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恐懼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19字
- 2022-04-20 21:08:49
這一下自然是把胡教授也嚇得不輕,但他到底是個擔得起的性子,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狠狠咬了口舌尖,借助疼痛的刺激來讓腦子轉起來,然后他做了兩個動作。
第一個動作,胡教授把轉過身用電筒照在了身后巴木的臉上。
巴木叫了一聲,抬手捂住眼睛,腳下的步子也立刻停了下來。
隊伍的后面傳來一陣小小的騷亂,有人沒反應過來撞在了巴木身上,但巴木卻紋絲不動。
胡教授提高聲音說到,“安靜!”
他帶來的這些人基本的素質還是很高的,聽了胡教授的話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兩支電筒的光打向胡教授,以便于所有人都能看見他。
胡教授略微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感覺到好幾雙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背后好像還有陣陣陰風吹過來。
胡教授先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神,然后用一種盡可能平穩的語氣說到,“大家先停一下,前面發現了點狀況,我和麥尖兒先過去看一下。”為了有備無患,胡教授又多補充了一句,“隨時注意聽我的話,不要貿然行動。”
胡教授沒有直接說有尸體,也是為了讓這些人有個緩沖的時間,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最可能發現的就是死人了。
麥尖兒聽到胡教授直接拉上了自己,不由得無奈地看了胡教授一眼,胡教授剛想說要不你也留在這里,就看到麥尖兒已經擺好了架勢,用眼神詢問胡教授,“上不上?”
一打眼兒胡教授就明白,自己好像又小看了麥尖兒,這種攻守兼備的架勢,可不是他們這幫只知道和死物打交道的家伙能學的。
難不成這人還是個練家子?胡教授對麥尖兒的身份突然有些好奇,此前他只知道麥尖兒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因為長得就像很有錢,為人又大方,不少人背地里覺得他只不過是來鍍金的——以他們這隊里的年輕男生居多。胡教授雖然不參與這種討論,但平常難免也能順耳聽到點兒,心里隱約也是這么看麥尖兒的,現在卻要改觀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胡教授點了點頭,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接近。
能清楚地看到那個人身上的穿著,考古隊的隨隊工人們沒有統一制服的待遇,平時在現場都是只戴著工作牌的,這次因為是進山,不怕有人會渾水摸魚,工人們連工作牌都沒帶,此時胡教授看著那人的打扮,越看越覺得,這就是之前留下來的工人之一。
那工人一動不動,從側后方看他的胸口也沒有半點起伏,胡教授心里知道,這人可能是已經兇多吉少了,但心里還是有著一點祈禱,希望能有奇跡發生。
帶著這樣復雜的情緒,胡教授和麥尖兒走到工人的身邊,只看了一眼,胡教授就知道,沒救了。
麥尖兒悲憫地嘆了口氣,把電筒的光從工人身上挪開了一點兒,似乎是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
胡教授沒有這么做,甚至還把電筒湊近了些。
一道猙獰的裂口從右肩斜斜地劃了下來,一直到左腰才完成,傷口兩邊翻著血淋淋的皮肉,隱約還能看到白森森的斷骨岔支棱在空氣中,血已經流干了,只留下在空氣中有些發黑的血痂,像是擱置了太久而不新鮮的肉。
胡教授屏住呼吸,卻仍然感覺有令人作嘔的腥味沖進鼻子里,胡教授忍著反胃的沖動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傷口,但沒有什么收獲,于是他把電筒的光向上移,突然撞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
胡教授心頭劇震,一時間差點拿不住手里的電筒,他直起身子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被人扶住了胳膊。
“別看了。”麥尖兒的聲音輕輕地在胡教授耳邊響起。
胡教授驚魂未定地喘了幾口粗氣,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嗯?”麥尖兒有些不解。
胡教授也沒有跟他解釋,而是把電筒又一次挪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驚恐的臉。
胡教授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睛能瞪得這么大,連眼眶都被硬生生地撕裂了,滲出來的血絲染紅了眼白,使得他眼睛看上去就是血紅的顏色,胡教授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是不知道延伸到多深的盡頭的山洞,地上,拖出來一條血紅的痕跡。
這個工人臨死之前一定是帶著沉重的傷勢掙扎著跑出來的,不知道身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追趕著他,當他跑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沒力氣了,只能驚恐欲絕地回頭,看那個東西一點一點的逼近自己......胡教授本能地希望,這個人死在最終被臨身之前,這樣他還能少受些痛苦。
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胡教授雖然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也實在沒有勇氣去檢查那個工人身上有沒有其它的異狀,他已經感覺自己有些拿不住手里的電筒了。
麥尖兒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站著,卻沒有去看工人的尸體,胡教授卻不覺得他是在害怕,麥尖兒給他的感覺,更像是因為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所以不愿意再驚擾死者。
但這可能嗎?麥尖兒又沒有來過這里。
見胡教授直起了身,麥尖兒悄聲問他,“怎么辦?”
胡教授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讓所有人都離開這里,等向導回來之后帶他們出去上報,調動更多的人來支援,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安全,但胡教授卻做不到,這里只有一個工人,剩下的在哪里?不管是死是活,總要先確認他們的狀況。
麥尖兒似乎是知道胡教授的糾結,他轉過身去對著后面的人說,“前面的路只能兩個人進去,你們先退回營地等消息。”
那些人大概是不信的,但麥尖兒這話相當于是給了他們一個理由,最開始還有人猶豫,麥尖兒又重復了一遍,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真誠,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兒一樣,很快電筒的光漸漸遠去,然而還有一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