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安還是挨了打,是虛太被趕出寺廟前叫來他,借著體型把他揍傷。
臉上都是傷,手臂也是瘀痕,青一塊紫一塊的。所以凈安緊閉房門,不愿見客。
院外響起了敲門聲,輕輕的,若不是院子只有他一人,凈安都要聽不清。
他把院門打開,歲碎站在門外,她趕忙把手里的藥膏遞給他。
凈安沒有立刻收下,只是淡淡地低頭看著她。
“小和尚,你別管這是哪來的,這藥膏去淤腫很有用的!”
凈安猶豫著收下:“多謝。”
“不必謝我,我們是朋友嘛!”
“還有那天的事情,也多謝。”
歲碎無辜地看著他:“那天我也是恰好,拍下來是為了有證據揭發,畢竟我也是個正直的人嘛!”
“這藥膏你先用著,不夠了再跟我說,我先走啦!”歲碎說完便招手離去。
留下凈安看著她消失的身影,手中攥著藥膏,這樣的藥膏寺里是沒有的。
歲碎離開后來到大槐樹下,看著之前自己綁的紅繩,要等結果的話要等槐花先開,現在已經五月份了,再過段日子,槐花就會開了吧!
過了幾日,歲碎尋思著他的藥要用完了,便又偷偷下山去買藥,她在寺前的大脖子樹下發現了一個鼓包。
夏季的雨是涼的,歲碎不小心淋雨發了高燒,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全然要靠人照顧著。
消息一傳出,凈安請纓前去照顧。他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又是挑水又是煎藥。
歲碎算是風寒,治療的中藥是凈安查了幾遍醫書,又請教懂藥理的老和尚,精心挑選熬出來的。
歲碎迷迷糊糊之中,看見凈安把藥送到她嘴邊,她只是聞了中藥味就難受,即使凈安給她晾到適宜的溫度,她也是喝了兩口便喝不下。
她總是很抗拒喝藥,嫌著中藥太苦。
凈安見狀也不是辦法,那是他十二年來第一次破戒,他偷偷下山買了幾塊方糖。
放在中藥里化開,也不算苦得難以下咽。
見她乖乖喝完藥,給她蓋好被子,凈安便去了方丈的禪院。
他跪下道:“師父,弟子偷偷下山違反規定,甘愿領罰。”
方丈淡淡喝著茶:“你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冒失的事情,是為何?”
“弟子前兩天見寺廟的小施主拿著串糖葫蘆,弟子眼饞耐不住,便偷偷溜下山了。”他對歲碎生病的事情只字不提。
方丈轉念一想:“你來寺里這么多年了,從來也是老實守規矩,念你是初犯,罷了罷了,你去休息吧。”
凈安點頭離開,身后傳來方丈的聲音:“那孩子一病可以看出來身子的弱,你給她煎點增強體質的藥吧。”
夜,凈安在榻前給歲碎喂藥。
“安安。”歲碎虛弱地說。
凈安愣了一下,但他并沒有反駁這個稱呼:“我在。”
“其實我之前跟奶奶來這里,就見過你了。那時候見你覺得你白白凈凈,人還高高瘦瘦的,卻總是獨來獨往。我就在想,你不會孤獨嗎?所以我真的很想和你成為,朋友。因為我也是一個孤獨的人。”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一塊,就不會孤獨了。”
凈安淡笑著,等她說完便給她喂藥。
“其實,我也會算命。只是我和別人不同,我只能算自己的命格。”
“安安,你為什么會來這呢。”
凈安的眼眸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我父母是毒販子,他們做了太多的惡事,我是來青燈古佛,贖罪的。”
歲碎笑著喝下他喂來的藥:“你也是被毒害得家破人亡啊?我母親生我難產了,我父親抑郁寡歡,染上毒癮,救不回來。”
“安安,沒有規定和尚一定要剃發了,你是除了老和尚第二個剃發的。”
“那些是過往的罪惡,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