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文化名著導讀
- 王睿等編著
- 7447字
- 2022-04-11 18:09:12
緒論:關于青年必讀書
中國文化名著是經數千年歲月淘洗出來的一批記錄中國人內在心智和德性的書。它們承載了中國人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和審美情趣,是理解中國人之所以成為中國人的入門鎖鑰。
中國文化名著應該包括哪些書?這是我們首先應該思考的問題,尤其到了大學,要有自己的判斷,知道老師推薦書目的標準是什么,這些標準有沒有道理。即使認同老師的標準,閱讀這些書籍的時候也要有自己的判斷,有自己的保留,所謂“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孟子·盡心下》),又所謂“十分學七要拋三,各有靈苗各自探”(鄭板橋詩),努力尋出自己的一條讀書之路。
其實,早在百年以前,國內一批大師級學者就已經開始思考這一影響深遠的問題。他們憑借自己深厚的學養、博通的見識以及寄望后學的真誠惻怛,探討如何為大學青年的國學知識配餐。以下,將帶領讀者走進“五四”以來多位有代表性的大師名家開列過的經典書目。
一九二三年,胡適曾應清華學校學生之請,開出了《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收錄圖書約一百九十種。后經反復斟酌,又修訂精簡成《實在的最低限度的書目》。這個書目,經史子集、辭典佛經、小說戲曲,看似無所不包,卻遭到高文博學、著作等身的梁啟超的質疑:“胡君這書目,我是不贊成的,因為他文不對題。”(見梁啟超《評胡適之的“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考慮到梁任公的學術地位和一流眼光,有必要將他有關的重要議論摘引,以供讀者借鑒:
胡君說:“并不為國學有根柢的人著想,只為普通青年人想得一點系統的國學知識的人設想。”依我看,這個書目,為“國學已略有根柢而知識絕無系統”的人說法,或者還有一部分適用。……殊不知一般青年,并不是人人都要做哲學史家、文學史家。不是做哲學史家、文學史家,這里頭的書什有七八可以不讀。真要做哲學史、文學史家,這些書卻又不夠了。……還有一層,胡君忘卻學生若沒最普通的國學常識時,有許多書是不能讀的。試問連《史記》沒有讀過的人,讀崔適《史記探源》,懂他說的什么?
該書單最令人詫異之處是,一份名為“國學”的書單里,有《三俠五義》和《九命奇冤》,卻沒有《史記》《漢書》《資治通鑒》,顯然博而寡要,無怪乎梁啟超認為是不可用的。梁啟超這篇批評一針見血,很有分量,尤其展現出與晚清經學傳統截然異趣的史學視野。當然,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對具有時代新眼光的白話文和戲曲價值的關注。比如“五四”以來確立的“四大名著”等一批新經典,在正統學人眼中難登大雅之堂,但從結合實際的角度來看,卻能跳出中國人研究中國文化與思想一般不能超出孔孟老莊、諸子百家的狹隘局面。
繼胡適之后,梁啟超也寫出一部《國學入門書要目及其讀法》,里面的書目并非籠統開列,而是有核心、有重點,由內而外依次展現中國文化內涵的一批傳統優秀經典。它共分五類:
(甲)修養應用及思想史關系書類(如《論語》《孟子》)
(乙)政治史及其他文獻學書類(如《史記》《資治通鑒》)
(丙)韻文書類(如《詩經》《李太白集》《杜工部集》)
(丁)小學書及文法類書(如《說文解字》)
(戊)隨意涉覽書類(如《徐霞客游記》)
在這五類重要度依次遞減的書目基礎上,梁氏又開出了一個“最低限度的必讀書目”,并說:
右所列五項,倘能依法讀之,則國學根柢略立,可以為將來大成之基矣。惟青年學生校課既繁,所治專門別有在,恐仍不能人人按表而讀。今再為擬一真正之最低限度如下:
《四書》《易經》《書經》《詩經》《禮記》《左傳》《老子》《墨子》《莊子》《荀子》《韓非子》《戰國策》《史記》《漢書》《后漢書》《三國志》《資治通鑒》。(或《通鑒紀事本末》)《宋元明史紀事本末》《楚辭》《文選》《李太白集》《杜工部集》《韓昌黎集》《柳河東集》《白香山集》。其他詞曲集隨所好選讀數種。
