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不是那條河!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11字
- 2022-04-20 21:08:49
我對楊一霖的身份有了幾分懷疑,但這是在水里,我總不可能拉著他去問。
只是下意識地一直盯著他,就好像在擔心他會突然搞什么小動作似的。
但楊一霖的表現(xiàn),一直都十分正常。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潛到了一個相當深的深度。
在水里,空間的概念被無限地模糊,除了頭頂一片天,幾乎分不清什么方向。而此時由于潛入的很深,能見度已經(jīng)很低了,就算是頭頂?shù)乃{天,也看不大清楚。
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忽然覺得十分不妥。
此時我們下潛的深度,已經(jīng)超過了這段兒黃河實際的水深……
固然這只是我估計出來的,但出錯的可能卻很小。
原因很簡單,黃河水里本身就有大量的泥沙,有許多的地方,水甚至不到一人高。我們村所處的,是黃河比較深的一段兒,可也不過就是十來米深。
但按我們下潛的速度來看,現(xiàn)在潛下來早就過了十米,甚至已經(jīng)快要達到三十米的深度了。
整整三倍的差距,就不可能存在感覺錯誤這一說。
這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很有些不明白。
按理說,我們早已經(jīng)碰到了九龍棺,還有水里的那些尸體了。可現(xiàn)在卻什么都沒看見,甚至連河床都沒見到。
我?guī)缀跤悬c兒懷疑,這段河還是不是我熟悉的那條黃河。
鬼使神差的,我腦子里忽然想起了馬滄海死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黃河是連通地府和陽間的通道,此刻通道已經(jīng)徹底打開了。九龍棺就是鎮(zhèn)守這通道的神器。”
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從陽間游到了地府?
想到這種可能性,我不由一陣頭皮發(fā)麻。
……
正當我自己嚇唬自己的時候,眼前總算是出現(xiàn)了一些除了水和水草以外的東西。
楊一霖應(yīng)該也看見了,稍稍加快了速度,往不遠處的一片陰影靠近了過去。
此時我腦子里的那些經(jīng)驗已經(jīng)完全都用不上了,因為這已經(jīng)不是我所熟悉的那條黃河。
反倒是楊一霖,他的判斷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似的。至少我們一路上沒有碰見任何的危險。
我和山羊胡子跟在后頭,視線受到遮擋,直到楊一霖停下來了,我才總算看明白,先前見到的那一片陰影究竟是什么。
那竟赫然是一座水下城池!
我很難用語言來描述我當時的震驚。
從前有傳說,說黃河決堤的時候,有時候會淹沒整座城池。那城池里的人一夕之間全都作了水鬼,便在黃河底下居住下來。
傳說未必就是真的,但此時的場景,的確已驚得我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座水下城池,城墻,護城河,塔樓,城門……我能想到的,一座城可能會有的建筑,這里全部都有。那青色的石磚,一層一層地壘起來,才修出了這般巨大的城池。我們?nèi)齻€人停在水城的不遠處,就好像是大樹前頭的三個小螞蟻一般,渺小而卑微。那城池巍峨莊嚴,猶如一座水下巨獸一般,靜靜地沉在了河里,冷眼看著我們?nèi)齻€不速之客。
山羊胡子在我身邊賣力地比劃,然而他沒學過任何撈尸人的手語,我自然是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想也知道肯定是震驚啊疑惑啊之類的東西。
而楊一霖就顯的要淡定多了,他先是愣神看了一會兒,隨后卻轉(zhuǎn)過身來,沖我比劃。
“我們要進城去,記住,去了之后千萬不要亂走。也不要和任何人接觸。”
我吃驚于他比劃的東西竟然是貨真價實的撈尸人手語,更吃驚的是,他竟然說著城里有人?
什么人能住水里?
我腦子里一下浮現(xiàn)出了那上百村民的尸身。
那個晚上,他們可是全都從河里爬了出來,來質(zhì)問我,說是我害了他們性命。
馬滄海明明說他們都是被人操縱的,但此刻我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我一定會在這城里見到他們似的。
楊一霖知道他比劃的東西我能看懂,之后轉(zhuǎn)頭就往城里游了過去。
雖然這河中城里也有城門,不過我們是從上頭來的,自然沒必要去和城門較勁。往前又了一段兒,就越過了城墻,然后直接往城中潛了下去。
饒是我這經(jīng)過長期訓(xùn)練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這會大大減弱我憋氣的時間,可換了任何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保持淡定的。
我們?nèi)齻€落在了城里的一條大道上,正如楊一霖所說,這城里竟是有人的。
賣東西的小販,開店的老板,路上的行人,甚至還有路邊端了碗要飯的……
這形形色.色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各不相同,甚至有很多都已經(jīng)破破爛爛了,但貌似壓根沒人在意;街邊的那口井,從井口生長出一人高的水草來,在水里飄著,可偏偏還有人走過去,拿著水桶,從井里費勁兒地打水上來喝;前面轉(zhuǎn)角口上的那間客棧,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靠在門檻上,望著街道出城的方向發(fā)呆……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
理智告訴我,不可能有人能在這么深的水里照常生活。可我眼睛里看見的,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和活著的人沒有區(qū)別。
如果不是這座城在水里,如果不是那些房屋,建筑,都早已坍塌,小販們用來擺攤的木架都已經(jīng)破碎腐朽,生滿了水藻……或許,這樣的情景,不會有任何人覺得違和。
我整個人完全地呆住了。
這絕不是我經(jīng)常潛下來的那條河!
一座水下之城,竟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原本應(yīng)該是河床的地方。
那鄉(xiāng)親們的尸體去了哪兒?九龍棺去了哪兒?
上次我自己來看見的,和這次跟著楊一霖來看見的,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河底?
茫然,震驚,讓我?guī)缀跏チ怂伎嫉哪芰ΑV坏每聪驐钜涣兀葎澲鴨柕溃艾F(xiàn)在怎么辦?”
楊一霖同樣比劃,“往前去,記住別碰到任何人。”
至于山羊胡子,他看不懂我們比劃的內(nèi)容,只好由我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