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驕陽似火,熾熱的陽光如同一把把利劍,無情地刺向大地。小鎮的街道被烘烤得發燙,仿佛能將鞋底融化。路旁的樹木雖枝繁葉茂,卻也被曬得無精打采,葉片低垂,失去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蟬兒在枝頭拼命地鳴叫,那尖銳的聲音此起彼伏,似在宣泄著對酷熱的不滿,又似在為這沉悶的夏日增添一絲喧囂。
遙想當年,酒蒙子也曾有過令人欽佩的輝煌過往。在那彌漫著木屑清香與汗水味道的木工坊里,他就像一位主宰木材命運的藝術家。每一塊粗糙的木料在他手中都仿佛被賦予了靈魂,經過他的精雕細琢,都能化身為巧奪天工的精美物件。他不僅是技藝精湛的木匠,對木材的紋理與質地有著敏銳至極的感知,能巧妙地利用其特性打造出堅固且精致的家具;而且在作圖與畫圖紙方面亦是一把好手。他手持鉛筆,在潔白的圖紙上輕輕勾勒,那專注的眼神猶如鷹眼般銳利,每一條線都畫得筆直精準,每一個標注都清晰明了。復雜的結構在他的筆下逐漸成型,無論是桌椅的精巧構造,還是大型家具的整體框架,他都能通過圖紙完美呈現,仿佛能透過紙張看到未來成品的模樣,其專業與專注令人贊嘆不已。可歲月流轉,他卻漸漸深陷煙酒泥沼,往昔風采消逝殆盡。而此次工廠竣工之事,又為這家庭的畫卷添上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彼時,那座宏偉的建筑仿若一座巍峨的巨人,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其周身散發著金碧輝煌、玉宇瓊樓般的奢華氣息,那壯麗的景象讓人不禁對其用途浮想聯翩,顯然絕非普通民用住房所能企及。工人們望著竣工的大樓,滿心皆被喜悅填滿,眼中閃爍著興奮與自豪的光芒,個個喜出望外、欣喜若狂,沉浸在這竣工的巨大喜悅之中,竟一時將午餐與工資之事拋諸腦后。包工頭見眾人這般模樣,遂高聲喊道:“樓建成了,大伙先去吃飯,一會兒飯后就發工資,可以到樓里面用餐。”
工人們領了午餐,如潮水般涌入大樓內就餐。待領完工資,他們并未即刻散去,而是在樓里三三兩兩地嘮起嗑來。有人興致勃勃地提議著各種消費計劃,有的想去 ktv盡情歡唱,讓歌聲在那一方小天地里釋放內心的歡愉;有的渴望在網吧中暢游虛擬世界,在游戲的世界里尋找別樣的刺激;有的念叨著泡溫泉的愜意,想象著溫熱的泉水包裹身體的舒暢;還有的鐘情于按摩放松身心,驅散工作的疲憊。這時,一位較為年長的工人站了出來,他目光掃視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各位,咱們誰不是‘氣管炎’啊?要是花銷太大,回家可怎么交代?不如咱們就簡單吃個飯,喝點酒慶祝一下,AA制,你們覺得咋樣?”眾人聽聞,稍加思索,覺得頗為有理,紛紛點頭同意。當然,也有幾個不聽勸的,工人 A就滿臉不在乎地嚷嚷著:“找幾個妞按摩多爽,花這點錢算什么,咱可不怕家里的婆娘。”
眾人起身,一邊走一邊哼著或歡快或跑調的小曲,似一群歡快的鳥兒來到不遠處的小吃部。點了滿滿一桌美食,有滋滋冒油、香氣撲鼻的燒烤,有鮮香誘人、品類繁多的海鮮。大伙按照年齡依次從右往左圍坐一圈,仿若一場歡樂的家庭聚會。此時,廚房里正上演著一場美食的蛻變之旅。肉在炭火的舔舐下,本就香氣四溢,再經椒鹽辣醬的精心調味,愈發入味。烤肉在火上滋滋作響,一滴熱油順著肉的紋理緩緩滑落,那模樣簡直令人心醉神迷。細細嗅聞,饞蟲瞬間被勾起。沒一會兒,一條香噴噴的熱狗便出爐了,自己動手烤制的熱狗似乎格外美味,那獨特的香味在唇齒間散開。在那令人焦急又滿懷期待的十來分鐘后,一盤盤美食被端上桌,有洋芋、棕紅的干巴、肚子里塞滿香草和八角花椒的羅非魚,還有翠綠欲滴的嫩韭菜。