以上各書,無論學礦、學工程學……皆須一讀,若并此未讀,真不能認為中國學人矣。[1]
或許有讀者對最后一句話產生懷疑,覺得梁啟超所開最低限度的書目都是傳統經史文學類書籍,在學科專業分工日益精細化的今天,完全不適用。殊不知,錢學森先生就曾明確指出:“我父親錢均夫很懂得現代教育,他一方面讓我學理工,走技術強國的路;另一方面又送我去學音樂、繪畫這些藝術課。我從小不僅對科學感興趣,也對藝術有興趣,讀過許多藝術理論方面的書,像普列漢諾夫的《藝術論》,我在上海交通大學念書時就讀過了。這些藝術上的修養不僅加深了我對藝術作品中那些詩情畫意和人生哲理的深刻理解,也學會了藝術上大跨度的宏觀形象思維。我認為,這些東西對啟迪一個人在科學上的創新是很重要的。科學上的創新光靠嚴密的邏輯思維不行,創新的思想往往開始于形象思維,從大跨度的聯想中得到啟迪,然后再用嚴密的邏輯加以驗證。”[2]抗日戰爭時期的“兵工之父”俞大維也表達過文理兼通的意思,他說:“我平生得益的只有一部半書。半部《論語》教我處世做人的道理。一部《幾何原理》給我敏銳的邏輯思考和高度的判斷能力。”[3]
錢穆先生對梁啟超的書目曾作過一個精當的評價,他說:
梁氏《書目》蘊含的重要精神,是在脫去教人做一專家的窠臼,不論是經學家、文學家、收藏家或博雅的讀書人,以及正統的理學家,梁氏都不在這些方面指點人。梁氏只為一般中國人介紹一批標準有意義有價值的中國書,使從此認識了解中國文化的大義和理想,而可能在目前中國的政治、社會各方面都有其效益與影響。[4]
錢穆還特別注意到,梁啟超的書目精神,很大程度上得自他的老師康有為,即“以孔學、佛學、宋學為體,以史學、西學為用。其教旨專在激厲氣節,發揚精神,廣求智慧”。這與乾嘉以來的學者有很大不同,他們只知重經學、文學,提倡“經籍書本”的“博士之學”,到梁氏始轉移眼光看重史學。他說“我認定史部書為國學中最主要部分”。
當然,梁啟超的這個書目應與清人袁枚打過的“四部園舍”比喻合觀,才能盡得古籍經典的意蘊和妙趣:“‘四子書’如戶牖,‘九經’如廳堂,‘十七史’如正寢,雜史如東西兩廂,注疏如樞閬,類書如櫥柜,說部如庖滔井匿,諸子百家詩文詞如書舍花園。廳堂正寢,可以合賓;書舍花園,可以娛神。今之博通經史而不能為詩者,猶之有廳堂大廈,而無園榭之樂也。能吟詩詞而不博通經史者,猶之有園榭而無正屋高堂也。是皆不可偏廢。”[5]
一九二五年二月二十一日的《京報副刊》,刊載了魯迅對“青年必讀書”的回應,他的提法比較特別:“以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國書,多看外國書。少看中國書,其結果不過不能作文而已。但現在的青年最要緊的是‘行’,不是‘言’。”[6]作為中國文化名著的推薦理由,魯迅這段話似宜刊落。但考慮到本教材并非為博雅的讀書人選編,而是為文化人格的成就者而選編,以及“世界之中國”(梁啟超語)階段的中國文化名著,必不能自外于世界文化的潮流,所以魯迅的“不必讀”書單實有苦口良藥的自省功效。中國古典中的智慧、明哲和超脫,如果沒有融入西方的活力、熱情和大無畏精神,新的文化氣象是無法彰顯出來的,而這恰恰是魯迅反復強調的“行勝于言”的“活人”文化道理。其實,魯迅本人浸潤傳統思想文化甚深,也表達過對傳統國學的關注。如他在《且介亭雜文·隨便翻翻》一文中說:
我也曾用過正經工夫,如什么“國學”之類,請過先生指教,留心過學者所開的參考書目。結果都不滿意。有些書目開得太多,要十來年才能看完,我還疑心他自己就沒有看;只開幾部的較好,可是這須看這位開書目的先生了,如果他是一位胡涂蟲,那么,開出來的幾部一定也是極頂胡涂書,不看還好,一看就胡涂。
我并不是說,天下沒有指導后學看書的先生,有是有的,不過很難得。[7]
