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還須系鈴人
心病還需心藥醫。
翌日,觀塘別墅內,僅僅回家一天的梁行就出了門,臨行前。
梁萬時早早地就坐在了樓下,一改往日懶散的作風,不過,他還是懶洋洋地坐在那里,仿若不問世事。
“老頭,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不用做我的飯。”梁行奪門而出。
“臭小子,別一個人都頂著,別忘了你還有這個家,還有你爺爺,還有你姐姐。”梁萬時站起身來,沖著背影喊道。
留給他的是一個高舉著右手闊別的身影。
長安集團,這個老牌的公司在這幾年內完成了一波大換血,之前的老員工老股東們都在一次洗牌之中全部下馬,這個老的不能再老的公司現在因為進入了新鮮的血液也開始變得活躍了起來。
李國鋒,這個長安集團的代理董事,今年剛剛三十出頭的他已經是一家超大型企業的代理董事長,人如其名,這個人的名字就是他的長相,也是他的行事作風,做事情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
在看到梁行閑庭信步地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笑了,笑的很開心。
“回來了。”
“嗯,回來了。”梁行回答。
“那我就可以放松一會兒了。”李國鋒是個這樣的人,他不喜歡說話,但是不代表著他不說話,如果他對人愛答不理,應該是他根本就不屑于跟你交談,雖然此刻的他對于梁行的出現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激動。
“你可別,我還要你這顆釘子長期楔下去呢。”梁行回復。
“職責所在,你。”李國鋒欲言又止。
“回來看看你,再見一見別的熟人,見完了之后就去北邊。”梁行摸出來一根煙,想了想,又摸出來了一只拋給李國鋒。
兩人點上香煙,辦公室頓時云霧繚繞,有的時候,真正舒服的相處就是如此,兩人現在都是最為真實的自己,雖然并沒有說更多的話,但是卻又心有靈犀。
回想當時自己的爺爺將公司交給自己的時候,一群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硬骨頭股東們,仗著自己待得時間長,公司人脈廣,公司離開了自己轉不動的樣子,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一晃已經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
“那才是要緊的。”李國鋒吐出煙霧,開口。
公司在自己接手的時候,已經是瀕臨退市的風險,但是每個老狐貍又各懷鬼胎,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不過沒有用,在召開的股東大會之上,第一次以董事長的身份召開的梁行喊上了所有的人,但是依然有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出席,就算是來了的也是寫滿了不服氣。
這世界從來都不是公平的,你以為你對別人好一點別人也會對你好一點,就算是在幼兒園的相處之中,這個法則都不能適用,在復雜的成年人的世界中,公平從來都不普及。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關于商量公司之后的路怎么走下去。如果還是像現在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相信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公司就會被強制退市。”梁行看著橢圓桌子四周坐著的人,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認真聽自己講話的。
“所以,我準備把不聽話的人全都踹出公司。”梁行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如同是一道悶雷,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他們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只有19歲的少年最里面說出來的。
“年輕人不要太狂妄了,就算是你爺爺在這里都不敢這樣跟我們說話。”
下面立馬就有人反駁。
“哈哈,就是因為他不方便出面,給你們留了最后一點的面子,今天,在這,由不得你們。要走的,股份我可以買,要留下還不聽話的,后果自負。”梁行站起身來,不再理睬眾人,人都到不齊,這個會議沒有意義。
江湖風雨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梁行大刀闊斧的整治公司風氣,毫不留情,老的不能再老的老油條們見到這樣的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輕人,紛紛到梁老面前說話,但是沒有用。
公司整頓,士氣一度提升,期間收購了很多的小公司,小企業,當前D省的雙子五星就是長安集團的子公司,隸屬于長安旗下。
意氣風發的自己愈戰愈勇,在情場商場上名利雙收,我全都要。
人狂自有天收,在京城。
發生了自己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不愿意再去回想。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得到了應有的教訓,也受到到了應有的懲罰,是時候還債了。
李國鋒從小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在那個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姓張,只有自己祖孫兩個人姓李,他問過爺爺,可是爺爺并沒有回答他。
后來李國鋒慢慢長大,考進了大學,認識了梁行,在梁行陪自己去村里給爺爺下葬的時候才翻出來爺爺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畢業之后,李國鋒見到爺爺的次數就很少了,最后一次見到他,他讓自己去上海,說那里有人在等著自己,問那人是誰,爺爺不肯說,再回去的時候,不曾想那竟然是最后一次見面。
信中,李國鋒才得知爺爺遭到了天譴,被上天懲罰,被迫逃到了被神明保佑的張家寨,為了能夠留下來,他去村里面的每一家人家登門拜訪,遇到難纏的人老頭子還屈膝下跪懇求人家。
李國鋒忘不了這件事情,這輩子都忘不了。
通篇讀完書信,下面有一個署名。
那也是李國鋒第一次知道爺爺的名字。
李清微。
國師李清微。
男兒膝下有黃金,哪怕跪過,依然有,李國鋒這樣告訴自己。
這個男人,為自己守住了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