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祭祀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45字
- 2022-04-20 21:08:49
我們幾個局促地坐在椅子上,村長的兒媳婦給我們一人倒了碗水,楊一霖接過之后沖她笑了笑,大姑娘也不害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走下樓去。
三層小樓現(xiàn)在燈光明亮,樓下不時傳來喧嚷的聲音,是聚著喝酒的村民們。
韓江南神經(jīng)兮兮地抱著自己的背包,緊張地左顧右盼,像隨時都還在準備逃跑一般。
我咕咚咕咚地把碗里的水喝光,沁涼的井水滋潤了我干得快燒起來的嗓子,我滿足地嘆了口氣,大咧咧岔開腿給自己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好意思,讓你們嚇到了。”
村長從里屋走了出來,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平常的衣服,正拿毛巾擦著臉上的水。
洗干凈面粉之后,我們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張已經(jīng)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滄桑面孔,絲毫沒有特別的地方。
根本就是虛驚一場,我想起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有點兒尷尬。
楊一霖那話說出來后,黑袍人影們就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從中間走出來個身材矮小的人,在兩個高大人影的保護下試探著走到我們面前,用帶著濃重鄉(xiāng)音地土話問到,“你們這些個都是什么人嘍?”
兩邊都是活人,事情就好辦多了,楊一霖沒讓胡教授說出自己的身份,只說我們幾個是過來旅游的,走到這里想借宿,發(fā)現(xiàn)村里沒有人,這才循著聲音找了過來。
那出頭問話的人自然就是村長,一開始他還有些猶豫,楊一霖拿出錢和糧票來,村長立刻就拍板,把我們帶回了自己家里。
得知我們都還沒吃晚飯后,村長立刻指揮著兒媳婦去給我們做飯,而我們則是和村長坐在二樓的客廳里,互相打探起了情況。
“所以說,這是祭祀?”
聽完村長的交代后,胡教授頗有興趣地追問道。
“你們來的時間巧。”村長看上去并沒有什么隱瞞我們的意思,幾乎是有問必答,“半年一次,就正好讓你們趕上了。”
“年年都有嗎?”胡教授問到。
“沒得!也就最近這兩年。”村長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袋,可能是年紀大了耳朵背,聲音格外地洪亮。
最近兩年?
我敏銳地注意到了村長的說法,胡教授上次來渡村也是兩年前,難道就是因為那次的事件,才讓渡村有了現(xiàn)在的這個習(xí)俗嗎?
胡教授也來了興趣,連忙請村長仔細講講。
我們這四個人里,楊一霖看著像神棍,我本色出演,就是個山里人,韓江南和胡教授卻是一看就是知識分子的那種感覺,所以楊一霖在介紹的時候,就把胡教授師徒倆介紹成了四處采風(fēng)的作家,村長聽說自己可能會被寫進書里出名,很是高興,對我們知無不言。
“大作家你可不知道嘞,我們這個村兒以前出過怪事情......”
村長講的和我們從胡教授口中聽來的差不多,不過因為他們離工地很遠,并不知道二牛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只知道是淘沙隊驚擾了河底的水鬼出來。
他們本以為淘沙隊走了,自己這邊就沒有事,誰知道并不是這樣。
似乎是因為失去了報復(fù)的目標(biāo),所以水鬼們把仇恨轉(zhuǎn)移到了渡村的村民身上。
河里連續(xù)淹死了好幾個村民,被撈上來之后表情驚恐,身上還有不明的黑色痕跡。
更可怕的是,這些淹死的人還不安分,停在靈堂準備出殯的尸體,第二天起來收斂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白布被扔到了地上,那些尸體身上濕漉漉的。
渡村的人本來就對水鬼這些東西深信不疑,看到這種詭異的情景之后更是慌得找不著北,趕緊了去找了村里的赤腳醫(yī)生。
這個赤腳醫(yī)生就是之前來處理二牛后事的人,胡教授當(dāng)時不知道的是,他還有另一項業(yè)務(wù):驅(qū)邪。
是不是真有本事我們不知道,不過那赤腳醫(yī)生在黃河邊轉(zhuǎn)了好幾圈,又神神道道地開壇做了幾場法事,最后對村長說,“這河底下的東西已經(jīng)動了,我道行淺薄鎮(zhèn)不住它們,必須離開村里去找天師幫忙,你們要是能走就盡量走,實在走不了的,我教給你們一個辦法,能暫時騙住它們,但能管用多久我不知道。”
村長一聽連赤腳醫(yī)生都說沒辦法,更是慌張,但赤腳醫(yī)生隨后就告訴了村長他想的辦法,如此這般這么說完,連夜,赤腳醫(yī)生就離開了村子。
村長也只能聽從他的安排,渡村貧瘠,有條件去縣城里安家的人幾乎沒有,好在外面工作的機會多,不就,想走的青壯年就都走了,包括村長的兒子。
剩下的人們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繼續(xù)在渡村生活,每過三個月的晚上,他們就按照赤腳醫(yī)生的指示,扎一個和人一樣高的紙人,往他身上滴上村里每個人的一滴血,然后到黃河邊上堆好木臺,再把紙人放到一個木板上固定好推到水里。
接下來,所有人穿著黑袍圍著木臺,在村長的帶領(lǐng)下念誦唱詞,然后點燃木柴。
水鬼怕火,村民在火邊,水鬼就不敢來索命,那紙人身上有活人的血,就帶了活人的氣息,水果誤會這是活人,就把紙人和木板一起拖進河底,這樣就算是給水鬼交了買命錢,讓紙人替活人死。
村民們臉上涂面粉,也是為了偽裝成尸體,更好地欺騙水鬼。
唱過之后,還要留下兩個人守在河邊一夜,隨時觀察有沒有異變。
每一次,村里的人看著河面上沒有了紙人的影子,就會有種逃過一劫的幸運之情。
除此之外,他們也聽了赤腳醫(yī)生的話,只在陽光盛的日子下河。
這樣竟然兩年沒有新的村民莫名地死在黃河里,于是這個祭祀就一直保持了下去。
莫非那個赤腳醫(yī)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聽著村長的話,我想到了楊半仙,不由得看了楊一霖一眼。
楊一霖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倒是韓江南和胡教授聽著都皺起了眉毛,顯然不是很相信。
這時候,樓梯處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一個還穿著黑袍的村民急匆匆地跑上來,火燒火燎地對村長說。
“不好了!紙人浮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