?!

她皺著眉也不往哪個方向盯了,垮起一張臉,一陣掌聲從她耳畔中穿過,微微抬頭就看到站立著的陳清辭。

眸子低垂,身上寫滿了疏離,閑人勿近的氣場。

她知道這人,別人眼中的“冰山男神”,她心中的“面癱代表”,因為至今她沒有見到他表情有很大變化的時候,神情都是偏冷淡色系。

隨之又默默暗嘆一聲,雖然人家是高冷類型,可總歸那張臉擋不住眾人的喜歡啊!畢竟除了沒有很明顯的表情變化,其他的硬件都是人上人標配!成績斐然、姣好面容,豐厚家底,哪樣不夠吸引人!

常愿家世也不比一般人差,也算在這所發達城市排得上號來,但比起這位來說確實是遜色了,不過……

眼珠子緩緩望向另一個神色平靜的人物——沈倪靈。

家世與陳清辭不相上下的,均是老師眼中品行端正,成績名列前茅的好學生。

她算沈倪靈的發小吧,當然可能只是她單方面認為,人家可能都覺得自己是她人生中若有若無的一個人。

沈倪靈與陳清辭有共同的相似點——沉默寡言、淡漠嚴正。

不過沈倪靈卻是她一直愿意主動靠上去的。

緣由小時候的一次丟失事件。

常愿從小就跟著父母參加各種宴席,五歲時,悄悄溜到主辦方的花園玩耍時,遇到了同樣在花園的陳清辭。

小模樣的陳清辭安靜的坐在公園椅子上看書。

常愿心想這次終于有同齡玩伴了,可當她向陳清辭伸出友誼的雙手時,那股熱情就被狠狠澆滅了。

又是跟宴廳里差不多的場景。

對方那雙冷冽的眼睛凝視了她幾秒,她迅速把手凍縮了回去,小時候的常愿哪里見過如此冷漠的人啊,比一些大人還恐怖的壓迫感。

即使對方還是一個跟她一樣的同齡小男孩,但輸出的氣溫就像一座大型冰塊,瞬間把人擊退到千里之外。

所以她的交友計劃又宣告出師未捷,轉頭就放棄。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快步離開的時候,那個沒有表情的小男孩正準備松開書本的手又返了回去。

回去途中她發現自己拿的白雪公主玩偶不見了,她明明記得放在自己的斜挎小布包了,可當她低頭檢查布包時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她尋著自己走過的途徑找了好久,可依舊沒找到,最后哇哇大哭回去宴廳,噼里啪啦地跟自家媽媽哭訴著。

常媽媽躬身單手擦了擦她的眼淚,輕聲道:“哎喲,我的寶寶啊,別哭啦,看媽媽給你變出什么!”,就短短一秒,常愿真的覺得自家媽媽化身成了厲害的魔術師,從背后神奇地變出了她的白雪公主玩偶!

接過玩偶的常愿臉上的落寞眉眼瞬間恢復神采。

常愿媽媽一臉溫柔的看向她,摸了摸她的頭,指向側右方:“是那位小妹妹撿到玩偶交給媽媽的,你要謝謝她哦。”

順著媽媽的指向,常愿白皙的面容上括出詫異。

那是個長相很好看的女孩,跟她差不多高,也是她第一次發出交友邀請被“拒絕”的對象。

來到這個宴席之后,常愿第一眼就見到了這個女孩,懷著雀躍去跟對方說話,可是對方也只是淡淡點頭,沒有露出跟她一樣開心的表情。

常愿哪想那么多,小朋友的心思就是那么簡單,對方不怎么說話,應該是不想跟她玩,于是訕訕離開了。

常愿回過頭小聲嘟囔著:“可是我跟她說話,說了很多,可她就點了一下頭,真的就一下!她不想理我,不說話……”

“這樣呀,可媽媽想跟你說一點,希望我家寶寶能懂,就是呢,每個人性格都不一樣,對方可能是話少的性格呢,希望你知道,性子再冷的人,心也是熱的。”

常愿抱著玩偶的手聽到后緊蜷曲了下,再望了眼沈倪靈,思考剛才的話,心態發生了巨大轉變。

小朋友大概就是給一點糖就會立馬翻過之前的篇章的可愛生物。

這份甜依舊在現在16歲的常愿身體里殘留著。

巧的是從小學、初中、高中,她都與沈倪靈同班。

雖然每次主動湊上去時,刻意找了個話題,對方沒有什么話語,可也不是沒有回應,要么點頭,要么偶爾有一兩句吐出,比較普遍的搭話之后就是對方的一對墨瞳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一言不發,臉上沒有半點幅度。

可常愿知道她大概就是這樣子的性格,沒什么嘛,不就是話少了點!至少感覺一次次更“熱情”了呢!

