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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師父解圍

趙夫人眼中有一絲慌亂,她沒有去看那張紙,而是一臉無辜盯著司徒云舒:“黑無常大人,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平日里安分守己,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司徒云舒勃然大怒,厲聲呵斥:“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虧你好意思說得出口,你假借鬼神之名,暗中與王五茍合,殺掉自己的丈夫,你竟然還有臉說這話?你的罪行都寫在你身旁的那張生死簿上,你怎么不拿起了自己看看?”

趙夫人大驚失色,而后臉色一變,一臉委屈道:“我……我被大人點了穴道,動不了,怎么能夠拿起來看呢?”

司徒云舒有些尷尬,輕咳幾聲:“咳咳,是這樣啊……我忘記你被點穴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說完,他解開趙夫人的穴道:“你可不要動什么歪心思,可別忘了,你女兒還在我手上……”

趙夫人本來還在心里盤算,一聽見司徒云舒的威脅,急忙打消了念頭。

她拿起那張紙,細細看去。

越看趙夫人的臉色就越慘白,她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我勾魂索命黑無常,自然洞悉世間罪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彼就皆剖鎻娙膛瓪?,冷聲說:“現在你既然認罪,那就懺悔吧!我可以放過你女兒……”

趙夫人抬著頭,盯著屋頂,而后冷笑道:“呵呵,我認罪,但想要我懺悔,絕對不可能。”

“沒錯,趙六是我殺的,但是我女兒和王大哥毫不知情。你要殺要剮,我都認了,只希望你放過我女兒和王大哥……”趙夫人眼神漸漸暗淡,她轉過頭,看著一襲黑衣的司徒云舒。

司徒云舒怒火中燒:“還真是感人啊!沒想到奸夫淫婦之間,也能有如此感人的愛情,這真是讓我……很不爽啊。你也不必替王五開脫,這件事沒有他,你可做不了?!?

他想到秦王那個薄情寡義的人,明明放浪形骸,還偏偏要裝作一往情深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只聽‘啪’的一聲,司徒云舒狠狠抬手,扇了眼前這個淫婦一巴掌:“我平生最痛恨背叛之人,你要死,你那奸夫要會去地府陪你……”

趙夫人嘴角滲出血跡,她沒有哭喊,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司徒云舒,眼神里充滿怨恨和不甘…………

趙夫人臉上,印著一個通紅的手印,抬頭看著屋頂,破口大罵:“哈哈哈……蒼天啊,你真是瞎了眼??!為什么要這樣欺負我們母女,那趙六作惡之時,你不懲罰他也就算了。如今我替天行道,卻要落得如此下場,還連累的王大哥……”

“都說善惡有報,可為什么在這世道上,善良的人總是多災多難,而那些無惡不作的壞蛋,卻能榮華富貴,肆意妄為。這世間還有天理嗎?還有公道嗎?”

說著,趙夫人又轉頭看向司徒云舒:“你不是要替天行道,審判罪人嗎?那你為什么不去找那個世子的麻煩?嗯?你說話啊……你告訴我,為什么不去殺了世子?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司徒云舒啞口無言,他能怎么辦?

難不成真的要自己殺了自己?

再說了,自己也沒做什么壞事?。?

趙夫人越說越激動,眼淚像雨水一樣,一滴接著一滴:“我不后悔,如果再來一次,我也會殺了那個畜生。他不配當丈夫,更不配做父親。平日里對我百般虐待,我也就認了。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竟然要對我女兒下手……”

司徒云舒呆立在原地,他突然想起昨天來到院子里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的表現,想起她說的話,似乎想到了什么。

“趙六經常打你?所以,并不是你背叛他,而是他一直在傷害你……”

司徒云舒看著床上那可憐的女人,輕薄的睡衣下,時不時會露出些許傷痕。

他只怪自己太先入為主了,竟然僅僅憑借昨天剛見面的印象,就認定這女人思想放蕩所以才伙同奸夫殺害原配。

不然憑借他的智慧,多深入調查一下,自然很容易知道原因。

如今才明白,這女人,不過是太愛自己的孩子……

趙夫人冷笑譏諷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何必明知故問呢,難道是為了消遣我嗎?來吧,要殺要剮隨你便,只希望你能遵守諾言,放過我女兒?!?

他有些慚愧的低下頭,慢慢離開了這件房間。

司徒云舒來到之前放小女孩的屋子,看著床上還在沉睡的小女孩。

他魔怔一般,將手慢慢伸到小女孩的白嫩的脖子上。

“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發作……”

司徒云舒低吼一聲,身體踉踉蹌蹌的走到小女孩身邊。

那雪白纖細的脖子似乎十分誘人,司徒云舒雙眼通紅,張著嘴慢慢靠了上去。

此刻他的身體里,仿佛住著另外一個人,與他爭奪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心中的魔念,一旦釋放出來,不見鮮血死不罷休。

就在右手微微彎曲成爪,狠狠掏向小女孩的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司徒云舒突然有左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瞬間清醒過來,但是右手已經全力伸出去。

好在他及時改變方向,堪堪躲過小女孩的身體,將床板掏出一個大洞。

他急忙解開小女孩的穴道,將她帶到趙夫人的房間,而后逃似的離開了院子。

趙夫人見自己女兒安然無恙的回到身邊,松了口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哭了起來。

司徒云舒一路向北邊的樹林跑去,他已經快要壓制不住心中嗜血的想法。

自從他決定逆天改命,使用藥浴之時,師父就已經告訴他這個后果。

由于自己八脈不通,身體羸弱,根本不能成為武者。

所以,他必須要用無數妖獸的精血,洗經伐髓。

這是盤古大陸早已失傳的禁術,因為妖獸精血會漸漸影響人的心智,嚴重的,會淪為只知殺戮的兇獸。

但是,他怎么能夠退縮?