羊肉色澤醬紅,麻辣鮮香,油亮卻不膩不膻,外酥里嫩,肉質鮮美,別具風味。眾人一邊談笑風生,一邊大快朵頤地吃著燒烤,喝著啤酒,那爽朗的笑聲與酒杯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不一會兒,海鮮也上桌了,椒鹽皮皮蝦味道濃郁,香飄四溢,外表干燥酥脆,白里透紅,蝦肉鮮嫩,回味無窮。尤其是品嘗完龍蝦肉后,用湯汁拌飯,那滋味堪稱一絕!海螺肉質細嫩,口味怡人,肉質緊實、有韌性且潤澤,鮮美無比。這家的烤魚更是一絕,顏色金黃,香味四溢,外酥內嫩,皮脆肉多汁,色香味俱全。蟹的肥與香,當屬蟹黃之最,蟹的鮮與美,則在蟹肉之極,蟹的每一處都散發著獨特的魅力。眾人盡情享受著美食與啤酒,舉杯歡慶,歡聲笑語回蕩在小吃部內。
那些去了 ktv、酒吧、按摩等地的工人,并未如預期般收獲精神上的愉悅與放松,反而等來了家中“氣管炎”們的嚴厲教訓。他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各個愁眉不展,被家中的“婆娘”們罵得狗血淋頭。“一個個不學好,去這里按摩,叫那狐媚妖精勾魂,王八羔子不可理喻。”去 ktv和酒吧的情形亦相差無幾,皆是在興高采烈地出門后,灰溜溜地歸家,還得忍受一番數落。
這邊眾人吃燒烤,吃海鮮,喝啤酒,好不快活,個個都似得勝的將軍,得意洋洋。吃飽喝足后,大伙便散了,大多都陸續回去了。只見酒蒙子與他工友弟兄喝得格外愉快,多貪了幾杯,過了一時半刻才起身回去。
雖說眾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好似一群酒鬼,但他們卻沒有忘記之前的 AA制約定。有些人喝得爛醉如泥,癱倒在地,不省人事;有些人走起路來晃晃悠悠,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倒下;有些人則只是精神上迷迷糊糊,眼神游離,腳步虛浮;還有些人看似好些,可仔細一瞧,臉蛋如同被黑社會暴揍了一般,臉上皮膚黑里透紫,紫里透紅,五顏六色的,這還算是清醒些的了。更有滿身酒氣、胡話連篇的,全場只有一個陳老因身體不好滴酒未沾,若他身體健康,想必也會暢飲一番。
酒蒙子那順手牽羊的“手藝”可是由來已久,兒時他就曾牽過一支筆、一分錢,年輕時順過一支煙、一個蘋果。眾人吃完起身,結了賬,朝著四面八方散去。晚上老板對賬時,發現賬目不對,仔細核對琢磨后,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少了一瓶酒。只因當時人多雜亂,結賬時又有幾人發生糾紛,吵鬧聲不絕于耳,或許是大排檔太過簡陋,管理疏忽,讓酒蒙子有了可乘之機。就在一些人忙著結賬,一些人因事爭吵起來,一些人看著吵架的熱鬧而越發混亂之時,酒蒙子悄然行動,順手牽羊拿走了一瓶雪花啤酒。他不僅如此,還邊走邊喝,眾人離去時,他便已滿身酒氣了!只見他用牙揭開酒瓶蓋子,那沾染著酒氣的手將手中雪花啤酒就像喝涼水一樣,邊走邊灌進“喉嚨深處”。
時間悄然流逝,夕陽漸漸西下,余暉將天空染得一片橙紅。姐姐從影樓下班,姐夫從廠子坐通勤車也下班了,倆人正值青春戀愛的甜蜜階段,約在靜謐公園見面。姐姐與姐夫見面時,小臉紅彤彤的,略帶羞澀,眼神中滿是愛意與溫柔,談笑間,兩人相伴著往家走。快到家時,只見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舉著酒杯,邊走邊喝,身體搖搖晃晃,神經恍恍惚惚。姐姐和姐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滿心驚悚。只見那黑色衣服中年男子剛要向前邁一步,卻一下子失去平衡,腦袋徑直插進小區花壇里。姐姐壯著膽子上前一看,瞬間愣了神,那黑色衣服中年男子便是酒蒙子。姐姐心急如焚,趕忙打電話給醫院,姐夫則在一旁打電話告訴母親。姐姐滿臉痛苦,心中生怕出事,姐夫在一旁輕聲安慰,卻也難以驅散姐姐心中的恐懼與擔憂。
