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的走過了一個月。每周晨會領導都強調要求:“不許體罰和變相體罰學生,如果有家長找到你,學校不負責任;學生學習好不好和你沒關系,如果你打學生了,那就和你有關系了。”
這句話是領導每周必談的話題,就是記憶力最差的老師也能倒背如流了。再有就是安全:“安全是一,后邊都是零,一倒下了,一切都是零。”
所有老師都神經兮兮,時刻觀察安全情況。早晨有政教老師早早到校,走廊、操場都有專人巡視。廁所是監控盲區,巡視操場的老師要經常到廁所看看。
上學期還有五六副單杠,那幾副單杠就是擺設,因為存在安全隱患,所以不許孩子去玩兒。由于李牧班級的學生不聽話,總去那單杠上翻滾,領導沒少找李牧談話。對于玩兒單杠這件事兒,李牧沒太放在心上。李牧上學時就喜歡玩兒單杠,下課后還給孩子們做示范,孩子們也都喜歡上單杠了。校長看到這東西有危險,就禁止學生玩單杠了。李牧要求不嚴,所以學生總去。這學期好了,把單杠連根拔除了。
體罰和變相體罰學生也列入安全工作的范疇了。課間秩序大有改觀,操場上連跑的學生都沒有了,因為課間不許跑跳,萬一撞到學生是不行的。雖然不許體罰學生,但是總說,加上拆除一些具有安全隱患的體育設施,秩序自然要好多了。對于安全工作學校下大力氣去抓是有原因的。目前來看,無論是啥情況下出了問題就找學校。一找一個準,都是老師和學校的錯。孩子在假期被車撞了,還狀告學校呢!
最近李牧班出了件撓頭的事兒——孩子們總有丟錢的。因為錢不多,也就是一元兩元的零花錢。丟的錢李牧都給頂上了,李牧不想讓孩子們上火。這天中午過后的第一節課,鄧元的十元錢丟了。有人告訴我說:“老師,王曼玉以前就偷東西,讓他們老師給說服回一年級重讀了。”李牧沒有貿然行事,而是查了一下監控。
因為事情就在中午發生的,所以好查。大約中午下課十分鐘左右,教室里只剩下王曼玉一個人,拿錢的過程清清楚楚。李牧叫出王曼玉,把拿錢的錄像過程放給她看。
這孩子指著錄像說:“老師,那不是我。”由于錄像不太清楚,她矢口否認。
李牧沒有著急,落下臉和她說:“監控室的錄像比老師的手機清楚多了,咱們倆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反正不是我”她噘著嘴說。
“你說準了。這次去我可把校長找來,還得給派出所的人也叫過來。要是你拿的錢,就讓派出所直接把你帶走。”李牧指著派出所方向嚴肅地說。
王曼玉不走了:“老師,是我偷的。”
“錢在哪?!”李牧急了,有些發吼。
王曼玉急忙從里兜拿出來,一數是七元。
“那三元錢呢?”
“花了。”
李牧想了想,說:“我得給你爸爸打電話,把話說清楚。”
王曼玉突然哭了,嚇得手足無措。
李牧用手點著她的腦門兒說:“以后你要是再也不拿別人的東西,我就不再提這件事。”
“老師,以后再也不敢了。”王曼玉哭泣著。
“好了,你回班吧!”李牧沒再追究下去。自己添了三元錢還給了鄧元。
平靜了兩周以后,又有學生丟錢。本以為丟失在外面,可連續幾天出現這種情況。周三中午吃飯的時候,李牧從后門返回班級,當李牧推門走進教室的時候,王曼玉正在逐個書包翻呢。看到老師進屋,王曼玉急忙跑過來,抱住老師的胳膊:“老師,我再也不敢了。”
“上次咋說的?你說話算數嗎?”李牧生氣了,“回班去!”李牧轉身就走了。
李牧回到教研室,想了想,拿起手機:“喂?王曼玉媽媽嗎?”
“啊!李老師,是我呀!”
“你家孩子最近總是拿同學的錢,我尋思通知你一聲。”
“哎媽呀!李老師。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咋說也不聽啊。以前也這樣,沒招啊!”
“打過她沒有?”
“他爸常年不著家,回來也舍不得打。我打幾下子,她也不怕呀!”
“我要是打幾下子,你同意嗎?”
“老師啊!你要是能打過來,我可謝天謝地呀!她爸回來請你吃飯。”
“好了,再見!”
李牧回到班里,把王曼玉叫出來,領到辦公室“上次你說再也不拿別人東西了,為啥又拿?”
“老師,我再也不敢了。”
“誰信呢?”李牧抓過王曼玉的手,拿起旁邊的木板,使勁兒的打下去。
說句實話,前兩板子打得挺重,后邊幾下就是嚇唬嚇唬。
“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下次再拿別人東西,我就打折你的手。然后送你去派出所,讓你進監獄,出不來。聽清沒有?”李牧生氣地說。
“聽到了!聽到了”
“聽到啥了?”
“再偷東西打折手,送派出所。”王曼玉邊哭邊說。
“老師的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
“再犯一次我班也不要你了!”
從那以后,這孩子再也沒犯類似的錯誤,一直到小學畢業。她的爸爸、媽媽始終心存感激。
一切都不是絕對的,有時候孩子犯錯誤,說服教育不管用,簡單地罰戒一下或許就能起到效果。李牧的兩板子,或許改變了一個學生的一生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