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省所有高校軍訓的結束日期基本都是九月中旬，9月17號軍訓結束這天剛好是星期五，所以還有兩天的休整時間供學生調整。

在這兩天里，大家一般都會選擇出去逛逛，或者找一些高中的同學一起聚個餐，聊一下自己學校食堂的飯菜，或者吐槽一下宿舍的舍友等等。

余清瀚則是片刻都沒耽誤，班會結束后便回宿舍背上雙肩包，買了兩條紅金陵，直接前往蘇城。

以至于在金陵讀大學的寧城高中同學的小聚會都被他推掉了。

......

抵達蘇城之后，余清瀚也沒給老余打電話，而是翻出之前余靖中發給他的地址，打了個的士趕了過去。

對此，余靖中自然是不知道的。

吳中一家廠區里，余靖中正在會議室跟廠子里的幾個合伙人在開會，從這些人的表情來看，會議的氣氛并不融洽。

“據我了解，已經有好幾家同行同意外資入住了，跟外資合作有什么不好？共創共贏嘛！我們的產品不能只局限于國內，把眼光放的長遠一點，讓產品走出去，做大做強不好嗎？！”

“放屁！”

這些合伙人面紅耳赤的，已經吵起來了。

“為什么非要讓這些老外投資干涉？你這是迂腐，百年屈辱將一種不自信根植于血液里，好像獲得老外的認可就等同于領先業內同行！在國內發展做大不也是一種市場嗎？！”

“我也不同意讓老外投資干涉，完全沒必要分給他們一杯羹。”

“所以說你們這是眼光問題，從長遠角度來考慮，我的建議是可行的。”

會議上的這波人分為兩個派系，一方認為應該讓老外投資干涉從而打開國外市場，而另一方則觀點相反，認為應該先拓寬國內市場。

余靖中作為場子利潤占比最大的合伙人，在會議中充當中立派，翹著腿坐在椅子上聽著他們爭吵，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愣是沒發表觀點。

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這些人吵了近一個多小時。

“老余，你倒是發表下觀點啊。”

看著干吵下去也吵不出結果來，于是有人把問題甩給了余靖中。

余靖中平淡的點了點頭：“那我說說自己的觀點，簡單講兩句。”

余靖中的觀點尤為重要，見他要表態，會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認為老汪想要打開海外市場的想法是好的，畢竟是站在長遠角度來說，海外市場也是市場的一部分，不過那些老外的條件有點過分，想投點錢拿分紅不說，還要干涉廠里的生產線，這點還要繼續和他們協商。”

“還有就是老賈的觀點，現在行業內仍有很大的空缺，在國內市場可以說是供不應求，主張占領國內市場的想法的確很不錯，不過也應該考慮一下時代發展的問題，很可能幾年后我們的產品就被淘汰了，也許需要謀求一個更大的市場。”

具體什么問題，余靖中也沒點明。

幾句話說下來，余靖中愣是沒表明自己支持哪一方，惹得觀點不同的兩方又惱又氣，屁還能聞到臭味呢，這余靖中的話跟他娘的沒說一樣，還不如屁呢！

看今天這樣子也商討不出什么結果來，最終，會議在雙方僵持下結束，散會前還定了個時間下次繼續商討。

隨著那些臉色不好的合伙人一個個離去，會議室里僅剩下余靖中。

余靖中鼻子里重重呼了一下粗氣，嘴里罵了一句：“什么玩意。”

“咚咚。”

這時，一位行政助理敲了敲會議室的門，小聲道：“余...余董，一個自稱余清瀚的先生來找您，我不能確認他的身份，所以來打擾您一下。”

“余清瀚？”

余靖中沉思了一會兒，可能是猜到了余清瀚來這里的目的，淡淡問道：“你怎么跟他說的。”

“我說先確認一下您在不在辦公室，讓他先在前臺坐會兒。”

“這樣。”

余靖中點了點頭道：“你跟他說我不在廠里，讓他改天...”

話還沒說完，余清瀚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余清瀚：老余忙啥呢，兒子剛軍訓結束就從金陵帶了點土特產來看你，別說你不在啊，我來的時候看到好幾輛豪車從廠門口出去，看樣子不是合作商也是重要客戶，這個時間你肯定在場子里的。”

余靖中看著信息內容苦笑著搖搖頭，道：“把他帶過來吧。”

助理點點頭，把余清瀚帶到會議室后，關上門轉身離開。

余清瀚坐在余靖中對面，跟老余對視一眼，看著目光復雜的老余，笑嘻嘻從包里拿出兩條紅金陵放在桌子上，道：“給您帶的金陵特產。”

余靖中眼神沒有移開，盯著余清瀚看了一會兒說道：“比以前黑了點。”

“來之前怎么也不說一聲，我派人去車站接你。”余靖中問道。

“多大點事，還讓人去接我，我又不是摸不著路。”

余清瀚擺擺手，心想如果提前跟你說，你指定現在不在蘇城了。

看著眼前幾個月沒見的兒子，余靖中總感覺余清瀚變了很多，可除了外表變的黑一點外，又說不出哪里變化了。

“還沒吃飯吧？”

余靖中走到窗戶前，拉開窗戶道：“走，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

余靖中開車載著余清瀚到了一家吳中的農家樂，這些園區的農家樂最能體現吳中菜系的特色。

余清瀚拿到菜單后點了幾個菜和幾瓶酒，起初余靖中要開車是不同意喝酒的，余清瀚擺了擺手，本來想說找代駕的，可現在哪有代駕啊？

于是改嘴道：“等會打車回去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