工廠竣工得到報酬,本是值得慶賀的事情,酒蒙子卻因酗酒過度落得如此下場。幸虧救護車及時趕到現場,醫護人員爭分奪秒地搶救,才讓他暫時脫離危險,否則酒蒙子真就危在旦夕了。母親得知消息后,并未表現出太多的擔憂與不安,或許是多年來被他的酗酒行為傷透了心,反而心情略顯愉悅,仿佛終于看到他因酗酒而自食惡果。祖母知道后,只是假裝可憐,口中念叨著幾句關切的話語,卻也難掩內心的無奈。只有姐姐和姐夫忙前忙后,籌錢治療與照顧他,兩人輪流守在他的病床前,精心呵護,并且計劃籌錢為他進行后續治療。可當酒蒙子醒來時,卻態度堅決地要放棄治療,他全然不懂珍惜自己的身體,也枉費了姐姐對他的一片照顧與深情。
酒蒙子執意出院,瞪著眼睛沖姐姐吼道:“我好著呢,啥病沒有!你們別在這兒瞎操心,我就愛喝點酒,怎么啦?這是我的事兒,我自個兒心里有數,用不著你在這兒管東管西,我就是不住院!”
此時在家里寫完作業的我打開電視,今晚奉天州電視臺新聞報道的那一幕,簡直像一顆天外隕石砸進了我平靜的心湖,驚得我差點靈魂出竅,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好似在瘋狂敲鑼打鼓,吶喊著“這是什么驚悚大片現場”!報道里說,我省有個精神病患者,那持刀行兇時的瘋狂勁兒,簡直就是從“瘋狂宇宙”降臨的“超級反派”,手持利刃在人群中左沖右突,所到之處仿若被臺風席卷,一片凄慘景象,造成 3人“提前告別這精彩世界”,5人“身負彩裝勛章”。一探究竟才知道,多年前只因無端臆想自家老婆有“出軌大戲”,便和老婆開啟了“世界大戰”模式,一言不合就變身“拳擊選手”,甚至揮舞著菜刀大搞“恐怖威懾行動”,這哪是家庭內部矛盾啊,分明就是“末日戰場”,比好萊塢災難片還刺激。
我正聽著新聞呢,冷汗就如同失控的消防水槍,“嘩啦嘩啦”地往外噴,怎么都剎不住車。我以閃電俠的速度抓過一杯熱茶,像鯨魚吞海般“咕咚咕咚”猛灌幾口,心里直犯嘀咕:這都啥跟啥呀?這世界是不是被邪惡巫師施了“混亂魔咒”,怎么人都跟被惡魔附身似的?我瞅瞅自己這仿佛風一吹就能飄走的小身板,暗自狂喜,多虧我只是個在生活大舞臺邊緣的“小透明路人甲”,每天過著“公司到家兩點一線苦行軍,上班盼下班望眼欲穿,下班想假期心心念念”的單調日子。我最大的人生糾結也就是“今天是與美食 A隊還是 B隊來一場舌尖上的約會”,跟這瘋狂的世界一比,我那些煩惱簡直就是嬰兒的咿咿呀呀,不值一提。我心里琢磨著,照這架勢,我是不是得趕緊找個“超級無敵安全堡壘”躲起來啊?這堡壘里最好堆滿我從地球這頭饞到那頭的各種零食,甜的能讓螞蟻軍團傾巢出動,辣的能讓噴火巨龍甘拜下風,脆的能賽過玻璃碎裂聲,軟的好似云朵棉花糖,再配上我追得如癡如醉、茶飯不思的各種熱劇,那簡直就是宇宙中心的“極樂凈土”。這樣的話,就算外面的世界已經“亂成宇宙大爆炸后的殘骸”,我也能在我的小天地里“快樂似神仙逍遙賽猴王”,等這陣“邪風”刮過去,世界重新“被天使按下重啟鍵”。說不定明天太陽一冒頭,這世界就跟被施了“神奇復原魔法”一樣恢復正常了呢。哎呀呀,我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太天真無邪、傻得冒泡可愛到膨脹啦?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把我這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有滋有味,不然哪天一個不留神被這莫名其妙的“瘋狂海嘯”給卷進去,那我可就真的只能高唱“涼涼”,跟這美好世界揮手說永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