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快馬加鞭,云缺和步子胥已經進入北涼道。
“前方就是北涼道涼州城了,早在帝都時,我就收到了北涼道都統樊磊將軍的命令,整個北涼四品以上武將全部到涼州府,有要事安排。到了涼州城,我派人送你去落陽關”云缺對身旁的步子胥說道。
“好,云將軍”步子胥答道
“不用這么生疏,我二人年紀相仿,天天將軍的叫著,我還真不習慣。”云缺打趣道。
步子胥也感到身邊的云缺一點架子也沒有,自己也是個自來熟“好,云哥”
“哈哈哈”兩人都笑了。
云缺到了將軍府,破天荒的是,樊磊將軍竟第一次大擺宴席犒勞他,雖然云缺因為在帝都耽擱沒有參加會議,但是樊磊將軍也沒有怪罪,因為他已經心中有了打算。
樊磊豪爽的喝了幾杯酒,臉上泛起紅暈,他擺了擺手,語氣有些豁達地說:“你小子,帝都的風光可好啊?老夫當年在帝都義氣時,你都不知道在哪,哈哈哈。往事就不提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說。”云缺聞言,本想反駁著,卻立刻放下手中正端著的酒杯,挺直了腰板,目光專注地等待樊磊開口。
樊磊緩緩開口道:“落陽關這一仗打下來,雖然我們勝利了,但咱們涼州的兵士傷亡慘重,尤其是驍勇善戰的精銳步軍,幾乎折損殆盡。周亞東守著落陽關,手下兵士如今也只剩下一小半,我這涼州城里的兵力抽調了一大半,同樣捉襟見肘。好在陛下責令兵部調兵過來支援,但是現在大軍回朝,最難的還是涼州男兒啊,涼州現在是每處都有披麻戴孝的。不過我涼州男兒只有戰死,沒有怕死。如今仗我們打贏了,這使得涼州老百姓們士氣高昂,都踴躍參軍,還得感謝你之前的出色表現,張刺史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地在北涼道征兵,新兵已經招了三萬多。我尋思著,給你一萬新兵,你在落陽關好好操練他們,我給你半年的功夫,到時候你得給我整出一支能打硬仗的精銳隊伍!還有就是,為什么給你,不給周亞東那小子,那是因為現在北涼道戰將短缺,我重新調整了布防,以后落陽關就交給你了,至于你守備參將的身份,我已經報兵部,這半年內你代理落陽關一切事物,給你升為落陽關副將,半年內你小子給我好好干。周亞東我也問過了,他相信你。”
“屬下定不負將軍厚望,定當竭盡全力!”云缺語氣堅定,聲音洪亮。他深知這也是樊磊將軍對他的信任。
可云缺很快又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將軍,那半年之后呢?”
樊磊老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幸災樂禍地打趣道:“半年之后?你還不明白啊,當然是正式接替落陽關軍務啦。落陽關守將的位子,帝都的那些老妖精為了拉攏你,早在上次就已經勸諫陛下給你了,但是陛下深思熟慮,考慮你太過年輕,只提了守備參將,不過就是給你個過渡的時間,讓你把局面穩住,到時候名正言順。像你這樣的年少成名的,在大洛少有,我聽說陛下在朝中都對你贊譽有加。你小子以后行事要注意啊,要記得藏拙,等實力強大了再說。”
云缺聽罷,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既有些無奈,又滿是斗志。也越發敬重樊老將軍。
冬天的尾巴漸漸隱去,北風收斂了刺骨的鋒芒,涼州的大地迎來了久違的溫暖。樹梢上,鳥兒們歡快地吟唱著,似乎在為這片土地上即將發生的新故事歡歌。
落陽關內,一座雄偉的點將臺拔地而起,氣勢恢宏。落陽關原來的守衛全部和周亞東將軍調往巨闕關,只有云缺的驍字營留下了。驍字營的所有老卒和剛調來的一萬五千士卒,他們的眼神中滿是對即將到來的點將儀式的期待與崇敬。云缺,這位在涼州聲名漸起的將領,緩緩登上點將臺,臺下兩萬多雙目光緊緊跟隨著他的身影,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
大軍被分成左右兩部分,左側是驍字營老卒,他們傲然昂首而立,手持利刃,沉穩老練。右側則是一萬多新兵,面容略顯生澀,雖身穿嶄新的鎧甲,但沒有戰士的精神。二者鮮明對比。
云缺目光如炬,掃過這些新兵,朗聲道:“大家都是北涼道的男兒,舍身忘死,能夠到這兒來保家衛國,我云缺敬佩你們。在這里,在這片土地上,數月前,正是像你們這樣無數涼州男兒為守護家園,壯烈犧牲。是他們用生命鑄就了我們今日的安寧,讓我們得以在此立足。我只希望,若日后涼州百姓遭逢危難,你們能追隨我,緊握手中利刃,斬盡一切侵犯之敵!
