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個屁啊看!
昨晚你怎么沒這嚴謹求知的態(tài)度!
謝垂珠暗自罵著,連連往后躲避。開什么玩笑,她這會兒雖然還小,但也馬上及笄了,男女身體怎可能瞧不出區(qū)別?
桓宴沒耐性繼續(xù)耗下去,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右手挑劍往外拉扯。單薄的絲帛層層斷裂,迅速滑落下去。
謝垂珠本能地弓起脊背,彎腰抱住自己胳膊。千鈞一發(fā)之際,她抓住了垂落四散的衣衫,但也只是堪堪遮住胸脯。雪白肩臂與脖頸間系著紅繩的玉墜,便都落進桓宴眼里,鮮艷的紅與白刺得他呼吸窒住,大腦徹底茫然。
在極短暫的時間里,少年想到了冬日最晶瑩的雪,以及紅艷艷含羞待放的梅花。他曾被迫與其他世家子踏雪賞景,并對那些人吟梅嘆雪的姿態(tài)嗤之以鼻。然而在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某些個隱晦又香艷的情詩。
這雪真白,啊不是,這紅梅真雪……
徹底陷入混亂的桓宴呆愣愣站著,連手里的劍都忘了。只聽當啷一聲,長劍落地,喚回了他的理智。
“對、對不住……”
他連忙退后幾步,手足無措地抓起案上的披風,向垂珠扔了過去。
謝垂珠被兜頭蓋了個嚴嚴實實。
挺好,這下誰也看不見誰,不用面對尷尬。
謝垂珠捏著披風,清清嗓子問道:“你看見了?”
桓宴用手擋住嘴唇,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掌心里,溫度順著臉頰爬到耳際,“看見了。”
兩人各自陷入沉默。
謝垂珠在考慮接下來的應對之法,而桓宴的腦回路比較簡單。
——是姑娘家啊。
——為什么是姑娘?不是謝家子弟么?
——總之她肯定不是謝輕舟。沒胎記的,他已經(jīng)看清了。
——看、看清了得負責啊?這算侮辱了人家的清白罷?
少年的腦內(nèi)刷屏正激烈,謝垂珠開口了。
“我的確不是你說的那個謝輕舟。但我真的姓謝。”她猶豫著要不要說出真實的身世,“這事兒說來話長,我也有自己的難處,總之你信我沒有歹意……”
話沒說完,被桓宴打斷了。
“不必再解釋,我且問你,你可是北邊兒來的?”
四十多年前,胡人入關(guān),占據(jù)大片疆土,中原易號北衍。天子遷都江左建康,偏安一隅,是為成晉。
桓宴所說的北邊兒,自然指的是如今的北衍。北衍與成晉分江而治,且化用前朝大衍之名,有搶奪正統(tǒng)的意思。
謝垂珠搖頭:“我沒去過北衍,也從未和那邊的人打過交道。”
“可與他人有婚約?是否已經(jīng)婚嫁?”
“沒有婚約,未曾嫁人。是這樣的,我……”
后半截話還在嗓子眼里呢,謝垂珠突然被桓宴握住了雙肩。
隔著單薄的披風,少年的手掌很是用力。滾燙的體溫傳遞過來,弄得垂珠有點兒不自在。
“干什……”
“我會對你負責的。”
桓宴認真道,“今天的意外,主要是因為我過于莽撞。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也不是那等放縱輕薄無擔當?shù)娜耍x姑娘,我會娶你。”
謝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