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陽光明媚溫暖,帶著一陣陣輕風吹的在臉上絲絲癢癢的。
廊里風鈴叮鈴作響,偶爾有幾只燕子穿梭。
“姑娘起了嗎?”容女官掀了簾子,探頭問道。
“起了,正梳洗呢”春媱端著盆熱水走進來答道。
容女官笑著進來,進了里屋瞧見夏嬤嬤正給俞韶華梳鬢。
“容姑姑,這是打哪里來的”俞韶華問道。
“今兒難得天好,宮里捎了信,說是多日不見姑娘了,想的緊。”容女官道。
俞韶華聞言笑道:“我也多日不見外祖母了,也該去請安了。”
——
既然是進宮,不便穿的艷麗,做素雅打扮才好,故此俞韶華穿了件百褶如意月裙,頭上一只碧玉玲瓏簪,素雅也不小氣。
梳洗完,俞韶華隨著容女官去了旭陽殿。
與長公主乘了馬車往宮里去。
“你外祖母最疼你了,近來她身子也不好,若是瞧見你來定會歡喜。”長公主放了茶杯道,輕嘆一聲,聽聞江皇后身子不好,長公主好幾日沒睡好,雖上了脂粉卻依舊難掩疲憊之色。
俞韶華握緊了長公主的手,輕靠在肩上。
當今皇后江氏,也就是俞韶華的外祖母,出生名門,江家兩朝元老,也算上簪纓世家。
不知過了過久,馬車停了下來,出示了長公主的牌子后,很快通行。
不一會兒,容女官隔著簾子說到了,放了小凳子,扶著長公主下了馬車。
離皇后所居的長春宮,還有一小段路,馬車不便再坐,長公主推了容女官坐轎子的提議。
長公主自小在宮里長大,雖已出嫁,也不至不識路。
俞韶華望著綠瓦紅墻有些恍惚,年幼時身體羸弱她曾在宮里小住過一段時間,當時的江皇后身體還沒到如今兒這般。
長公主察覺到身旁俞韶華不對勁,對上俞韶華目光,俞韶華微笑的搖搖頭,長公主皺眉,放慢了腳步。
拐過西南角。
遠遠的瞧見御花園前有幾個身影,待俞韶華一行人走近就瞧見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半個身子向荷花池里探,手凍的通紅。
“你瞧!”
“真是個傻的,她還巴巴的去撈”
旁邊幾個穿著翠綠宮服的宮女笑了起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容女官厲聲喝道。
幾個小宮女,一回頭看見長公主站在身后,嚇得連忙跪下:“長公主殿下”
“哪個宮里的!”容女官問道。
“奴婢等人是長樂宮的”幾人顫顫巍巍的哭道。
俞韶華皺眉,雖說已過了嚴冬,可那池子里的水還是寒涼的很。
長公主冷笑道:“果然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來人,拖出去各仗責三十!”話音剛落。
“呦~殿下什么時候來的,咱們不知道呢”
俞韶華看著眼前的人,一身散花如意云煙裙,頭上一只赤金寶釵花細簪,額頭點了梅花印,嘴角微微上揚,這便是寵冠后宮的段貴妃。
“下面的奴才不懂事,沖撞了殿下。”
長公主冷眼看著段貴妃,輕哼一聲:“好歹是一宮主位,連個奴才也管教不了。”
聽到此,段貴妃臉上笑意依舊不減,喊了一聲:“小亭子”
“奴才在”穿著內監服飾的年輕公公出來。
“拖下去,仗責五十,昨兒聽說南房子還卻幾個打掃的”段貴妃紅唇輕啟,語氣平靜,仿佛再說今兒天好一樣。
下面跪著的幾個宮女一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別說仗責五十還能不能活著,就算活著去了南房子的還不如死了。
南房子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紀內監,折磨人的法子數不勝數,被送到那的宮女大多是犯了重罪的。
說完轉眼又笑瞇瞇看著俞韶華說道:“真是妙人”
“貴妃娘娘”俞韶華福身,面帶微笑,安靜的站于一旁。
“果然是大家小姐”段貴妃親熱的拉著俞韶華的手,淡淡香味在鼻尖縈繞,是后宮女人人人向往的龍涎香。
長公主皺眉,不耐煩道:“段貴妃好興致,既然是來逛園子的,那就好好看一看。”
“走”說完也不看段貴妃,拉著俞韶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長春宮去了。
段貴妃望著長公主離開的背影,眼里閃過一絲寒意,不過一瞬,又回到了之前笑吟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