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寧與黃氏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底看出幾分驚嚇！

說曹操曹操到，這可怎么得了？

黃氏哎呀了聲，“怎么說來就來了！這大過年的，可怎么得了！”

孟燕寧本來還是有幾分忐忑，可見黃氏的樣子，心里不由好笑，反手挽住她的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過去看看。”

出乎他們的意料，來的不是崔大娘子，居然是只見過兩面的齊書瑤。

孟燕寧對這位齊家二小姐的印象并不大好，且不說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鬧了一場，光憑她娘是秦雪，這一點就足以讓孟燕寧對她退避三舍，哪里想到來的居然是她。

她來的湊巧，鄭如與幾個同窗都在，光是看著他們目眩神迷的模樣，也知道齊書瑤如今出落何等出眾。

齊書瑤是去年及笄的，出落的愈發清雅，娉婷而立，仿佛出水芙蓉，一副大家閨秀的秀雅模樣，再被身邊容色普通的丫頭一襯，愈發顯得美麗出眾。

她忍不住一笑。

黃氏也納罕,“二姑娘怎么來了？大正月的，她一個沒說親的姑娘家千里迢迢的跑這里來……莫非是為了開年之后的選秀？”

孟燕寧微楞，“選秀？”

“可不是，京城里都傳遍了，說是太后娘娘見宮里的小孩子來的少，再一看好多皇孫貴胄都沒娶親，便動了念，也沒有明白昭告，這我還是聽藥老說了一嘴。”

黃氏又望了眼齊書瑤，遲疑了下，“可要真是為了這選秀來……這二小姐長的是好，可她怎么著也只是庶出的姑娘，那些可都是世子郡王，怎么著也該是名門大戶的嫡出姑娘吧。咱窮人家都講究個門當戶對，那些大戶人家，應該更講究這些吧。”

孟燕寧深以為然。

齊封奕聽見動靜，首先回過頭來，示意她過來。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聚過來！

孟燕寧微微一笑，緩步走到齊封奕身邊，先朝鄭如等人施禮，“見過鄭世兄，劉世兄，張世兄。”又望向齊書瑤，“二妹妹來的巧。”

齊書瑤眼底閃過一絲沉郁，慢慢回了一禮，姿態雍容，語氣和緩而客氣，“見過嫂子。”

孟燕寧目光微挑。

瞧著似乎比以前懂事了些，至少會做表面文章了，只是演技還待修煉，明眼人瞧著就不那么真誠。

她一笑，也懶得跟小姑娘一般計較。

鄭如是知道孟燕寧的，撇撇嘴，倒是另外兩個同窗怔怔望著她，“這、這是……”

齊封奕微微一笑，“這是我夫人，孟氏。”

“齊兄，你什么時候娶親的？”劉賢驚的瞪大了眼，“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張魯卻是個仔細的，狠狠踩了劉賢一腳，“你這些年都在書院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現在還來多問！”又向齊封奕孟燕寧施了一禮，“今日來的倉促，也不曾帶賀禮，改日我做東，請賢伉儷務必賞臉。”

齊封奕望了眼孟燕寧，孟燕寧微微一笑，“張世兄相請，我們自然是要去的。”

齊封奕也跟著頷首，“多謝張兄。”

張魯含笑應和，心里卻不是不驚訝。

他與鄭如交好，也曾與齊封奕同在麓山書院苦讀，一直認為齊封奕絕非池中之物，所以這次他從鄭如口中得知齊封奕也要參加春闈，立刻邀了劉賢過來拜年，如今看著，齊封奕居然十分看重他這位年輕夫人，而且看這孟氏年紀不大，面相卻極好，眼神舒朗干凈，落落大方，氣度竟比大家閨秀也差不到哪里去。

要想與齊封奕交好，還是要投其所好。

他心里一動，立刻道，“弟妹……我年長鳳儀幾歲，托大便稱您為一聲弟妹，可好？”

孟燕寧微微一笑，“世兄客氣。”

“我正為一事發愁，如今見著弟妹，才像是見了救星，不知弟妹可能幫我？”張魯忙道。

孟燕寧與齊封奕交換了一記視線，孟燕寧微笑，“世兄客氣，您請說。”

“正月之后，恒王府中要舉辦賞春宴，我那夫人雖讀了幾天書，可性子直爽，是個容易得罪人的，不如請弟妹陪著她過去，也好時時提點她。”

齊封奕微微皺眉，才要拒絕，孟燕寧已經笑著接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到時候還請嫂夫人多多提點我才是，免得我丟了臉。”

齊封奕皺眉望她。

他知道她不是那種喜歡應酬的人，所以他從未想過讓她替他出面社交，身為一個男子，若是連妻子最基本的安寧都保護不了，他又何必考那科舉。

孟燕寧卻一笑，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的，低道，“不妨事。”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張魯提供的機會有多難得，既然齊封奕是想朝仕途上走一走，那她就要陪著他伴著她，他替她設想周到，她也要替他搏殺出一片天地！

齊封奕知道她的傲氣與固執，無可奈何的點頭應允，又抬眼望向張魯，“麻煩張兄了。”

張魯這次雖說是來拜年，但齊封奕待他態度淡淡的，甚至還不如對劉賢熱絡，如今見齊封奕居然如此客氣，愈發肯定自己是押對了寶，忙道，“這是自然，到時候怕還是要弟妹多提點她才是，這樣，到時候我讓她也請她娘家大嫂陪著一道去，她娘家大嫂出身名門，于這一道最熟悉不過的。”

孟燕寧才要道謝，就聽齊書瑤清清淡淡的道，“不如我也陪著……陪著嫂子去吧，我這些年跟在我娘身邊也學了許多東西，插花焚香吟詩作對都難不倒我，我幫著嫂子嫂子也不孤單，不是么？”

孟燕寧微一挑眉。

她來了這么久，齊書瑤一直都沒怎么拿正眼瞧她，如今聽說有這種場面，左一口嫂子右一口嫂子的叫著，這算不算前倨后恭？

她伸手按住要說話的齊封奕，輕輕一笑，“你嫂子我都是別人帶過去湊熱鬧的跟班，二妹妹，你再做我的跟班，不是委屈你了么？要是二夫人知道了，怕是也饒不了我的，這件事，怕是為難呢。”

她想把她當跳板挑，她就一定要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