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她的傷口。

這個仇要是不報，覺都睡不好。

回去的路上謝軟琢磨著怎么在重傷的情況下打倒尚宥查。

印象中打過的架只有贏的，那次死老頭差點把她手給廢了，不然混混怎么可能有機可乘。

出學校噪音特別大，汽車聲人聲一通亂燉，摸包里的耳塞，里邊空空如也。

又不見了。

煩人的聲音如見了蜜糖的螞蟻，一群一群死命鉆進她的耳朵，又不是在耳朵里放了磁鐵，怎么都往她耳朵鉆呢！

謝軟拉起帽子蓋住腦袋，裹著紗布的頭頂得老大，滾圓得跟鴕鳥蛋一樣，走進便利店的時候和路人擦肩，有個人頻頻回頭看她比常人大出一倍的腦袋。

煩人的注視。

“有什么好看的？”謝軟舔牙，拉住那人的胳膊，用力拉回她面前，煩躁的眸子像快要發狂的獅子，女人是個剛下班的白領，襯衣西服套裙，臉上帶妝，樣貌中等，只有眼睛瞪得大。

“看一眼怎么了，掉肉了嗎？”女人的態度還算和善，表情一點點從震驚跨越到緊張，往后拽回手臂。

怎么可能有這個機會。

女人的話還刺激不到謝軟，老頭說出口的話比任何人難聽十倍，萬倍不止。

換做之前她不會介意，耳塞丟了。

一張白皙俏麗的臉長期習慣了夸張恐怖的表情，任意的一個眼神都比常人更有威懾力，“沒人教過你禮貌嗎，讓你看了嗎！”

慌張蔓延在便利店里，路過的，湊熱鬧的聚集在一起，女人惶恐張望，拽不回的手臂像是被鐵鉗夾住，混合恐懼的疼痛，她開始大喊。

“這里有個瘋子！幫幫我！幫幫我！”

尖銳的女聲刺破耳膜，謝軟渾身被電過了一遍，空隙里女人趁機逃走。

看戲的人多半都注視著這個穿著校服相貌不凡的少女，女人逃走了，他們沒得看了，紛紛識趣地同一時間扭頭離開。

謝軟看向收銀臺，黑亮的眼睛溫溫地盯著她，不咸不淡的口吻，“需要點什么？”

“耳塞。”

付錢，收銀員從柜臺下拿出用盒子包裝的耳塞。

她抬頭又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認識我？”為什么會有人這么適應她，還是這個樣子的她。

“認識，我們今早在便利店見過，你來買耳塞，這是第二副，客人這種耳塞可不好找供應商，你記得收好了。”男人戴著黑色口罩，眼睛笑彎起弧度。

“剛才我的行為你不覺得奇怪，不覺得我是那個女人口中的瘋子嗎，而且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是不是認識我？”

耐心在這個便利店里都出奇的好，剛才那個女人謝軟也沒追上去把人揍一拳。

“也許認識吧，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剛才那個女人口中的你并不能代表真正的你，我為什么憑什么覺得你是瘋子，為什么瘋的不是她呢。”

他的聲音很慢，又很輕，很舒服。

謝軟聽得很舒服，

“你一晚上多少錢。”

男人盯著她，沒有想象里該有的懷疑，還是和剛才一樣眼睛彎彎的，反倒讓她看出了點興奮，“我需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