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保安局，已是晚上十點多鐘，方小魚還是沒有平復情緒，鐘谷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沒說再見就一個人默默離開了保安局，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

鐘谷已經在從寶德山莊回程的路上睡過一覺，感覺自己已經滿血復活，白天的疲勞已經一掃而光。

現在他心里想的是，這案子到了這個環節，終于明確了老妖婆是殺死夏志國的兇手。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是要找到老妖婆的去向，至于如何去找，他相信保安局肯定是有辦法的，不用他多去操心。

只不過，紅姐和晴兒到底是誰害死的，眼下反而更為棘手，既然老妖婆沒有作案時間，那就是其它人干的。

兇手到底是誰呢？他腦子里一點頭緒都沒有。

正在此時，晴兒說道：“叔叔，我想外婆了。”

鐘谷皺了皺眉說：“晴兒，你也不看看幾點鐘了，現在都半夜十一點鐘了，難道還要我帶你去看外婆不成？”

晴兒委屈地說：“叔叔，我只是想想而已，沒說要你帶我去。”

鐘谷見晴兒好像又有些變了，居然變得不那么任性了。

他靜了靜心，說道：“晴兒，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要不然我就帶你去。”

阿布拉說：“晴兒可以想外婆，我沒人可以想。”

鐘谷被兩人帶動了情緒，哀嘆一聲說道：“好吧，雖然時間很晚了，我帶你們去見見晴兒外婆吧。要是晴兒外婆怪罪起來，可不是我的錯哦。”

晴兒高興起來了，說道：“好啊，好啊，我又可以去外婆家了。”

“晴兒外婆也是我的外婆。”阿布拉說。

晴兒說：“阿布拉，那我們也是一家人了。”

其實鐘谷心想，時間雖然有些晚，還是應該去一趟晴兒外婆家。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應該將他們找到了夏志國尸骨的這個消息告訴晴兒外婆。

鐘谷出了門，租了共享單車去地鐵站，然后搭乘地鐵，輾轉抵達杜芳娟家的南郡小區時，已經過了午夜零點。

鐘谷在小區旁一家24小時超市里買了一箱純牛奶，打算當做手禮，帶去給杜芳娟。

走進南郡小區，小區里異常安靜，居民房里的燈光大多數都已經熄滅。這么晚了，人們也該睡覺了，鐘谷想。

鐘谷走到3幢樓前，抬頭看了看4樓杜芳娟家的窗戶，見窗戶黑漆漆的，里面的燈也是滅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上次來杜芳娟家時遇到的貓臉怪，自己的白骨爪還是擊殺貓臉怪之后撿到的呢。

不會總那么倒霉吧，鐘谷想。不過要是真的再次遇上什么怪物，他已經不那么畏懼，有晴兒和阿布拉協助，他們仨已然成了打怪三人組，消滅一般的小怪物不在話下。

進了單元門，爬上樓梯，到了四樓，杜芳娟屋外的鞋架上擺放著一雙小小的布鞋。

鐘谷記得，是晴兒說的，這說明外婆在屋里。

鐘谷刻意在門外停了停，聽里面有沒有動靜，防止又有貓臉怪在里面搗亂，但聽了半天，確實沒有聽見異常的響動。

晴兒說：“叔叔，你怎么還不摁門鈴呀？”

鐘谷伸手去摁了門鈴。

“叮咚……”

門鈴的聲音很悅耳，鐘谷站在門口聽屋里的動靜。

“踢踏，踢踏……”

屋里有拖鞋摩擦地面的聲音，接著是開燈的聲音，暖光從門縫里漏出來。

“誰呀？”

鐘谷聽得出來，是杜芳娟的聲音，心里頓時安了許多。

他敲敲門說：“杜太太，是我呀，我是鐘谷。”

“是外婆，外婆來開門了。”晴兒說。

“可惜外婆看不到你，不然她見到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鐘谷說。

“哦，小鐘呀，怎么這么晚過來？”杜芳娟在屋里說。

門“吱呀”一聲開了，杜芳娟穿著一身短袖藏青麻布睡衣。

她站在屋里，瞇著眼看鐘谷：“小鐘呀，就你一個人來？”

“是啊，就我自己過來。”鐘谷一邊說一邊將那箱牛奶放在玄關的地面上。

“小鐘呀，你這么客氣干嘛。”杜芳娟笑容滿面。

“我這么晚過來，打擾你休息了。”鐘谷站直身子。

“不會不會，我猜你一定有什么事兒？”杜芳娟讓鐘谷進入客廳。

“是有事情要告訴你，昨天我不是跟你說，保安局要重啟馬樂紅案子的調查嘛。”

“是的，是的，我記得，怎么了？這么快就有動靜了？”杜芳娟疑惑地望著鐘谷。

“是的呀，很大的動靜，要不然我也不會這么晚過來，對吧？”鐘谷在椅子上坐下。

“說說看，是怎么回事兒？”杜芳娟有點急了。

“夏志國的遺骨找到了。”鐘谷想不到合適的說辭，就照直說了。

“什么？夏志國的遺骨？他的遺骨找到了？在哪兒呀？”看得出，杜芳娟感到非常震驚。

“是在一個湖里找到的，夏志國被人殺害之后，遺骨在一個湖里被發現了。現在保安局的人已經將他的遺骨帶走，應該還需要檢驗。”鐘谷說。

“唉……”杜芳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這是被人害了，拋湖里去了呀。這些年，我冤枉他了，總以為是他殺了老婆、孩子躲起來了。上次聽你解釋，我才想到，他不大可能會這么毒。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弄明白，夏志國是被人家害的，他死得好冤呀。”

“杜太太，事到如今，還沒有完全搞清楚，殺害夏志國的人，目前已經有點方向了，可能真的跟你家的那幅畫有關。夏志國去賣畫的時候，被人給害了。”鐘谷沒說得很清楚，他覺得沒有必要跟杜芳娟講得過細。

杜芳娟掩面而泣:“真是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書上都說，貴重的物品引來殺身之禍，真是不值得呀。”

鐘谷強調說：“奇怪的是，殺夏志國的人居然是個老太婆。”

晴兒在背包欄里說：“叔叔，你為什么不說是老妖婆呀？”

鐘谷對晴兒說：“別嚇著你外婆了，她不懂什么老妖婆的，這兒不是妖宇宙。”

杜芳娟猛地抬頭，問道：“是個老太婆？不會是那個火云居的主人羅秀云吧？”

鐘谷愕然：“你認識火云居的羅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