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雕
- 首輔嬌寵種田妻
- 豆小墨
- 2015字
- 2022-04-21 06:03:54
窖里有糧,心里不慌。
孟燕寧找了個筐,將米面和雞蛋以及大白菜放進去,再用稻草護著,免得待會凍壞了。
收拾完吃食,孟燕寧裹好衣服,拿起角落里的一個鋤頭,咬著牙走出地窖。
她必須要給黃氏找到藥。
她記得前兩天看過二妞采回不少野草去喂雞,其中一味便是具有清熱解毒奇效的三葉草,她還覺得詫異,順口問了一句二妞這是從哪里采的,二妞說過地窖后山山腳多的是。
三葉草是一味中藥,對退燒極其有效,最重要的是,對人體不會有多大損傷,最適合現(xiàn)下產(chǎn)后虛弱的黃氏。
她背著筐,拿著鋤頭慢慢走進雪地,荊州的雪不像記憶中的綿軟溫和,反而像是鋼鐵一樣的堅硬,一步一步并不難走,卻冷的厲害,即便是有烏拉草鞋護著,那刺骨的寒意還是像冰錐一樣刺進身體里,狂暴的白毛風(fēng)刮的她幾乎走不動道,全身所有關(guān)節(jié)都被凍成冰了!
她幾乎懷疑自己根本走不到后山,就要被凍死在這里了!
她微呼了口氣,努力在蒼茫的大雪里辨別方向,好在她的運氣還不錯,走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到了山腳,只是山腳背陰的位置,雪凍的極厚,甚至比鋼鐵還堅硬上幾分,要想撬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微吸了口氣,哆嗦著手從筐里取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鐵錐與錘子,鐵錘錐尖觸地,她用力一敲,原本剛硬的雪地終于有了一絲裂痕!
“你在做什么?”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自頭頂上響起!
孟燕寧悚然一驚,豁然抬頭,可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大片,鵝毛大的白毛雪飛飛揚揚,卻看不到一個人。
那聲音仿佛憑空出現(xiàn),仿佛鬼魅!
也許是雪太大了,遮住了那人的身影。
她強心壓下自己蔓延而起的恐懼,握緊手里的錘子,“我在挖東西……你是誰?”
“這下面有什么寶貝?值得你用命去拼?你難道不知道白毛風(fēng)會凍死你?”聲音里添了幾分好奇,卻依舊懶散,仔細聽去,清亮的嗓音里還有些許沙啞,像是正在變聲期的少年。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孟燕寧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眼,實則是循著聲音仔細看去,好不容易才從聲音方向的位置隱約看見一點衣袂飄動,如她猜測的一樣,這人應(yīng)該是在離她不近的山腰位置,只是他一身白,更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只是她費盡眼力才能看見這人一點衣角,他是怎么看得清她的?
這少年的眼力,這般厲害?
少年沉默一瞬,似乎是詫異她的回答,好一會才道,“你可知你腳下的雪層有多厚?最起碼有你大半人高,你打算挖多久?”
孟燕寧砸錘的動作猛的一頓,不由望向雪層,心里不是不吃驚的!
她知道這里堆的雪后,卻沒想到雪這么厚!
她略一思索,立刻從雪地里爬起來。
少年似乎微詫,又有幾分了然的索然無味,“放棄了?”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她心情不好,更加不待見這裝神弄鬼的少年,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了一句。
少年似乎被她噎住了,忍不住道,“你就只會這一句?”
“才疏學(xué)淺,讓閣下見笑了。”孟燕寧假惺惺的哼了聲,將鐵錘和錐子都收了起來,有些費力的起身,慢慢往回走。
她走了幾步,又聽見身后少年道,“你不求求我?或許你求了我,我就幫了你呢?”
她停住腳步,“我求你,你就會幫我?”
“或許。”少年的聲音不置可否,仿佛還含著幾分興致,像是在逗弄小貓小狗。
孟燕寧毫不猶豫,“好,我求你!”
她求的太過干脆,少年又一頓,好一會才道,“你這態(tài)度,未免太敷衍了些。”
孟燕寧背起筐,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走。
少年的聲音不再響起,仿佛并不意外她的選擇,又像是在等著她回頭,可惜孟燕寧天生就有些牛心左性,也不打算慣這些人自以為是的習(xí)慣,走的果決干脆,不到一會就隱約能看見高家的房子了。
挖不到草藥,高家又是獨門獨戶,距離大村落還有一些距離,且不說過去能不能找到草藥,就單憑小燕寧這大病初愈的身子骨,路上撐不撐的住就是一件大事,她也不想真的作死自己這條小命。
可就是這樣,她也沒打算回去去找那少年,那少年明擺著耍著她玩,她就算拼著這張老臉不要,也不一定能幫上忙。
她心不在焉的想著,一邊摸索著去開地窖,身后突然有人說話,“你真的不求我?guī)兔Γ俊?
她一個激靈,身上的汗毛幾乎都豎立起來!
她走了這么久,其實一直留神聽著背后的動靜,可她沒有聽到一絲聲音……這人,是什么時候跟在她身后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輕功?
她霍然轉(zhuǎn)身,果然見那少年就跟在她三米開外,一身白衣隱在白毛雪下,隱約能看見輪廓,雖不分明,卻也流暢挺拔,仿佛雪雕出的人兒。
她不動聲色的抓緊手里的鐵錘,語氣卻淡,“我求了,你沒答應(yīng)。”
“你態(tài)度不好,不真誠。”少年語氣居然頗為真誠,“你若求人,就得豁出臉面,讓人看到你的誠意。”
“……”從哪里跑出來的神經(jīng)病!
孟燕寧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磨了磨牙,“那你想讓我怎么求你?”
少年似乎沉吟片刻,然后認真的道,“不如,你撒個嬌來聽聽?”
“……”孟燕寧越發(fā)確定這人腦子里確實有些毛病,忍了又忍,道,“我不會。”
“你是女兒家,這也不會?”雪雕居然頗為不滿。
孟燕寧沒好氣的道,“有人在乎我自然會撒嬌,沒人在乎,我撒嬌給誰聽?我給你聽了,你確定會理我?”
“你說的,似乎確實有幾分道理。”
少年往前走了幾步,隔著風(fēng)雪,隱約能看見他精致而白皙的下顎,籠在雪白溫暖的貂毛圍脖里,竟顯出幾分精細的脆弱。
雖然這人與脆弱完全搭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