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晷目光不屑地掃過那故作鎮定的女人,又落在了小孩的臉上。
那是一張日后能夠令無數女人為之傾倒癲狂的臉。
就算是對自己顏值極度自負的顧寒晷,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家伙,很帥!
但與之對應的,是顧寒晷心底涌出的深深的憎惡。
這個不知從那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小兔崽子,竟是和他小時候,有著好幾分的神似!
幸虧自己臨時想到這一茬,帶著這女人和小孩走側門繞開了那些媒體記者,沒讓他們拍到這對母子,否則,恐怕現在‘圣君總裁私生子’之類的新聞,已經在網上傳開了。
更令顧寒晷不爽的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不知怎么又認識了老太太。
感覺到面前男人眸子中閃爍的寒意,以及愈發冰寒的冷冽氣場,喬小安本能地張開雙臂將兒子擋的嚴嚴實實,身子微微弓起,攥緊了拳頭:“姓顧的,你要是敢碰我兒子一根頭發,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顧寒晷倏然湊近,整張臉距離喬小安,只隔著寸許。
在喬小安那雙瞪得大大的丹鳳眼中,顧寒晷看到了驚慌意亂,也看到了桀驁不屈……
再往下,是堅定的瓊鼻,小巧的淡粉色朱唇……
以及尖銳而淡薄的下巴……
一股莫名的躁火,騰上顧寒晷的腦海。
下一刻,他腦海中,竟是浮現出一個詭異的念頭,想要低下頭去,覆壓住那張朱唇。
該死的女人!
顧寒晷以莫大的毅力制止了自己的沖動,眸子中重新覆上一層冰冷的深邃,語氣譏諷不屑:“女人,你拿什么和我拼?這一身贅肉嗎?”
“姓顧的,你——”
喬小安氣的肺都快炸了。
顧寒晷直起身來,悠閑地整理了下西裝,慢條斯理地道:“女人,戲演的差不多就行了。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也懶得理會你有什么目的。總之,從現在起,你,還有你的兒子,要是膽敢再接近我奶奶和夭夭半步,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有什么事發生。”
說罷,顧寒晷漠然瞥了喬小安一眼,邁動修長的雙腿,頭也不回的離開。
“姓顧的,你個混蛋,給我回來,給我兒子道歉!”喬小安大聲喊道。
只是,顧忌著雙方實力懸殊,喬小安心有余悸,沒敢追。
驀然回頭,卻發現自己兒子正伸手扶額,一副不忍直視的神情。
“你個小兔崽子,老娘在前面給你嘶聲力竭的討公道,你偷偷的在背后看笑話?”喬小安氣不打一處來,反手就賞了小家伙一個板栗。
“媽咪,你就只會恃強凌弱。”小家伙捂著額頭,滿臉委屈。
“老娘就是恃強凌弱了,你能咋滴?”喬小安雙手叉腰,瞪視著兒子。
小兔崽子,老娘收拾不了那個大個的,還收拾不了你?
小家伙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
但隨即,他就撒著腳丫子,朝喬小安身后沖去:“干媽,干媽——”
喬小安聞聲轉頭,卻是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閨蜜,俏生生地立在了不遠處。
一襲紅衣如火如荼。
“哇,煜兒!”徐艷麗彎腰一把抱起了飛奔而來的小家伙,吧唧著親了兩口。
“干媽,媽咪她兇我。”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告著狀。
徐艷麗的臉上立即陰云密布:“喬小安,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干兒子也敢訓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長幼尊卑,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愛幼?”
喬小安翻了個白眼:“晚上不想吃速凍餃子就閉嘴。”
瞬間,徐艷麗聳拉著臉,扭頭對懷里的小家伙道:“煜兒,干媽對不住你了。”
吃過晚飯,小家伙在客廳獨自一人看電視,徐艷麗則是拉著喬小安,進了臥室。
小家伙正在按著遙控器,搜索自己喜歡的節目時,忽地耳朵一動。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前,迅速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
“夭夭姐?”喬煜愕然。
“噓——”
顧夭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問道:“你媽咪在家嗎?”
“在呢。需要我幫你喊嗎?”喬煜問道。
顧夭夭猶豫了下,搖頭道:“不用。”
說著,顧夭夭摘下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塞在小家伙手中:“幫我把這個還給你媽咪。”
聲音中,充斥著落寞和不舍。
臥室中說著悄悄話的兩人,被外面震天響的聲音驚動。
喬小安匆忙跑出來,卻是發現小家伙盤腿坐在沙發上,目光木然呆滯,客廳電視機的音量被放到了最大。
“煜兒,怎么了?”喬小安將電視機的音量調低,關切地問道。
小家伙沒有說話,只是拿手指了指茶幾。
一條紅繩串著的金鑲玉掛墜,靜靜地躺在了那里。
正是喬小安白日里送給顧夭夭的那條。
“這——”喬小安有些傻眼。
聞訊慢一步趕出來的徐艷麗,嘴里嚷嚷著‘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結果就看到閨蜜母子二人,都呆呆地看著茶幾上的掛墜。
“這是怎么了呀?發什么愣呢?”
徐艷麗說著,伸手拿起了茶幾上的掛墜。
“玉的質地挺不錯的,鑲嵌的手藝也蠻好的,是個好東西。”
說著,徐艷麗又仔仔細細地將那塊金鑲玉查示了一番,結果并沒發現有什么跌損殘缺。
“祖宗們,東西沒壞啊,你們這是怎么了?”
徐艷麗覺得莫名其妙。
喬小安沒有理會閨蜜的話,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小丫頭死死捂著脖子中的掛墜,梨花帶雨,卻敵不過姓顧的大聲喝斥和蠻狠暴力,最終哽咽著屈從……
心如刀絞般的痛感,自胸口傳來,蔓延。
不知不覺中,喬小安眸子中泛起了絲絲霧氣。
喬小安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只是想到那小丫頭可能受到的委屈,自己就會心疼不已。
與此同時,喬小安心頭泛起的,是熾熱的怒意。
老太太送的那條項鏈對老太太意義非凡,喬小安知道收不得。所以即便是顧寒晷上門來討要,她也是很爽快的就應了。只是對顧寒晷的態度不滿罷了。
給小丫頭把掛墜懸在脖子上時,老太太都沒有出聲反對。
他姓顧的算個什么東西!
想著,喬小安奪過閨蜜手中的掛墜,沖著小家伙招手,“煜兒,走,我們去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