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綿猶豫著將自己的手交給顧承修,指尖觸碰到他的掌心時,被猛的拉進他懷里。
顧承修熟稔的攬住她的腰枝,另一只手坦然的與她十指相扣。
優雅的《藍色多瑙河》也換成了濃情的《卡門》,在愛與欲的交織中纏綿悱惻。
蘇思綿很默契的跟著顧承修的舞步,時而彎下柔軟的腰枝,時而露出修長的大腿。
卡門,那個輾轉在多個男人中,為愛生又為愛死的吉卜賽姑娘,風情浪|蕩卻對愛迷戀,在蘇思綿的舞步中活了起來。
這是曲極其濃烈的探戈,蘇思綿在卡門的熱情中燃燒自己不可言說的愛,點燃了和她共舞的顧承修。
如果可以,誰不愿意做卡門呢,盡管被世俗評價為浪|蕩,拋棄一個又一個男人,可她對愛卻是最忠誠的。
只忠于心,跟隨情。
會所的賓客不禁都停住了舞步,看向最中央的一對男女。
他們緊貼著身體,卻又好像相隔萬里。
舞曲進行到最高潮,蘇思綿急促地喘息著,她聽到另一個和她一樣炙熱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間,她在顧承修的眼里看到曾經的愛戀,而不是恨。
燈光跟隨著音樂變換,折射到顧承修脖頸上細細的銀絲上,思綿再一次注意到那根銀鏈,被顧承修察覺,眼神里迷離的愛戀瞬間驟冷。
顧承修依著舞步,湊到她的耳邊冷冷的說道:“好玩嗎?”
舞步的節奏緩了下來,思綿的呼吸亂了。
“顧先生和蘇小姐的游戲,好玩嗎?”顧承修再一次問,氣息灑在思綿的耳畔,酥酥麻麻的:
“蘇思綿,這首曲子還真是為你量身打造。不過,你可真是饑不擇食,連別人的未婚夫也下得去手?!?
“哦,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有個別人未婚妻的身份,怎么,小華總滿足不了你?要來這種地方釣男人!”
顧承修的語調沉沉,再難聽的話在他嘴里都有種抑揚頓挫的美感,可卻字字扎在思綿的心上。
思綿頓時可笑自己的天真,竟然妄想著,顧承修是來給自己解圍的,他那么恨她,怎么可能放過羞辱自己的機會。
思綿的眼眶不可抑制的泛紅,雖然知道答案,可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
這是他們重逢后,她第一次以“蘇思綿”的身份跟他說話,而不是“蘇小姐”。
顧承修同樣感知到她的不同,冷笑了一聲:“難道不是嗎?華太太,如果不是方瑞雅來了,現在抱著你的就是他了。”
迷醉人的舞曲還在繼續,思綿停下了腳步,她忍著最后一絲體面,道了聲歉,便落荒而逃。
場上關注這怪異的這對的人,無不揣測著兩人的關系,在情人和仇人之間拿捏不準。
暗紫色的燈光轉換成藍色,憂傷而悲戚,顧承修看著那抹狼狽的背影,將眼角里不可見的情緒藏了起來,提步跟了上去。
洗手間里
思綿再一次狼狽的用涼水拍打臉頰,她不是個放不下的人,可面對顧承修的話,還是做不到不在乎。
這是最后一次失禮。
思綿在心里暗下決心,既然他恨自己,就讓他恨下去,當年是她做的決定,就應該承擔以此帶來的后果。
而他,原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