“戰,戰,戰!”臺下瞬間群情激昂,高聲應喝,數萬柄彎刀同時出鞘,直刺蒼穹,仿佛連天地都為之震撼。
云缺和李不凡為了士卒能夠更好的協調,對落陽關的邊軍進行了全面的改動。原來的驍字營一分為三:抽調五百人作為云缺的親兵衛隊,更名驍龍衛。由周少卿暫領親兵衛隊長;抽調善于騎射的一千士卒,再補充兩千新兵,組建新營,踏雪營,由原驍字營千夫長方霆云任主將,云缺為了應對燕軍騎兵,結合騎兵長距離奔襲作戰,從而要訓練一批精銳的輕騎兵;再以剩下的士卒為主力,補充精壯新兵三千,加上老卒,共五千人,全部劃歸驍字營,改名雷騎,由薛武出任主將,雷騎騎兵將會是落陽關的頭等精銳之一。
這是云缺和李不凡對落陽關騎兵的安排。剩余的幾十名老卒,都是周亞東將軍留給他的老手,云缺讓他們來帶領剩下的一萬新兵訓練,組成落陽關步軍。分為兩營,一營各五千人,賜名山岳和陷陣。設立武輜司,由步子胥管理裝備,輜重等,下設輜重營。
至此一萬多名步軍和八千多騎軍,雖然騎軍人數上少于步軍,但云缺將以騎兵組成落陽關的主力。
落陽關議事廳內,眾將齊聚一堂,云缺還是很煩心。經過一番大戰,他也體會到了步兵的重要性,想要在涼州組建一支能和騎兵旗鼓相當的精銳步軍。
李不凡早看出來了云缺的困惑,開口道:“步軍的建設確實是個麻煩,如今步軍幾乎全是新兵,雖然周將軍留給我們一些百戰老卒補充校尉,但短時間難有戰斗力,更別提如何開展步兵與騎兵的協同訓練。”
一旁的周少卿過了一會突然開口道:“云哥,早些年,父親和我提過一個人,我倒是覺得他比較合適,只不過那個人仕途不順,一直得不到重用,故而一直不肯再出仕。”
周圍的武將連同云缺一下子就來了興趣,都打了雞血似的示意周少卿繼續說。
“將軍你可能沒聽說過當年的北涼道之亂,燕戎大面積入侵北涼道,人們死的死,逃的逃。”周少卿說道。
云缺有點不解:“是的,我只聽我父親提起過,當年就是那個時候他才撿到我。不過這件事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周少卿說道:“父親一直和我說過,當年有一將軍,不顧老皇帝反對,親自訓練了一批步軍,名為背刀軍,在沒有騎兵的幫助下,親率步兵奪回了涼州城。不過老將軍也不幸戰死,但是他的義子繼承了他留下的兵書,名叫祁破疾,年方三十二,此人深得老將軍兵法,但是因為老將軍觸怒了老皇帝,他的義子雖一開始繼續管理著背刀軍,但是到后來現在的陛下即位后,下令撤銷了背刀軍,再后來祁破疾就一直留在涼州城,不入仕了。或許我們可以請他到落陽關,訓練步軍。”
云缺一聽心中大喜,要是真的有這樣的人才,我邊軍豈不是也可以有精銳步兵了?
