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清衣見過太子殿下?!敝簧砬逖诺囊氯?,雙臂環抱一把木琴緩緩入了雅間。
“我都還未自我介紹,你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笔掝6G瞬時收了臉上的紈绔之態,繼而轉變一張陰沉的臉,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看來那日入我東宮的也是你們的人了。”
“太子銳眼?!彼従彿畔率种兄伲篙p撫弦體。
“不知你們入我東宮是何意?”淡定拿起桌上的茶具,緩緩飲之。
“無意?!?
“哦~難道只是想入我東宮一日游。”
“太子殿下真是風趣?!睖赝褚恍ΓS即響起絲絲悅耳之音。
隨手放下手上的杯子,拖著長曳的外衣,慢步走到她的面前,且彎下腰身,兩指輕彈空弦,忽的轉過眼來,順勢抵住她的下頜。
“好一副美人坯,怪不得能讓本太子的兄長神魂顛倒?!?
“殿下謬贊,小女子不過為普通女子,有幸得靖王青睞?!?
“好一張伶牙俐齒,可惜兄長看上的,本太子一律不喜?!绷⒓词樟俗詡€兒的手,轉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安坐,“言歸正傳,你們入我東宮不就是為了引我而來嗎?今日我來了,何以再故弄玄虛?!?
兩指握著桌上的酒瓶,對著面前的杯口,緩緩傾倒。
“太子殿下果真聰明?!彼O铝耸稚系那僖?,繼而與之對坐,“還有勞太子靜候片刻?!?
在她的引導下,入了另外一個隱秘且狹小的房間,然而此所謂的房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暗間,里面空無一物,且暗淡無光。
莫約一炷香后,身側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靖王好雅興?!?
聽到此言,蕭睿禛頓時知曉了來人的身份——北遼大將忽律杕,竟瞞過各國間者的耳目悄無聲息入了東靖。
想來能有此手筆與能力的,也唯有耳目遍及天下的云門了。
“本王也是難得與忽律將軍見上一面啊。”蕭睿行亦呈以傲嬌之態,面對忽律杕的傲慢之態。
“王爺相邀,我怎能不來呢?要怪也只得怪你們皇帝陛下的狼爪伸得太長,要想瞞過,我也是費了好大一番折騰,才得以今日來此?!?
“哈哈,若不這般,豈非讓爾等小覷一番?!笔掝P须S之回懟,繼而親手為之倒上一杯熱茶。
“只可惜了如今少了司徒桀這樣一個好對手,來日戰場之上,恐是些不入流的小嘍啰,沒勁?!?
“忽律將軍此言差異,天下又何止司徒桀一位能將?!彪S即親手推去那杯熱茶。
“靖王所言極是,天下備有才人出,一山更比一山高?!迸e杯以示好意,“此物也該物歸原主?!?
“這張布防圖也算是盡了它最大的功用?!闭f著便捏著一角轉向放在火上任其燃燒。
蕭睿禛片刻便明白了西瑀近日所發生的一切,轉而出了暗房,回到適才的位置上,呆呆的發著愣。
清衣仍跪坐在一旁,輕撫著琴身,冷靜的等著他緩緩而來的身影。
瞬時藏起適才的呆滯之態,繼而面以毫不在意坐回原地,“回去告訴你家門主,你們的心意我領了?!?
“清衣告退?!?
只待聽到那一聲關門聲,蕭睿禛才徹底松懈下來,面無表情的把著椅背。
之前便聽聞云門之聲威名遠揚,現在才徹底感受到它的存在,也突然明白了為何天下之人何以要懼怕其的存在。
一個個恍若無形的空氣般,可謂無時無地無不有他們的身影。
各門各派,各國各王皆要借助他們的勢力來鏟除自個兒的敵對因素。
幽夜的東宮何其清幽,屏退身旁眾人,獨自站在高樓之上,透著微弱的月色瞧著樓下那燈火闌珊。
內侍接過胖胖遞來的宮燈,繼而一把奪了宮娥手上的披肩,踏著碎步上了樓去。
“殿下,信已送出?!彪S手幫著將那披肩披掛在他身上。
“好。”
未再多言,沉默的向后退去,安靜的站在身后,伴他望著這清冷的月夜。
此夜之下心憂之人又何嘗只有這一人,疲倦的心疲累的在各自心中跳動。
披著一身素服,赤足走在那瞞著尖銳腦袋的鵝卵石路上,切身感受著腳下傳來的痛感。
樹下飄零的殘枝落葉,洋洋灑灑的落在腳下。
忽的停下前行的腳步,彎下腰來,溫潤的兩指捏著它那干瘦枯癟的身軀,一眼瞧得它那枯黃的面容,久久隱在眼中的淚珠直徑敲打在它身上。
此刻不知怎的,就是直不起來自個兒的腰身,直接干脆順勢蹲下自個兒的身子,長長的裙擺堆積在腳邊,一抹淺白的月光貼心灑落在蜷縮的衣角上。
或是過了好些許時間,才得以緩過神來,兩手皆揪著各手的袖沿,輕易擦拭那沾染在臉上不肯退去的兩抹淚痕。
緩緩站起身來,任由風吹停落在掌中的枝葉……
得了蕭睿禛的消息,司徒雪頓時明白了此前自個兒盜取的布防圖是真,此后趙栗所攜帶而丟失的布防圖亦是真。
丟失之圖被人送去東靖是真,被他人用以當做合作誠意遞交敵方是真,自己的父親被誤以為與北遼勾結也是真。
得知一切真相的司徒雪頓時黯然神傷,蕭睿禛捎來真相的同時,也將蕭睿行埋在西瑀的間者一同告知給了司徒雪。
“姑娘,你不能去。”兮一把推開了房門,直徑走了進來,一手按住桌上的長劍,“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兮,你攔不住我?!?