一九七八年,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設立“錢賓四先生學術文化講座”,請錢穆作了系列講座。在講演中,錢穆指出有七部書是“中國人所人人必讀的書”:《論語》、《孟子》、《老子》、《莊子》、《壇經》、《近思錄》和《傳習錄》。這七部書數量不多,卻貴在精要,只是偏重思想文化,哲學味較濃。如能與復旦大學王運熙教授推薦給中文系研究生的書目《論語》、《孟子》、《老子》、《莊子》、《史記》和《漢書》合觀,必能打好古文功底,融通文史哲思維,進而在學術殿堂的指路明燈——《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指引下,養成人文學術的根基。
在今人推薦的青年必讀書中,有幾份是特別值得注意的。
一是張豈之先生在《中華人文精神》一書中向大學生和青年朋友推薦的中華文化書目,因為具有哲學思想方面的代表性,所以逐一介紹如下。
(一)《論語》,儒家創始人孔子和其弟子編寫的一本書,主要記載了孔子和其弟子的言論。
(二)《墨子》,墨家學派的著作總匯,全書七十一篇,現存五十三篇。其中的《天志》《兼愛》《尚同》《尚賢》諸篇可以細讀。
(三)《老子》,也稱《道德經》,相傳為老聃所著,保留了老子的主要思想。《道德經》有三種,一是通行本,就是王弼注的本子;二是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馬王堆西漢墓中出土的帛書《老子》甲乙種;三是一九九三年湖北荊門郭店戰國楚墓出土的《老子》甲乙丙三種。這三種本子當中,最流行的是王弼注的《老子》。
(四)《莊子》,道家又稱《南華經》,是戰國時期道家學派的著述總集,分《內篇》和《外篇》。一般認為《內篇》是莊周所寫,《外篇》以及《雜篇》是其后學所著,共三十三篇。其中的《逍遙游》《齊物論》《大宗師》《知北游》等篇可以細讀。
(五)《孟子》,戰國中期孟軻及其弟子所著,也有說是孟子的弟子或再傳弟子記述的。《孟子》當中的《梁惠王》《公孫丑》《滕文公》《告子》《盡心》等幾篇都是可以細讀的。
(六)《孫子兵法》,共十三篇,春秋晚期著名的軍事家孫武所著,其中的《勢篇》《虛實》《謀攻》《九變》等篇可以仔細閱讀。
(七)《韓非子》,原名《韓子》,《漢書·藝文志》著錄為五十五篇。其中的《五蠹》《顯學》《解老》篇可以細讀。
(八)《荀子》,漢代人稱為《孫卿子》,共三十二篇,大部分為戰國末期的荀況所著。其中《勸學》《王制》《富國》《天論》《解蔽》《正名》《性惡》諸篇值得細讀。
(九)《易傳·系辭》,是解說和發揮《易經》的著作,約在戰國末期成書,又稱《十翼》或《易大傳》。其中《系辭》上下篇闡述了人們順應時勢、自強不息的道理。
(十)《呂氏春秋》,也稱《呂覽》,戰國末期的秦國宰相呂不韋所著,其實主要是呂不韋召集他的門客所編著,是雜家代表作。其中《重己》《貴生》《愛士》《去宥》《上農》諸篇可細讀。
(十一)《史記·太史公自序》,西漢著名的歷史學家、文學家、思想家司馬遷所著。《自序》主要是司馬遷介紹自己的身世以及寫《史記》的初衷。
(十二)《論衡》,東漢王充著,其中《自然》《談天》《實知》《論死》《訂鬼》幾篇可以細讀。
(十三)《不真空論》、《物不遷論》和《神滅論》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銘文。僧肇的《不真空論》和《物不遷論》是對當時中國佛教所討論的重大理論問題的總結;《神滅論》則是南齊范縝所著,以問答形式闡述“形神相即”的無神論思想,反對佛教形神相異的理論。以上三篇均見于任繼愈先生的《漢唐佛教思想論集》附錄。
(十四)《六祖壇經》,也稱《法寶壇經》或《壇經》,是佛教禪宗的代表作,六祖惠能的傳教記錄。六祖惠能是廣東人,禪宗對中國影響非常深遠。
(十五)《張載集》,原名《張子全書》,北宋思想家張載的著作,后由中華書局改版為《張載集》。
(十六)《朱子語類》,南宋理學家朱熹的語錄匯編。朱熹的《四書集注》影響非常大,《四書集注》也叫《四書章句集注》。
(十七)《傳習錄》,明代心學家王陽明著。王陽明是儒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他和曾國藩都是非常少見的、能文能武的儒生,他的心學著作《傳習錄》是以問答形式來闡釋其心學理論的。
(十八)《明夷待訪錄》,明末清初的思想家黃宗羲的著作,可以仔細閱讀其中的《原君》《原臣》《學校》等篇。
