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張紅姐傷心難過，他們便提議結束回家。

到吧臺前，霜兒要結賬。張紅姐搶先一步：“呀，這人怎么是這樣，明明說好得我請！”

雖然有點微醉，不過她頭腦還是清醒的。

然后從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卷錢抽了兩張一百的給了吧臺服務員。出了門，門外就有兩個出租車在等著顧客。榆城的出租車并不多，也不忙。

出租車師傅問了目的，就一聲不吭，往順城街駛去。

張紅姐的臉色有點微紅，她用左手捂著臉，低頭坐在前排的副駕駛座上。

她忽然問：“你倆一會去哪住呀？”

“店里，我們回店里。”霜兒答道。

“到我家里住一晚吧，霜兒，咱倆再聊一會兒。剛才就沒說上話。”她對倆人說。

“哦，能行。”霜兒答應道。

田寧沒有說話，他一向支持霜兒的決定，去哪住都行。

再說，朋友心情不好，她應該去陪一陪。

深秋的夜晚有點兒涼，晚上，小區里沒有什么行人。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照著安靜的路面。

她家住在三樓，三個人張紅姐在前，田寧在最后。

兩個女人的高跟鞋踏著干凈的水泥樓梯，“咔咔咔咔”到了門口。

張紅姐掏出鑰匙打開門，霜兒挽著田寧的胳膊進了她家。

剛才還微微醉，回到家就清醒了。她先過去看了看兒子鵬鵬睡了沒有。

上高二的鵬鵬每天回家睡覺，張紅下午走的時候給他留了晚飯。他自己吃了，寫寫作業，看了會兒電視就睡覺了。

是個特別懂事的孩子。也許跟父親不在跟前有關系吧，很早就學會獨立生活了。

紅姐招呼霜兒洗漱，霜兒跟田寧說：“你先洗吧，困了吧，洗洗你先睡。我跟紅姐說一會兒話。”

田寧去洗了把臉和腳，張紅給他找了把新牙刷，他刷了牙。

然后坐在她家的布藝沙發上歇著，紅姐給他倒了一杯水。并招呼霜兒喝水。

大白貓本來在沙發邊上爬著，順著沙發轉著圈過來。

到了田寧跟前弓起背，伸了個懶腰，抬頭望了望田寧。田寧伸手撫摸了一下它。

它轉過身，用身體在田寧身上蹭了一下。然后又逃走了。

貓的脾氣總是奇怪，非常冷峻，對陌生人偶爾只有三分的熱情。

紅姐稍微收拾了一下臥室房間，霜兒讓田寧先睡。他和紅姐躺另一個臥室聊天去了。

喝了幾口水，感覺睡意來了，于是他就先睡了。

不同的床有不同的洗衣粉或者洗衣液的香味。那香味兒跟霜兒床上的味道不一樣。

跟他宿舍的床單味兒不同，他猜不到紅姐用的什么洗衣液。

躺在不熟悉的床上，感覺還是怪怪的。不過，能感到非常干凈，挺舒服的……

隱約聽到兩個女人的談話聲。

過了很久，朦朧中，先是絲滑的長發貼在他的臉上，給他一個輕柔的吻，然后一個溫暖的身體倚著他躺下來。

他一把攬住那柔軟的腰，一起進入夢鄉。

遠處的火車傳來低沉的幽咽聲。整個榆城，都在寂靜的氣氛下，沉入了黑夜。

第二天早晨，紅姐早早起來給鵬鵬做飯，鵬鵬吃過飯，就自己騎自行車上學去了，今個周末也不放假，兩周放一次。

然后她招呼霜兒兩個吃飯。吃完飯，倆人告辭。張紅姐過周末在家。

田寧說：“霜兒，給你去買一身衣服，要去工作不能總穿著裙子。”

“穿什么衣服呀？她用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說：“可以不穿嗎？”她調皮地說。

“可以，我無所謂。主要怕別人以為是從哪精神病院出來的瘋子，打120把你抓走！”他開玩笑道。

“那我就住里頭，反正有吃有喝的。還不用受身體的折磨呢！”她撒嬌地說。

“那可不敢保證啊，精神病人也有需求啊，要是被好幾個精神病人看上了，還不折磨死你啊……”他裝作很認真地說。

兩個人開了一會玩笑。然后就去逛榆市的商業街。

路過一家女士休閑服商店，他給霜兒選了兩條黑色的馬褲，上身配了件是水袖的白色針織衫。

腳下選了一雙黑色的小馬丁靴。這一身搭配，英姿颯爽，具有西部風情。

田寧穿一身深藍色的牛仔服，他對霜兒說：“歐陽女士，我帶你去西部放馬去！”