他不甘心一輩子平庸,所以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絕不后悔。

早在五年前,改命的弊端就已經出現。

他時常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緒,像是另一個人住在自己的身體里。

這股情緒一直縈繞在心里,起初還能勉強壓制住這種嗜血的沖動。

可慢慢的,這些情緒越積越多,他也越來越吃力。

若是繼續壓制,終有一天這些情緒會全部爆發,并且磨滅他的意志。

他和師父稱這些情緒為魔念……

好在,師父想到了一個可以慢慢釋放這些情緒的辦法,那就是殺人,每周都殺一個壞人。

起初,司徒云舒是想試試虐殺野獸,看這樣能不能釋放心中的殺意,可最后一點用都沒有。

師父說,這是因為人族和妖族世代為敵,那是銘刻在血脈里的仇恨,所以必須要殺人才能平息。

自此,江湖上就多了一個自稱‘黑無?!倪B環殺手。

如今,他內心的殺意已經掀開,就再難以壓制下去。

他必須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時候,離開這里,否則一旦自己大開殺戒,暴露身份,那么虞朝就再無他容身之所。

畢竟人族和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就連現在,長城之外的大荒里,還有無數妖族虎視眈眈。

因為虞朝是人族和妖族之間的屏障,虞朝所在的南,詹步洲,是四大洲里唯一和大荒接壤的人族領地。

所以它們時常進攻長城,想要覆滅虞朝,最后滅絕整個人族。

司徒云舒不知道來到什么地方,內心充斥著暴虐的殺意,他已經再難以壓制沖動,必須要釋放出來。

眼下除了殺人,還有一個辦法能夠緩解了。

那就是,喝人血……

他想也不想,就用手指在手腕處劃開一個細細的傷口,鮮血順著手腕流到嘴里。

司徒云舒貪婪的喝著自己的血,似乎想要將自己吸干。

“唉,舒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突然身后傳來一聲嘆息,司徒云舒嚇了一跳。

他急忙摘下面具,鮮血順著嘴角滴落。

司徒云舒轉過身對著那個人影恭敬的一拜:“師父,你怎么來了?難道……你一直跟在我身邊保護我?”

從黑暗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一襲白衣,神情冷峻:“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太情緒化,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竟然還敢喝人血。你可知,吸食人血,雖然可以短時間內壓制殺意,可之后會助長你體內的魔念,改變你的身體,甚至把你變成真正的妖獸……”

那白衣男子,正是教導司徒云舒十年,并且幫他逆天改命的師父,風滿樓。

這十年里,因為無法修煉,所以風滿樓除了讓他浸泡藥浴改變體質外,就只教了他很多盤古大陸上的見聞,還有醫術。

這些年來,他的見識,甚至比那些周游盤古大陸的行者,都還要廣博。

司徒云舒沉重的點了點頭,此刻他還沒完全恢復理智,眼睛似乎閃爍著紅光。

風滿樓無奈的搖了搖頭,露出背后的東西:“還好我早有準備,這是附近山上的一個強盜頭子,手上沾染無數人命,死有余辜。給,這是他的生死簿?!?

司徒云舒接過那張紙,但眼睛死死盯著那人,就像看待獵物一般,仔細打量。

只見那人黑褐色的皮膚,目露兇光,但是不能動,也無法說話,看來也是被點了穴道。

司徒云舒看了看手中寫滿密密麻麻的罪行,殺人放火、奸淫婦女、拐賣兒童,簡直是罪惡滔天罄竹難書啊。

他走上前,解開他的啞穴。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抓我,也不在這附近山上打聽打聽,我李賽的名聲……”那自稱李賽的男人十分囂張,竟然破口大罵:“毛都沒長齊的玩意兒,也敢學別人綁肉票?你可知道,論綁肉票,我可是專業的?!?

司徒云舒不為所動,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感情:“給你機會,交代遺言。”

李賽愣了一下,而后不以為意的大笑:“哈哈哈……這簡直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不過你長得挺標志的,竟然比娘們還好看,現在我也給你個機會……”

說著的臉就要湊到司徒云舒面前,甚至伸出舌頭想要舔一舔:“只要你現在放了我,等我弟兄們趕過來,我可以饒你一命。實話告訴你,我這一路上都偷偷留下標記,相信很快我的弟兄們就要來了……”

司徒云舒厭惡的后退一步,躲開那惡心的舌頭,而后轉頭看向風滿樓。

風滿樓面無表情,從手中扔出一物道:“你以為這些東西我沒有發覺嗎?只不過你是白費功夫,你那一百個手下,早就被我殺了。不然,你覺得為什么我可以這么輕松就將你綁出山寨?”

李賽看著風滿樓扔過來的黑色布塊,大驚失色:“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無聲無息之間,殺死那么多人,你一定是騙我的……”

司徒云舒冷笑一聲,不再壓制身體里的殺意:“這就是你的遺言嗎?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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