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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放手

房間內只剩下了顏明風和美奈,他略有尷尬地想要起身離開,就被美奈的問候打斷了:“你看起來不太開心,是因為考砸了嗎?”顏明風欲起身的動作,停滯了下來。他緩和了一下情緒,裝作無所謂地道:“考砸了?!?

“人生病了,是會影響正常發揮的。下次再努力就行了?!泵滥螞]有安慰,很平常的一句問候,讓顏明風心里暖暖的:“失敗的代價有點太大了,重考又要再經歷一次痛苦。”

他卸下心防,將自己的苦惱吐露了出來。美奈笑了笑:“人生中可以再來一次的機會,是很少的。既然還可以再來一次,那就要緊緊握住了。”“對不起?!鳖伱黠L真摯地道歉:“之前口無遮攔說的話,我一直沒有好好的道歉?!?

美奈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溫景樂就靠在一旁的墻壁,不知道呆了多久?!拔乙稽c都沒有生氣。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做過比你更過分的事哦!”美奈回頭對顏明風說著,接著她看向溫景樂:“元氣不在這兒了,你來得太晚了?!?

“我不是來找她?!睖鼐皹纷煊驳剞q解著,顏明風起身來到他身旁:“未免太不坦率了。沈微甜這家伙的眼光,真是很有問題。”美奈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你不是也喜歡元氣嗎?這就是男孩子間的吃醋嗎?”

顏明風沒有否認,皺起眉頭盯著溫景樂:“喜歡的。但是她一點都不在意我,而且很討厭我。”溫景樂側目看過來,眼神與他接觸著,卻半天沒有說話。“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怪慎人的!”顏明風發覺他眼神中的復雜情緒,有點不安地退到美奈的身后。溫景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活著真好,可以煩惱,可以訴說心事,可以有很多種可能?!?

父母大清早就在客廳爭執這件事,讓沈微甜的夢過早結束了。她打開臥室的門,迎上了父母熱切的目光?!拔⑻?!既然你醒了,就坐下來聽聽爸媽給你的報考建議?!鄙蚰竿浦缴嘲l上,她看著茶幾上的一堆學校資料,只覺得頭暈眼花。

“我的建議是讀本地的大學,專業嘛就選個輕松點!”沈父正襟危坐地看向她,說是建議,實則是得按著他的意思來。沈母則不以為然地坐在她的身旁:“依我看還是去南方念書,那邊經濟發展快。不管是工作還是婚戀,都比較適合微甜?!?

沈微甜打算糊弄過去,不想大早上跟他們說自己的決定。但父母兩道急切的目光,令她不得不快刀斬亂麻:“我自有想法?!薄澳愣裁?!你吃過的飯還沒我吃的鹽多!”沈父再次搬出長輩的威嚴,試圖壓制住沈微甜的任性。

“我打算報北方一所大學,學工科類的專業。是我高中三年為之努力的目標!”沈微甜無視了父親的話,眼神堅定地道?!澳阋粋€女孩子,報什么工科??!”看到父親一臉抗拒地說出這句話,沈微甜又好氣又好笑地道:“爸,我就是理科生??!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沈父的表情明顯窘迫著,仍努力擺著父親的架子:“反正不準去那么遠的地方?!鄙蚰赣悬c為難地拉了拉她的胳膊:“你去北方讀大學,適應得了嗎?我們都不在你身邊,誰能夠照顧你呢?”

“我小時候你們也不在我身邊啊!我還不是長大了。”沈微甜的倔強,讓沈父再次拉下臉來:“那你爺爺奶奶不是在照顧你嗎?你以為你能夠突然長大嗎?”她不得不放出了大招:“爸,你們到時候精力都在二胎上,哪有時間顧我呢?!難不成二胎也要丟回老家,給爺爺奶奶帶嗎?”

她的話把沈父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神閃躲起來:“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媽的產檢報告沒收好?!鄙蛭⑻鹦表艘谎凵蚰?,站起身做最后的宣告:“我身為一個成年人,需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以后后悔起來,要怪只會怪我自己,絕對不會甩到你們身上的?!?

當沈微甜與木莉講述清早的戰斗時,木莉禁不住為她鼓掌:“不愧是你!”沈微甜盯著手機屏幕的櫻花視頻,擦拭著玻璃杯道:“其實我能贏,并不是我爸媽被我說服了。”她放下玻璃杯,嘆著氣:“是因為他們即將迎來第二個孩子,確實沒那么多時間顧我了?!?

“你看我之前跟他們鬧那么多次,結果不過也是無理取鬧?!鄙蛭⑻饟沃掳?,近來精神的確不好了。木莉倒了一杯水給她,傷感地望著她道:“這下咱們一南一北,可真是遠了?!鄙蛭⑻鸷戎凰秩镜谋瘋諊绊懼?,神色不禁萎靡不振起來。

木莉見狀連忙轉移話題:“你和夢中的那個人,發展得怎么樣了?”“快結束了?!鄙蛭⑻鸱畔滤?,眼神平靜地道?!安浑y過了嗎?”沈微甜搖頭否定了:“怎么可能不難過?一切明明好像發生在昨天,突然就要道別了?!?

正說著關于溫景樂的事,顏明風推門而入地看向她們道:“老樣子。”于是兩人一個拿甜品,一個做飲料,暫時將話題擱置了。沈微甜把東西放到他桌前時,顏明風喊住了她:“溫景樂肯定是喜歡你的?!?

“這話由你來說,真的太奇怪了?!鄙蛭⑻鹩霉之惖难凵翊蛄恐?,他卻仍很認真地解釋著:“就是因為喜歡你,才要不斷地躲避你。一旦他有所回應,你們豈不是更難分開嗎?”

顏明風繞圈子的話,讓沈微甜一個頭兩個大:“你到底想表明什么?”顏明風攥緊了拳頭,壓抑地道:“你放過他吧!他一個死去的人,已經不再有任何可能性了。你再這樣陷下去,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可憐?沈微甜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出溫景樂在天臺轉身的那一幕。他怎么會跟可憐掛鉤呢!“你的未來有無數個可能,他卻只能永永遠遠呆在那里。那么你給予的這份感情,不過是漫長的無望等待罷了?!?

“沈微甜,有些事需要掌握主動權的那方去做?!鳖伱黠L說完這句話,默默地喝著飲料。“知道了。是我每次太過分了,總是忍不住去糾纏?!彼龊昧烁鎰e的準備,然而每一次見面的時候,仍控制不住地跑過去。“放手,對他是一種仁慈。”顏明風接著她的話,兩人的眼中都閃現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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