李不凡在一旁說道:“可是有個問題,老將軍戰死,陛下的打壓,祁破疾將軍還會來嗎?”云缺想了想也覺得老李說的有道理,抬頭看向了周少卿。
周少卿擺了擺手,說道:“我爹就告訴我這個,別的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爹在這你們或許可以問問我爹。你們也可以去麻煩樊老將軍,他與老將軍可是老相識了。”
“要是周將軍在,我用得著這么費心嗎?不過眼下云缺只能去請教樊磊老將軍了。”云缺心累。
說完周少卿就看著云缺,畢竟如果真的能成功請到人,背刀軍建設耗費也是巨大的,饒是當初聽聞只有帝都的密衛洛神鐵騎的長槍才能刺穿背刀軍的戰甲三分,可想而知背刀軍戰甲鍛造的難度。眾人都看向了云缺,云缺低著頭想了想。
良久之后,云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好,此事就這么定了,鎧甲的軍費和人員的調動我來想辦法,老李,麻煩你替我跑一趟涼州城,務必請樊磊老將軍勸說祁破疾再次執掌背刀軍,即刻動身出發!”
為了訓練出一支屬于自己的精銳步軍,云缺決定了哪怕自己這個將軍節衣縮食也要硬生生養出一支重甲步兵出來。
看著散去的眾人,李不凡朝著云缺翻了翻白眼:“你可得想辦法搞錢了,別等我把人請了過來,你這撂挑子不干,讓我白跑一趟,到時候你云缺可就丟人丟大了。”
云缺靈機一動,微微笑著說道:“你忘了我去帝都干嘛了?我現在就寫一封信給南宮敬。”
李不凡倒是一愣,“太子嗎?”
“太子想拉攏我,如果不讓他拿出點誠意怎么行,嘿嘿。”云缺嘴角浮現出一抹奸詐的笑容,惹得李不凡又是一陣白眼。
李不凡快馬加鞭的到涼州城找到了樊磊老將軍,樊磊老將軍也命人請來了祁破疾,有了樊老將軍的陪襯,加上李不凡的三寸不爛之舌,終于是將人敲定了。
太子也暗中派人送來了好些金銀,為云缺省了好大一筆開銷。并且太子以恢復邊軍建制以保衛疆土為由上書,要求兵部增加供給。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落陽關上下都忙碌了起來。云缺親自督練新兵,從最基本的隊列操練到復雜的戰術配合,每一個動作他都要求標準。他深知,這些新兵將是落陽關乃至北涼道未來的希望,只有將他們打造成一支鐵軍,才能守護住這片土地。
而祁破疾的到來,更是為落陽關的步軍建設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精湛的兵法,開始著手重新組建背刀軍。從挑選士兵到訓練戰術,每一個環節都親力親為,力求打造出一支無堅不摧的步兵精銳。
隨著時間的推移,落陽關的軍隊面貌煥然一新。踏雪營的騎兵們在方霆云的帶領下,他們的速度和靈活性有了質的飛躍,并且云缺還讓他們不時的去往關外訓練;雷騎的重騎兵們在薛武的指揮下,配合的越發的熟練;山岳營和陷陣營的訓練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有了祁破疾的指導,兩營將士士氣高漲。而祁破疾一邊指導訓練,一邊還在想著如何重建背刀軍,因為當云缺從祁破疾口中得知背刀軍的重甲和戰刀都要特制,這使得云缺這些日子一直在派人搜尋能工巧匠。
云缺站在落陽關的城墻上,望著眼前這些如火如荼訓練中的軍隊,心中充滿了豪情壯志。他知道,不久的將來,這支軍隊將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成為涼州人的驕傲。當然,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要解決背刀軍的事情。
“我休書一封給了家師,他有辦法幫你。”李不凡的聲音在云缺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