(十九)《張子正蒙注》,明末清初的思想家王夫之著,他繼承和發展了張載的思想。
(二十)《嚴復集》,近代著名翻譯家嚴復著,可以選讀其中的《論世變之亟》《原強》《救亡決論》《辟韓》《天演論·譯序》等。
(二十一)《康有為詩文選》,康有為是1898年戊戌變法的倡導者:近代最有影響的思想家之一。此書分別于1952年和1958年由北京人民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二十二)《梁啟超哲學論文選》,梁啟超是近代有影響的思想家和學者。此書1984年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
(二十三)《仁學》,近代湖南人譚嗣同著,譚嗣同是著名的戊戌變法六君子之一。該書記述了中國實行變法的必要性及譚氏的哲學、政治思想。
(二十四)《孫中山選集》,民主之父孫中山先生的著作。其中精選了孫中山的著作論文、講演和函電。可選讀其中部分內容。
二是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李零推薦的四部經典:《論語》、《老子》、《孫子》和《周易》。這四部書篇幅不大,但代表性很強,有較高的指導意義。按照李先生的說法,“我們的經典,是現代人眼中最能代表中國古典智慧的四部書。《論語》是儒家的代表,《老子》是道家的代表。講人文,這兩本最有代表性。《孫子》講行為哲學,《周易》講自然哲學。講技術,這兩本最有代表性。這四本書年代早,篇幅小,比其他古書更能代表中國文化,也更容易融入世界文化”。[8]
三是鄭麗芬所作的傳統經典推薦書目的量化統計。她根據一九九九年北大王余光教授主編的《中國讀者理想藏書》中所列的中外推薦書目八十種,又從二〇〇〇年以后出版的中外推薦書目中遴選了八十種,綜合出一百六十種被推薦的中國著作書目,排在前十名的是:《論語》(五十八次)、《史記》(五十八次)、《紅樓夢》(五十三次)、《莊子》(五十一次)、《詩經》(四十七次)、《老子》(四十六次)、《孟子》(四十四次)、《周易》(三十五次)、《孫子兵法》(三十四次)和《楚辭》(三十三次)。這十部書貫穿了中國從先秦到清代數千年的發展歷程,涵蓋了諸子學、文學、史學等諸多領域,至今仍為人們所尊崇。但也有一些經典的影響力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如《禮記》在二十世紀前被推薦了十八次,二十世紀后卻只推薦了兩次。另外還有《明夷待訪錄》《古文觀止》《唐詩三百首》《說文解字》及古典小說等,也隨著時代的變化影響力有所改變。[9]
四是鳳凰網國學于二〇一五年十二月十八日發布的學者趙尋為友人開的教子書目(趙尋:與友人擬《新教子書》)。[10]這份書目包括了中西文經典,其中的中國經典包括四書、經子史、詩文等共計四十八篇(部),分初讀參考和進一步閱讀書目,也有版本方面的考慮。對于中國之書,趙尋認為應以“四書”為根基——這是中國學問的根本,也是未來中國文明的根本——即以文史為氣血,期望能與義理解悟相濡相呴,充實而化成他們的君子言行。而且,在精神上注重對其他文明的汲取,沒有任何的自我設限。
然而,這份書單竟引起了眾多網友的爭論,其中不乏批評、辱罵、嘲笑者,趙尋也被視為“呆子、迂腐、愚蠢”,他所推薦的書讀了只能“餓死”,“不如一本《厚黑學》來得實用”。[11]趙尋書目被批評,令人痛心。正如趙尋所言,由于徹底否定文明的傾向在中國現代思想文化中的存在,一些以吃狼奶長大而自豪的“狼人”們,仍在以各種名義制造黑暗,愚弄民眾,致使人類文明幾千年的積累,卻因中西之名、古今之別,不僅得不到深入系統完整的說明,甚至必須反目成仇。為了對治這一中國現代性的頑疾,他才提出了以四書為綱,融合中、西的規劃。值得我們深深記取的有這么一段話:“這里要開列的,不是那些要折斷他們(即孩子)靈魂翅膀的黑暗與世故之書,也不是那些丟人的按歷史教科書排列出的名著大全。它要寬,容得下人類的世代;它要深,映照得出人性的至善。”