“好啊，舍命陪君子！”霜兒笑著說。

轉眼到了下午，為了明天早上的課不遲到，田寧必須回學校。

霜兒親自送田寧到公交車城內中轉站。在車上陪他坐了一會兒。

要發車了，她必須下車了。她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

燒甲醇的公交車開足馬力啟動，搖搖晃晃地出了中轉站，上了去省城的環城路。

相聚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因為快樂的心情容易讓人忘記時間。

這邊晚上，霜兒也沒有閑著。她準備了大量衣尺和登記表，并且根據劉主任的體型，猜測她的衣服尺碼，帶了兩身女式制服。

然后檢查了一下，工作臺上幾位大姐做的半成品。早早睡下，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大早，麗春姐和兩位大姐都來了，霜兒和她們交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告訴麗春姐，自己要出去給顧客量體。

然后她帶著工具和樣品制服，在路口打了個出租車朝郵電局出發了。

早上紅姐邀她一起出發，但是她還要安排店里的事，所以沒有坐紅姐的摩托車。

到了紅姐的單位，她已經坐在柜臺里，營業廳里有一兩個顧客在辦理業務。

紅姐看到霜兒進來，便招呼她到主任的辦公室。

劉主任的辦公室門半開著，她剛剛收拾了室內衛生，正在擦拭沙發上的灰塵。

看到紅姐領著霜兒進來，便放下抹布，熱情招呼：“服裝設計師來了呀，快快進來坐。”

霜兒笑了笑說：“就是個裁縫，劉主任太抬舉我了！”

“劉主任，我把霜兒交給你了。我去忙了”紅姐說。

“好的好的。”

客氣了兩句，霜兒也沒有坐，知道人家忙，時間寶貴，所以她就直接拿出尺子來，給她量體。

劉主任站起來，脫掉外套，伸展胳膊，霜兒拿著皮尺，仔細測量。

原來穿著不合身的制服看不出來，其實她的身材特別好。

霜兒是那種勻稱型的，她是那種腿比上身長的。

肩膀窄，腰部細，胸圍比霜兒小，臀圍也比霜兒小一圈。

但她的身材側面的曲線，凹凸有致，特別地好。

她里面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面套著淺灰色的V領針織衫。

她在霜兒面前轉來轉去，女人喜歡在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好像有意炫耀似的。

霜兒量完不斷稱贊她的身材好。真是優秀的人對自己的身材管理得也好。也許優秀女人自制力也好。

霜兒來給劉主任量體，她單位的幾個同事知道了，相互議論，說：“劉主任請來高級裁縫來量身定做衣服。”

有兩三個人就想打聽打聽，看看價位。

等霜兒給劉主任量完，就有兩個郵局的女同事過來問：“劉主任，你是不是請的裁縫師，我想了解一下，我們可以訂嗎？”

劉主任一聽，這個請求不過分，而且是好事。爽快地說：“當然可以啊，這是好事，來來，霜兒設計師，跟我們同事談談……”

霜兒跟這兩個人說了說訂衣服的具體情況，有什么面料，價格是多少；款式上哪些地方可以設計調整。

兩個人聽了后，其中一個笑著說：“可以，我們以為挺貴的，沒想到還可以啊……”

“當然啊，我們雖然是高端定制，但是我們的價格是平價的，性價比很高。”霜兒補充道。

然后幾個沒事的想訂衣服的就在一起商量，霜兒給她們一個個量體。她帶的兩套樣品也被試來試去。

最后就訂了五套衣服，還有兩個人說要到霜兒的店里看看款式和面料。

紅姐單位總共十幾個人，算下來訂衣服的人真不少。霜兒滿心歡喜，心想完了要好好感謝一下紅姐。

拿著東西回到店里，她就給田寧打電話，給他分享了這一個好消息。

田寧也十分高興。霜兒的店鋪，是兩個人一起投入擴大的。生意興旺，他也有很大的成就感。

他問霜兒：“款式需要重新設計一下嗎？”

霜兒說：“現在不需要，她們看上的就是咱們現有的款，僅僅有一點需要小改動。袖口的扣子，和口袋的開口……”

她讓麗春姐馬上開始熨燙布料，開始制作這批訂單，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批量訂制的還是頭一次。

所以她跟三個做衣服的姐說，一定要認認真真，做好這幾件衣服。

工作上，很多時候，女人的耐心不比男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