瞧得司徒雪那一臉冰冷的模樣,儼然像極了已故的穆姎翊。
“不行?!?
“兮,此事我須得讓天下人還以父親清白,為國征戰這些年,你可知在父親身上留了多少疤痕?!闭Z氣瞬時變得哽咽。
先是輕輕嘆息,而后抬起頭來,接著長吸一口氣,繼而說:“我知蕭睿禛此舉何意,不就是借我之手借此破壞掉他兄長蕭睿行所布下的聯絡網嗎?”
“既然知道,何以還要如此?”
“兮,此刻他比誰都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就此沉悶下來,不做以任何反擊?!眻詻Q拿起桌上長劍,直徑又出房門。
“兮,不論如何,請代我照看好這院中的薔薇,待花期之時,為母親摘去些。就算司徒府從此不復立于這繁華大道之上,我也甘之如飴?!蓖T陂T前莫約一秒,背對著兮用以沉重的語氣說下這最后一句,快速消失在府中。
依著蕭睿禛信中提供的路線圖,搗破了蕭睿行在都城中所布的間者聯絡站。
不知幾時,身上已悄悄被紅色鮮血渲染成了暗紅的顏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點點惡臭愈加加重,微風所及之處,無不散有濃濃的腥味。
“最后再問一句,送圖之人是誰?”用以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語。
拖著手中的長劍,直徑逼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向無路的街巷之中。
轉手將手上的火把扔向一旁,借以風之力,不肖片刻,熊熊烈火照亮了整個幽暗的街巷。
熊熊的火光,順帶將她冰冷且殺意十足的背影無限放大在微光的幕布之上。
“是我又如何?”一人呈以傲嬌之態。
聽此話語,司徒雪即刻轉變了眼中的柔光,繼而呈以寒意十足的殺氣。
未有二話,直接提劍,與之互為廝殺。
而連端數處的司徒雪早已是強弩之態,唯有那柄冰冷的長劍才能感受到那手下嚴重的顫抖。
一劍橫穿她的左手外側,連著幾個轉身閃躲,皆不能有效躲過劍劍致命的傷害。
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另外一把泛著光亮的長劍從天而降,直徑幫她擋過一劍又一劍。
“慕容琂。”順眼看去,疲累的身心瞬時得到心安之所。
二人并肩作戰,很快便解決了眼前的麻煩。
一劍挑了那人手上的武器,轉而橫放在他的脖頸上,且用力一腳踢在那人的膝蓋窩,順勢便單跪在地。
一人一手各緊扭抓著那人的手,接而緊緊捏住他的兩頰,一指直接扣出那隱藏在牙根后面的毒藥,甩手扔在地上,以絕他自殺之心。
“就算你已經知道了又如何,司徒桀已經死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哈哈……”
愈是這般狂傲,司徒雪越是不會輕易讓他這般活著。
在云門的那些年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你跟他們不一樣?!?
低下身來,在他眼前指了地上的人兒,繼而在他耳邊用以蠅蠅之聲說道:“我會讓你好好體驗體驗云門之規?!?
聽此二字,那人臉上的傲嬌之情瞬時轉變為了顫栗之態。
“你——”
“噓!”食指豎在唇珠前,且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隨之將慕容琂推至一旁,轉手直接將那人的手給卸了下來,瞬時空寂的夜色之下清楚聽得一聲“咔嚓”之音。
沒錯,那就是骨頭錯位之音。
未待那人再反應過來,司徒雪又繞到他的身后,一腳將他的左腿踢了出來,繼而高高舉起手里的長劍,雙手緊握劍柄,對著便直徑插了進去,隨即耳邊傳入聲聲凄厲的慘叫之聲。
“司徒雪——”
“怎么,怕了,別急,好戲還沒上演。”說著,便握著劍柄在那不斷滲出的血肉之中向左轉了兩圈,而后又向右轉了兩圈。
她此刻的面頰之上唯余一張冷酷之顏。
曾經清澄的雙眸之中亦是透著邪惡之態。
“雪兒——”慕容琂一把將她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