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就月考了，抓緊時間復習，”英語老師穆少亭從講臺上走下來，隨便瞄了位同學的試卷就停下了腳步，“這張試卷的語法填空很難嗎？怎么寫錯這么多。”

馬上抬手蓋住試卷的體委大氣不敢出，弱弱道：“我亂寫的。”

“亂寫？”穆少亭恨鐵不成鋼，直接反手就往穆明天后腦勺來了一下，“小兔崽子，你英語平時多少分你心里沒數啊？”

“知道知道！”穆明天被拍得嗷嗷叫，雙手抱頭生怕他又來一下。

原來還嚴肅著的氣氛因為穆明天挨揍而緩和了些，幾名同學忍不住笑出了笑，連江翎都不自覺彎了嘴角。

高二下學期基本上每月都會有月考，督促著同學們要更加努力學習。但是，成績變化，排名高低，固有的考試無形中給人壓力。

江翎的成績很好，是一中公認的學霸。主科三門從來都是140+，理綜也是變態的經常滿分，偶爾大題創新有難度才會丟幾分。

幾乎在所有同學看來，江翎已經不是學霸這個詞所能表達的，說是個學神都不夸張。

月考前放假兩天，劉貴方又發了兩套數學試卷。特別是紀雩和江翎，一人五套。

“你周末有時間嗎？”剛從辦公室出來，紀雩問身旁的人。

江翎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腳步看他，“嗯？”

十八歲的少年身形頎長，江翎能明顯感覺到紀雩比他高出半個頭，抬頭對上目光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人好像笑了。

出于禮貌，他問：“怎么了？”

“去你家，”紀雩頓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莫名就看著他笑了，“幫我補下課唄，不是要考試了嗎？”

江翎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話到嘴邊，他又想到了劉貴方的話，覺得補下課也是應該的。

“好。”

周六早上八點，陽光已經開始明媚。樓下的早餐店冒著熱氣，有小孩兒吵著要吃什么。行人來來往往，街道車水馬龍。

“叮咚叮咚——”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按門鈴，江翎皺著眉睜眼，隨便抓了把頭發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走到玄關處門鈴聲還沒停，陽光刺得他微瞇起眼，暖暖的灑在身上柔和了輪廓。江翎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就聽到了一聲輕笑。

“剛醒？”站在門口的少年歪著腦袋，碎發仿佛被鍍了層金光，嘴角有些微微上揚。

江翎看清穿著白T的紀雩，大腦空白了幾秒，愣愣地問：“你怎么來了？”

“不是說好了要給我補課嗎？”紀雩右手提著早餐袋，一臉認真。

江翎多看了他幾眼，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還是側身讓他進了門，“你先進來坐吧。”

客廳裝修得很簡約，有陽光落進來，冷清中平添幾分溫暖。紀雩放下早餐就坐在了沙發上，江翎讓他先坐會兒，轉身就進了衛生間。

“你先吃早餐吧。”

紀雩沒有過多打量客廳，余光無意瞥見書架上的相框，只是看了眼就平淡地打開了包裝盒吃早餐。

洗漱好后，江翎發現茶幾上還放著一份早餐，用餐巾擦手的動作慢了幾秒。

“你吃完再幫我補課吧。”

江翎過了片刻才坐在了他身旁，還是有些生疏，“謝謝。”

打開包裝盒，飽滿的餛飩冒著熱氣，翠綠的蔥花點綴著，讓人看起來很有食欲。

江翎先用小勺盛起一個餛飩，放到嘴邊吹一吹，再輕輕咬下一半。味道很熟悉，應該就是樓下那家店里賣的。

他吃東西很安靜。紀雩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眼底泛起淺淺笑意。

“你想補哪門？”

九點的陽光正好，江翎拉開了自己房間里的窗簾，陽光一下子就溫暖了整個房間。紀雩看著他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輕點書桌。

他隨口道：“英語？”

江翎轉過身，陽光勾勒出少年的身影，紀雩瞇了眼，移開了目光。

“嗯，好。”

江翎剛開始還有些緊張，畢竟他和紀雩不熟悉。他一向不太習慣和陌生人相處。

少年時不時提出疑問，江翎每次都會認真的回答。在和紀雩分析語法填空時，心里才確定他的英語其實很好。

他想起來劉貴方曾說過，紀雩高二轉來一中前也是年級前幾。

“你英語比我好。”少年的聲音清冷通透，帶著些肯定，目光落在試卷上。

聞言，紀雩停下了指尖轉著的碳素筆，突然撲哧笑了。

江翎被他低沉磁性的笑聲擾得耳朵發癢，忍不住側身去看他，發現原來他一直都看著自己，“你笑什么？”

“沒什么。”