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完賬回到研究室，三人卻都傻了。
空蕩蕩的充電池里什么都沒有，地上還殘留著些許干涸以后發白的液跡，稀稀拉拉指向傳送裝置。
“我草？”
洛思澤眼鏡都沒顧上扶，下意識地飆出一句粗口。
“你草什么？還不趕緊去看看什么情況！”
劉芬也急了。洛思澤連忙伏在操作臺跟前，雙管齊下，清脆的鍵盤聲頓時籠罩了整個房間。
“發出是穩定的……小洛現在應該在鵬程家里。呼，沒事就好?！?
查找到坐標后，洛思澤稍稍松了口氣。
劉芬趴在充電池跟前，聲音中也充滿憂慮：“小洛怎么擅自傳送呢？這么短的時間……她只充了三成的能量啊。”
“肯定是鵬程那臭小子在偷玩！一天到晚就不讓老子省……唉？”
鵬致遠正泄憤跺腳，卻感覺到了腳下的圓柱狀硬物。
他將那東西拾起來——那是一根玻璃柱，外壁還鐫刻著細密的紋路，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這是個啥？”
“能壓承載軸？”
洛思澤傻了，“這東西不應該在傳送儀上嗎？”
鵬致遠撓撓頭。
“那沒了它會咋樣？”
“出大問題！快裝回去！”
然而，洛思澤的食指觸及承載軸的一瞬，他卻愣住了。他連忙湊近看了看，果然瞥到柱表有一條微乎其微的裂痕，將一條光紋分裂開來。
“這怎么裂了！？”
洛思澤驚呼著坐在地上。
“出大問題了……沒這玩意，小洛回不來啊！”
“這么嚴重??？”
“不可能，怎么會裂呢？我的設計明明沒有問題……”
洛思澤念叨著，掏出隨身的放大鏡使勁觀測。似乎是發現了什么，他虎軀一震，右眼幾乎整個瞪出來。
“這材料特么怎么是TQ11？我不是說必須用TQ17么？這不是豆腐渣是什么？你怎么跟上面提交的申請報告？”
洛思澤揪著鵬致遠的衣領質問著，像老虎一般亢哧亢哧喘粗氣，那樣子，幾乎要把鵬致遠吃下去。
“上面……說原定用于TQ17的經費劃給別的項目了，說TQ11的性能也夠用，就……”
“夠用個毛線！他咋不給他二奶用！”
洛思澤一把將承載軸摔在地上。玻璃爆裂開來，飛得四處都是。
“這群學閥！混賬！我咒他們生孩子沒……哎呦呦！疼，疼，別捏啦！”
“冷靜了？”
“冷靜了冷靜了！快松開啊老婆！”
劉芬這才松開洛思澤的后頸子，輕輕噘噘嘴。目光落在地上的玻璃渣上，一雙柳眉卻又漸漸皺緊。
“傳送儀重新正常運轉要多長時間？”
洛思澤長嘆了口氣?！敖o夠經費和材料的話，保守估計……五個月吧?！?
“這……唉?！?
劉芬也無力地嘆了口氣。
小洛，你千萬別出事啊。
……
出租屋客廳內。
“疼，疼！別捏了！”
鵬程欲哭無淚地趴在地上，兩只耳朵分別被兩只玉手揪住，幾乎快扯出個雙馬尾來。
“你偷摸玩游戲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些！”
騎在他背上的洛悠氣沖沖地反問道。
“我，我……哎呦！疼死了！”
“知道錯了沒？”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偷摸玩游戲！我保證，以后絕對不再犯了！”
“保證不再犯？那你再犯怎么辦？”
“我，我再保證一次……”
“哼！貧嘴！”
洛悠松開了鵬程的耳朵，從他背上下來，叉著腰噘著嘴，惡狠狠地瞪著他。
鵬程如釋重負地轉過身來，像王八翻面，雙手連忙往側臉摸，反復確認耳朵是否還在。
這比放電還刺激……
“嗡——嗡——”
他盤腿坐起來，也沒看號碼，接起電話，一邊仍肉疼地捂耳朵。
“喂？”
“喂？鵬鵬，是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衰老的溫柔女聲。
鵬程愣了一下。
“媽？”
“鵬鵬，媽知道你忙，這兩天就沒有打擾你。昨天的高考咋樣？題難不？會做的都做出來了吧？”
“嗯嗯，都做出來了。”
“哎，那就好。發揮出來就好。行，那你忙吧，媽就不打擾你了，昂?！?
“媽——”
“嘟——”
“……”
“我說，你媽媽不會以為你在學習吧？”
洛悠站在一旁抄手問道，聲音中有譏諷，也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鵬程坐在地上，頭深深地垂著。
“我……我真的控制不住。
我也知道不應該無節制地玩，可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去多玩，越是克制就越會想……我實在抵抗不了。我感覺身體好像不是我的……我對不起我媽。”
洛悠沒說話，靜靜站了一會兒，也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抱膝蹲在鵬程跟前，收起了臉上的慍色，用那雙金色的眼睛直視著他。
“克制不了也要克制。抵抗不了也要抵抗。你親自釋放了心魔，要么被它打敗……要么打敗它。”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唉……真沒辦法?！?
她撇撇嘴，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頭上。鵬程的身體條件反射地微微一顫。
她沒有放電，只是輕輕拍了拍。金黃色的雙目在漆黑的室內隱隱發亮。
“怕什么？有我在呢?！?
“……”
“起來，男子漢大丈夫，這算什么樣子。”
她不由分說地把鵬程拎起來，但他更高一些，拎他起來還得踮腳才行。
“不要瞎說什么喪氣話。我的任務是幫你擺脫這些，回歸有意義的生活。你一天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會一天協助你。告訴我，有信心了嗎？”
她一字一頓認真道。
“……有?！?
“聽不見?！?
“有！”
鵬程不由得雙目放光。
媽的，這該死的女人，我莫名其妙就燃起來了！
“不過……能不能下回下手輕點……”
“嗯？你還好意思說！你偷偷多玩了一個小時的游戲，活該被揍！”
“別別別薅我頭發??！”
“哼?！?
洛悠噘噘嘴，松開了右手。
“話說……你這次為什么沒電我？”
鵬程捂著頭，試探性地問道。
洛悠瞥了他一眼?！斑@么說你想被電？”
“不想不想……”
“你想我還沒有呢?！?
洛悠有些無奈地攤攤手，“你瞧瞧我現在哪有電啊，都是剛充的電。放一次電消耗很大的，你嫌麻我還嫌累呢?！?
洛悠胸口處的閃電標識忽明忽暗地閃爍起黃光來。
她皺皺眉?！翱磥砟芰坎粔蛄??！?
“你這個設定是學奧特曼么。。?！?
“算了，今天就饒了你。你可別偷摸著玩，我隨時都能監督得到。我要回去充電了！”
洛悠蹦到沙發上翹腿坐下，身邊金光環繞。她沖鵬程做了個“揮揮”的手勢。
。。。
約莫過了一分鐘，金光沒有像先前那般將她包裹，反而是慢慢消散了。
洛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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