通過以上近百年的回顧,我們似乎可以更加理性地看待讀書這件事:書目推薦沒有終結,也沒有哪一家的“青年必讀書”能夠完全代表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面對體量龐雜的書單,我們或許望而卻步,但有一件學林掌故,卻足以給人啟發:據俞大維回憶,陳寅恪先生一九一二年第一次由歐洲回國,往見父親散原老人的老友夏曾佑。夏先生對他說:“我很高興你懂得很多種文字,有很多書可看。我只能看中國書,但可惜都看完了,現已無書可看了。”年輕的陳寅恪心想:“此老真荒唐。中國書籍浩如煙海,哪能都看完了!”但他到七十歲左右的時候卻說:“現在我老了,也與夏先生同感。中國書雖多,不過基本幾十種而已。其他不過翻來覆去,東抄西抄。”(前引《給陳荔荔的一封信》)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中國古代典籍也確實浩如煙海,然而我們不必一一盡覽。我們需要做,也可以做到的,就是選取真正的經典文化名著細細咀嚼,好好吸收。
本書從體現中國文化精神面貌的儒釋道三教,以及經史子集四部的經典當中遴選出十八部最具代表性的中華文化原典,按歷史時序和時代影響度對其進行概說和導讀,期望能使廣大學子得到精神上的涵養與教化。雖然選目不多,但基本涵蓋了中國傳統思想和文史類典籍。由于側重思想類經典,文史名著選入者不多。文史名著僅選入《詩經》《楚辭》《史記》《資治通鑒》《三國演義》和《紅樓夢》六部,旨在有限篇幅內凸顯文史不分家的歷史文化傳統。為方便同學們閱讀,繁難字標注了拼音,個別字增加了釋義。
大學生的愛國主義教育和傳統文化教育,既是我國當前高等教育著重解決的問題,也是我們中華民族永遠存在的重要命題。我們以為,倘使中國二千多萬大學生對中華五千年的重要文化遺產懷有真正的“溫情與敬意”,則以上兩個問題便不再是問題,而我民族復興、國家富強的盛況也將足以令人期待、欣喜與嘆慰!
[1] 梁啟超:《飲冰室文集點校》第六集,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第3394頁。
[2] 錢學森:《錢學森最后一次系統講話:大學要有創新精神》,《教書育人》2010年第1期。
[3] 俞大維:《給陳荔荔的一封信》,《團結報》第646期第6版,此據卞僧慧纂《陳寅恪先生年譜長編(初稿)》,卞學洛整理,中華書局,2010,第257頁。此信亦刊載于臺灣1984年1月25日的《中央副刊》,見《李敖大全集》卷28《要把金針度與人》,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0,第98~99頁。
[4] 《錢賓四先生全集》24冊《學籥》,臺北聯經出版事業有限公司,1998,第123頁。
[5] 袁枚:《隨園詩話》卷10,第1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第333頁。
[6] 《魯迅全集》第3卷《華蓋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第12頁。
[7] 《魯迅全集》第6卷《且介亭雜文》,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第140~143頁。
[8] 李零:《我們的經典》,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3。
[9] 王余光:《圖書館閱讀推廣研究》,朝華出版社,2015,第347~348頁。
[10] 趙尋:與友人擬《新教子書》,鳳凰國學,2015年12月18日,http://guoxue.ifeng.com/a/20151218/46721177_0.shtml;其友曠新年的回應見12月23日網文《學者趙尋開教子書目被批迂腐 清華教授撰文鳴不平》,http://guoxue.ifeng.com/a/20151223/46795161_0.shtml。
[11] 曠新年的回應,《學者趙尋開教子書目被批迂腐 清華教授撰文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