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結束,巨大的光人慢慢融入周圍的環(huán)境當中。
遍及場地的三維投影器停止了工作。
但演講的影響還在發(fā)酵當中。
孤獨菁華低著頭,邊走邊思考。
她拒絕了后援團女生們熱情的邀請,緩緩走回她位于理事會辦公區(qū)的住處。
推開別墅大門,別墅內粉紅色的漆面和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各式可愛吊燈,頗有孤獨菁華展現(xiàn)出的可愛特點。
走上二樓,短短的走廊中是紅藍相間的掛飾,在走廊的盡頭掛著一幅被精心裝裱過的照片。
孤獨菁華是照片的中心,靈能研究所的兩位學者站在中間偏右,其余的研究所成員們比劃著各種手勢,顯得開心愉悅。
看著這個照片,孤獨菁華的面容不知不覺柔和了下來。
光輝星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不到三十歲,而她已經在灰谷學院度過了整整一年,和研究所的成員們初次見面也快要一年了。
三十分之一的生命,對于孤獨菁華來說是一段不短的時間。
她和研究所的各位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同事了。
思淼和南空學者也被她尊敬著。
雖然是一個合眾資本人,但是灰谷學院中,沒有人會把她當作外人。
值得一提的是,她和監(jiān)理會會長,昨天的關系也很不錯。
昨天看重她在女生群體中的影響力,經常會拜托她配合監(jiān)理會的工作。
一來一去,她就成為了監(jiān)理會組長們的座上賓。
可以說,孤獨菁華在灰谷學院的地位極高,在學生們(特別是女生群體)的人氣極高,在管理部門(理事會)有很多的關系。
但是,這樣一個人,她的本職工作是合眾資本駐外的記者。
嘎吱。
孤獨菁華冷著臉,推開房門,開燈。
褪去了對外可愛和善的外表,在只有她一人的私密房間中,她才得以顯露本性。
甜甜的小酒窩在類似面癱的表情下毫無發(fā)揮機會,她打開空調,把可愛的外衣掛在衣架上。
這間房間是她的書房兼臥室,灰色的單色墻面,簡樸的床鋪,一個不大的衣柜,一個不大的書柜。
書柜上擺著基礎傳播學的教科書和教案,還有一些靈能研究相關的期刊書籍,除此以外就只有幾個觀賞性塑像。
沒有任何閑書,沒有任何與‘可愛’相關的東西。
墻角的灰塵很長時間沒有清理,窗簾常年緊閉,室內散發(fā)著一股霉味。
孤獨菁華享受地吸著不流通的空氣,淡淡的異味可以讓她的思維清醒。
她召喚記錄冊,一行行尼諾文字出現(xiàn)在空白頁上。
她在寫日記,日記上記錄著她每天的見聞。
每周她會回顧一次日記,挑出值得關注的點,謄抄到另一個記憶區(qū)域中。
今天的演講毫無意外,絕對重要。
【學院聯(lián)盟成立,據(jù)時今天的說法,第一年度的預算為一億尼諾幣】
【需要注意,灰谷計劃集團開始正式整合學院資源,看來災害三并沒有對其造成足夠影響】
孤獨菁華一頓,將這句話擦去。
【災害三的具體影響還有待觀察】
......
寫完日記后,孤獨菁華癱倒在床上,來回翻滾。
“啊,我要怎么辦?”
她十分苦惱。
在灰谷學院得到的待遇遠超她駐外記者的工作,在這里她萬眾矚目,被各個部門的主管關照。
而對她的老家,合眾資本來說,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棋子能取得成果最好,不能取得也無所謂。
但遺憾的是,孤獨菁華持續(xù)不斷提供的高價值信息讓她的價值急速提高。
從一開始的自己去對接,到一整個團隊與她對接,她顯然得到了相關部門主管的重視。
從一顆微不足道的閑棋變成了一顆重要的棋子。
以前她還需要用各種理由寫信,現(xiàn)在她只需要在清潔區(qū)的某處放下微縮信息存儲設備,自然有人能取得。
她背后情報部門的勢力已經深入了灰谷學院。
“我會不會被報復?”
孤獨菁華思考著背叛的下場,按照影視劇中的情節(jié),情報組織會清除背叛者。
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這么做。
她只是一個傳播學的一級學者,不明白這種特種組織的運行。
同時,她也在擔心事情暴露,自己會不會被理事會處理。
相對來說,她對理事會的了解要真實很多。
從靈能研究所和日常授課時學生的表現(xiàn),孤獨菁華可以察覺到‘異常’。
這種‘異常’遍布在整個灰谷學院。
她所見的所有學生,甚至很多的導師都被‘異常’影響。
“我從沒有見過像理事會這樣的組織,它太奇怪了。還有研究所,太怪了,太怪了。”
孤獨菁華無法理解,為何理事會在部門內耗嚴重的情況下可以保持極高的效率。
她上個月參與的教研活動中,后勤小組之間的成員經常爆發(fā)矛盾,她目睹過幾次組長之間的吵架,那一次教研活動的準備很不順利。
但是在大型活動,例如每年的節(jié)日慶典中,理事會的效率就高的嚇人。
平日里老死不相往來的后勤處和行動處會共同工作,組長乃至普通成員在工作時其樂融融,配合高效。
后勤處可是連自己部門內其他小組的物資都要克扣的矛盾多發(fā)部門,更別說對行動處這個老對手了。
孤獨菁華從后援會的后勤處女生口中得知兩個部門積怨已久,成員之間互相看不順眼。
這是矛盾,顯而易見的矛盾。
仿佛有一股力量讓他們在大型活動中消除嫌隙,共同努力,而在小的事務中,這股力量則不存在。
而靈能研究所的異常則更加明顯,孤獨菁華試探過三次,她刻意和同事提起有關明天教授的話題,但是都一無所獲。
她甚至記不清當時的對話,在第三次試探后半個周期,她才在整理日記的過程中記起發(fā)生過這次試探,那次讓她冷汗,整整兩天不敢出門。
仿佛有一股力量將一切有關明天教授的事項從她們的記憶中抹去。
這股力量和維持部門穩(wěn)定的力量是否是同一種力量?
目前她不得而知。
她不敢把這個推論說給外人,這里是托斯工業(yè),神鬼之說沒有市場,還會被人們特別關注,得不償失。
而且,說不定會吸引來‘那股力量’,把自己的記憶抹去。
她左右為難,即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卻又害怕,目前的生活只是鏡花水月,只是一戳即破的幻境。
“我要知道真相。”
這樣,她才能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