這是長時間迫生出超級樂觀主義的常愿認為的。

上了高中之后,她發現,“冰山”通常一個就夠了,班上竟然還有兩個!不可否認的是剛開始那時她的確感覺心態有點瓦解。

畢竟她還算習慣沈倪靈,但還是由于她長時間相處產生的自我免疫,不過這免疫系統也時常有崩壞的空隙。

綠葉白花,玲瓏素雅的一棵棵流蘇花樹在校園每個角落如雪飄落,十里蕩香。

流蘇花是這所國度的國花,也是每個學院徽章特有的標志性圖案。

不同于花的飄落無聲,廢棄的某間運動器材室緩緩傳出一陣嘈雜聲。

李迦蘭靠坐在墻壁上,身上沾滿了掙扎過的灰燼,臉上也變得臟兮兮的,她瞟向被關上的門,心道今晚又回不去睡覺了,被打了這么多次,還是沒有適應,眼淚水嘩啦啦地落下來。

她用手使勁擦掉淚水,發現怎么擦都擦不完。

緩緩間外邊好像有細微聲響發出來,她頓住,仔細凝神一聽,聲音在耳邊放大,緊接著門打開了。

門外一束光打在李迦蘭身上,照亮了她。

她看見了沈倪靈,還有身后的常愿。

“你沒事吧?”常愿走上前,進門慌忙關心。

她掩面哽咽,先是看了眼常愿,而后就注意到她背后的沈倪靈,目光平和,長身玉立,清冷如月,傳說中如同謫仙一樣的人物。

她緩和了下,道:“沒事,謝謝你們。”

常愿掃了一眼室內,抿了抿鼻子:“果然是廢棄的器材室,不僅亂糟糟,灰塵還老大!你趕緊出來!”不由分說就拉著李迦蘭出來。

沈倪靈默默讓出一個位置方便她們出來。

出來后,常愿熱情地給她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污漬,李迦蘭不太好意思,正準備跟她說不需要,視線里出現了一塊淺藍色的格子手帕。

她目光瞟過去,見到面容冷淡但是很好看的沈倪靈,臉上莫名涌上一絲靦腆,動作有點拘謹的伸手接過手帕,小聲道:“謝謝!”

沈倪靈聽到點了下頭當做回應。

回去路上,常愿隨意整理著頭發準備扎起來,動作不斷,嘴上也不停歇:“路過那里時,幸好你聽覺敏銳,不然李迦蘭得在那里過夜了!”

沈倪靈淡淡的說:“我剛才已經用通訊反饋到教務處了。”

常愿轉過身面向悶聲做大事的沈倪靈,揚起笑容,用力抱住她的一只手:“嗚嗚嗚嗚嗚,我就知道我家倪靈最好了!”

常愿拽動的力度很大,沈倪靈稍稍掙了下,思索了下,最后還是任由她繼續擁著,只是提醒對方:“太緊了。”

常愿嘻嘻笑了幾聲,很快的“嗯”了一聲,力氣稍微下降了一些,可依舊像只袋鼠寶寶一樣依附在她身上。

“那是誰,回個教室怎么鬼鬼祟祟?”賀鈞棠趴在教室走廊的欄桿上,看到對面的樓層有一個女孩在那所教室外磨蹭了好久才踏進去,一副糾結的樣子,讓他好奇心上升起來。

沒聽見旁邊的人回應,他輕輕用手肘撞了下身邊的人……

正背靠欄桿假寐的陳清辭睜開眼睛,側眼看了過去,視力良好的他一下子就看見對面的李迦蘭在教室里呆呆坐著,臉色有些差,低著頭局促不安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李迦蘭。”

“什么?是她的名字嗎?”賀鈞棠本身就是濃眉大眼的清俊帥哥類型,現在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解表情顯得整個人十分清澈呆萌。

“嗯。”陳清辭擺弄起來手表,這是學院每個學生都持有學院最新信息的承載體。

比起手機來說,它顯得更加輕巧方便。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啊?”賀鈞棠一聽向來不怎么關注別人的陳清辭竟然記得這個女孩的名字,內心的熊熊八卦烈火極速燃燒起來。

他想著想著像是突然遇到一個隱秘的角落,忽然像中獎似的,指向陳清辭,帶著興奮,急促驗證:“你不會?!你你你!”還沒有等陳清辭回答,賀鈞棠這邊就已經自想自說唱出了一場戲。

陳清辭冷漠地看著他:“上周月考成績今天出了,我看了一眼。”

賀鈞棠詫異,張大嘴巴看向他,陳清辭簡直不是人!就看了一眼,就立馬記住了模樣還有名字!他知道對方記憶力超群,學過的知識過目不忘,沒想到認人也很有一套。

藤朗高中的每個年級都有固定的月考安排,定時張貼成績排名表,以此激勵學生更加奮發圖強。

與其它學院不同的地方,藤朗的成績榜上名字旁邊還會附上相應學生的證件照。

“兄弟,我對你的膜拜之心又上升了一層!”賀鈞棠真心地說。

陳清辭沒有答話,只是劃著手表,曲起的手指一停,停在了一個頁面。

賀鈞棠余光看見手表里的內容,于是也湊個熱鬧貼了過來。

“原來那個李迦蘭被祁斯柔欺負了,怪不得進個教室就像進入虎穴似的,膽膽怯怯,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哪個那么大膽竟然把這事舉報到教務處那里,有意思!”

陳清辭把手表放下,只說了句:“不知道。”

在這里名義上喊著zi you ping deng,實際上每個人都無比清楚這是無法實現的,在這里的人會分三六九等,jie ji固化嚴重。

賀鈞棠雙手放在欄桿上來回摩挲,看向李迦蘭的方向,輕描淡寫地說:“祁斯柔,祁氏集團的獨生女,從小備受關注,性子高傲得很,一個平民堆的孩子來到這所學院本身就很招搖了,這次還考過了祁斯柔,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過……”

陳清辭沒說話,淡淡看了李迦蘭一眼,半晌,他再次打開手表,點進舉報頁,面色沉靜,摁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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